给钱?难道只要别人给钱,将她拉去卖了也行?虞卿心里生气,但面上一脸平静,因为在这个家里她从来都不露出真性情,只会在脸上戴上一副厚厚的面具。再说了,崔继光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只将她当做摇钱树,明知道这样,她气也没有用。
懒得再理会崔继光,虞卿径直进了白梅的房里。
白梅侧躺在床,蜷缩着身子,低低地抽泣着。
“妈……”虞卿来到床前,弯身坐在床边儿,随身扯了床头柜上的餐巾纸给白梅擦拭脸上的泪水。
白梅见了女儿,哭得更凶了:“卿卿,妈妈对不起你,给你惹了这么一摊子事。”
“妈,别说了。你吃饭了没?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说着,虞卿起身,准备往厨房去。
白梅伸手一把拉住女儿,“卿卿,妈妈给你说个事。”
“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我先去给你弄吃的。”虞卿直觉妈妈不会说什么中听的话,本能地要回避。
白梅却很坚持。
虞卿无奈地坐回床边,轻声问:“什么事?”
“你爸爸说,只要给他两百万,他就跟我离婚。”白梅的眼中有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两百万?他抢人啊!”虞卿气得肺炸!他们家这儿属于城乡结合部,就是以前的农村拆迁之后建起来的新农村,这里消费水平和工资水平都不高,平常一家人能攒出个二十万就算是富裕家庭了。两百万?崔继光一个农民出身的臭老头儿,他也敢狮子大开口,一出声就是两百万?也不怕闪了他的舌头!
白梅拉了拉虞卿,眼中有央求,央求虞卿小声点儿,别让外面的崔继光听见。
真是无巧不成书,正好这会儿,崔继光在窗子外头大声吆喝:“卿卿,你先陪你妈妈说会儿话,我去外面弄点儿酒菜回来。时间也晚了,家里也没什么新鲜的蔬菜,干脆宰半只烤鸭回来,行不行?”
都这个点儿了,还有心思吃?虞卿只胡乱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崔继光远去的脚步声。
接着,虞卿去将门关上,打算跟妈妈好生聊聊。
这时白梅才说:“两百万是有点儿多,可他也说了,像你这样的条件,学历模样都还不错,要嫁个好人家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你哥哥,要本事没本事,要学历没学历,不想个办法买套房子,哪家的女儿愿意嫁给他?我跟你爸爸手里又没钱,这钱不指着你出,那还能怎么办?买套房子,再加上彩礼,结婚开销下来,两百万也就不剩什么了。”
“妈!”虞卿彻底怒了。任凭她修养再好,听到这里也不可能忍得住:“你是想把我卖了,拿钱去给他儿子娶老婆?你是想指望他儿子给你养老?”
白梅难过地哭道:“卿卿,你知道妈妈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也要想,如果你哥哥的事情不解决,你爸爸一定不会松手放过我们。妈妈就算被他打死也不算什么,这是妈妈自找的,活该,可你不一样,你将来还要嫁人,拖着这样的家世,如果嫁个普通小伙子,将来日子不知道有多难过。”
“那你到底想怎样?”虞卿突然有点儿想哭,但是她不会哭出来,语气反而越发的冰冷。
白梅说,崔继光托人给虞卿找了门亲事,对方家世一流,区区两百万的聘礼对人家根本就是九牛一毛。虞卿却是嗤之以鼻,哪有那么多年少多金的钻石男,什么好亲事?说不定就是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儿仗着手里有几个臭钱在那儿玩弄女性!
哼!两百万?虞卿现在手上有,路锦给的!但是,她不会告诉白梅,也不会告诉崔继光,更不会拿出来给崔继光的儿子娶媳妇!妈妈天真,虞卿可不天真!人的欲念是无穷无尽的,给了两百万,崔继光不仅不会罢手,反而会变本加厉!
“妈,你别说了,我不会答应的。你跟他离不离婚,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不要把我扯进来。再说了,为什么离婚你就得拿两百万出来?为什么不是他拿两百万出来给你?”这是对自己的妈妈,要是在外面对别人,虞卿铁定早就发难了。
白梅颤巍巍地说:“如果不能保障他的后半生无忧,他是不会答应离婚的。”
“那为什么他不保证你的后半生无忧?”虞卿耐着性子反问。
“我有你啊,他那儿子根本靠不上。”白梅越说越没有底气。因为这观点其实也不是她的,而是崔继光的,她现在只是在代述崔继光的意愿。
虞卿冷笑:“知道他儿子靠不上,还要我拿钱给他儿子娶媳妇?妈妈,不是我做女儿的气你,你如果真想离婚,就跟我住一起,跟他分居,几年后自然就能离了,哪轮到他漫天要价?他这是将我们母女当猪宰!”
“我跟你住一起,他肯定会天天跟着,你还要不要自己的生活?将来还要谈恋爱结婚,整天有他闹着成什么事?”白梅处处受制于人,因为她很想保护女儿,却又因为她过分软弱。
白梅的这些话,虞卿早就听了千遍万遍了,耳朵都长茧了。这会儿听着自然完全没有感觉。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白梅,并一再嘱托白梅别让崔继光知道,然后虞卿就扭身往外走,这个地方她实在呆不下去。
正巧这时,崔继光提着外卖回来,见虞卿要走,赶忙拦住:“卿卿先别走,我跟你妈已经帮你约了一位先生,明天在依林公园见面,对方是路氏集团的高层主管,年轻有为,你一定要见见。”
更重要是,人家答应如果事成,聘金至少两百万!否则,崔继光怎会这么热心?
虞卿本欲借口有工作上的事情需要立刻回城里,可无意间听到崔继光嘴里提到路氏,不禁改变了主意。
“你说什么?他是路氏的人?”虞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