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因为要和其他官员的家眷见面,敛秋醉春嚷着“我们小姐决不能让别人家的小姐比了下去”,可是天还没亮就把晴拉起来化妆打扮呢。
中午急匆匆赶去军营,便被带到一早安排好的看台位置上,费扬古和福晋侧福晋各自离开座位府里去应酬了,留下晴在座位上,敛秋融雪醉春跟在她身边伺候着。
晴一早嘱咐了敛秋她们只要安分守己,少说话,更不许去找年羹尧,这一日人多眼杂,是最容易惹是生非的,她可不想有丝毫风波波及自身,想着只要平静低调度过今日便好。
融雪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最爱玩闹,在座位上呆不住,晴便笑道:“记得不准惹事,你可以离开这里,去热闹的所在玩一会儿。”
“是,小姐,就知道小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融雪喜道,欢天喜地的跑了。
不一会融雪急匆匆跑回来,一脸兴奋:“小姐小姐,你可知道今天的蹴鞠双方是哪两只队伍?”
晴喝了口茶,随意道:“看你这样兴奋,肯定是咱们军营里的队伍和外头来的队伍比试,对不对?”
融雪佩服道:“小姐真是聪慧,一猜就中!我刚才和其他丫鬟们聊天才知道今儿西北立下赫赫战功的军人回京述职也组了一只蹴鞠队伍,正要和咱们京中的军营比试,他们多半都有战功,以骁勇善战、武艺超群著称。怪不得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年羹尧他们一直在苦练蹴鞠呢,想必也不想在比试中输了咱们京中军士的颜面,这场比试定然很有意思!”
融雪刚说完,看台下面鼓声震天,蹴鞠比赛正式开始。
蹴鞠比赛果然十分激烈,京中军营里都选了最好的蹴鞠手,身经百战自不必说;而外来的士兵又哪里输他们半分?不但身手灵活,更是显得健壮勇猛。两队皆是勇悍之士,斗在一处正能应了“龙争虎斗”四字。看台上人们本在说笑,此时大家都鸦雀无声,一心观看比赛,整个场上落针可闻。连一向淡薄随意的晴都看的十分认真。
西北的士兵开局连进两球,他们接受过战火的洗礼,身手更为敏健凶狠,非京中士兵可比。
到了下半局京中士兵改了策略,重点防守,只余年羹尧等几人进攻。进攻的人虽无其他人支援,幸好彼此默契,年羹尧是其中领军人物,已然显出指挥若定的大将风范,几人在他的指挥下奇迹般的攻入一球。
之后西北士兵不敢大意,为了保住已有的成绩,将这“二比一”的胜利之势持续到结尾,全面转入了防守。
如此一来京中士兵再进一球都是难如登天。
距离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年羹尧让其他人拦住对手,自己带球,自己带球,左冲右突竟又奇迹般的进了一球!
结局便是两队打成平手,场上一片欢呼之声。
年羹尧像英雄似的被队友们高高抛起,看台中的女生们也对他颇为仰慕,可以说一时风光无限了。
年羹尧少年人直率诚恳,一张脸上难掩由衷的开心喜悦,他为作为团队的一员经过努力可以取得成绩而高兴,一场小小的蹴鞠比赛便足以让这个热血少年满足喜悦了。见对方队的队长将蹴鞠抛向看台,他的目光也转向看台之上,正好见晴也在看台上。他的喜悦只想与她分享,便高声欢呼道:“容儿!”见晴有些惊讶的表情,不等她回应自己,便笑着将蹴鞠扔了出去,正正扔在她的怀里。
晴也不顾众人的目光,冲年羹尧竖起大拇指,道:“你做的好!”
年羹尧高兴的什么似的在场中飞跑。
晴也真心为他高兴,面露喜色。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想想您的身份,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何况大家都看着,您……”敛秋责怪晴道。
“所谓‘大家闺秀的样子’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我若高兴便不对任何人伪装,自己高兴便好”,晴随意道。她的伪装并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只要她高兴,也可以不伪装。
“你认识下面的士兵?”果然立刻便有好事的过来打听了。
“我原来在这个军营里学习马术,他是我的马术师父”,晴自然是应付自如的。
因为八旗女子学习马术司空见惯,其他女孩子和马术老师的关系多半也是十分要好融洽,所以大家也都理解晴。对晴和年羹尧关系要好更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妹妹的马术老师真好,若是我也能跟着老师学习骑射便好了”,一个浅粉色素雅旗装,长相却十分温婉美丽,皮肤白皙,眼睛宛若春水般流动婉转的少女站在晴的身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
晴听出少女话中淡淡的落寞和自怜,便问道:“姐姐不能学骑马吗?”
“我叫‘方静柔’,是汉军旗的女儿,自然不必妹妹身为乌喇那拉氏的显赫,没有如此机会呢”,那少女微笑道,笑容里却有几分落寞。
“原来是方姐姐,八旗子弟便已经是最尊贵的了,既然姐姐是汉军旗想必住在京中,若姐姐去军中学习骑马,想必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呢”,晴好心指点道。
“是吗?若我来军中学习骑马也可以吗?”方静柔惊喜道。
“那是自然。”
“小姐,福晋叫您过去呢”,此时福晋身边的盛夏跑过来让晴过去。晴便对方静柔道:“你也看见了,我们只好改日再聊,我先走了。”
方静柔连忙道:“妹妹有事自然先去忙,姐姐不敢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