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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扬州大案·第四啪

书名:黛玉的打脸“系统” 作者:落鹄九啭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8-23 23:50
    【62书院
    】
    进了六月天便越发地热起来了,林府内纵是林木流水众多,也撑不住日头火辣辣的炙烤。青翠欲滴的树上蝉鸣声吱吱呀呀叫个不住,青石板晒得滚烫,人上去都站不住脚。
    “今年这天儿邪了。一大清早儿的就这么热,也不见着下两场雨去去暑气。”
    两边的抄手游廊上有个媳妇不住地上下摇晃着扇子,一壁探出头去试试热度,一壁跟身边的另一人闲话。
    “可不是这么说!”边上的媳妇附和了一句,又道,“幸而太太心善,把回话的时辰只改到清早和擦了黑,又叫人开了大厅避暑。不然非热死几个不可。”
    “正是这样。”那媳妇连连点头,“咱们老爷今年生日又要大办,可不是回话的人多!若没有太太吩咐,这一串串儿的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去呢。”
    “你说这话,”边上媳妇笑了笑,“那也是咱们姑娘的功劳。这回虽没有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忙碌,可也是个大场面。前前后后不得忙上个个把月的?太太就有意把姑娘带在身边,教她些家务道理。”
    “姑娘也体贴,每日帮着太太打理家事,处置事情的速度快了不少,倒是咱们受益了。省的日头底下等着。”
    “正是——”边上的媳妇才笑着应了一声,抬头便看见雪鹃端着一个竹制的茶盘子正往正房内过去,忙笑着招呼了一声,“雪鹃姑娘,大日头底下怎么你亲自出来端茶。”
    雪鹃闻声回头看了一眼,也不曾停下,就只笑着回道:“太太吩咐我去二门上一趟,顺手罢了。”
    她顺着石子径迈步走到正房前,轻巧地侧身掀起帘子,绕过一架捻金暗花纱屏,迎面一股凉风扑来,激得雪鹃舒爽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雪鹃上前探了探头,一边摇着飏扇的雪鹭冲她笑了笑,里间儿有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传来。
    “这刘瑞、丰成、于泉三家,是你父亲的部属,与他们的请帖措辞便不能与平级的赵传家一样。这帖子的材质也有考究。”
    “还有这,宴上少放吃相不雅的菜色,像适才厨房递上来的鸭掌、鹅掌,便不能摆上。若是交好的一二密友来此,倒是能尝尝鲜。”
    雪鹃用气声问雪鹭,“太太还在里头跟姑娘说话呢?”
    雪鹭也同样小声回道:“告了一段儿了,正教姑娘外头宴上的事儿呢。”
    雪鹃点了点头,这才轻轻掀起五彩线络盘花帘,贾敏正坐在竹榻上指点这桌上的请帖,黛玉便凑上前去仔细查验请帖上的措辞。
    她上前笑道:“我端了一壶子酸梅汤来,太太和姑娘尝两口解解渴罢?”
    见贾敏点头,雪鹃忙把茶盘放下,在桌上取了两个水晶的小碗儿来,斟了两碗,又道:“姑娘身子弱,这酸梅汤里头并不曾放冰,是用井水湃着的。您能多喝两口。”
    黛玉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请帖,冲雪鹃笑道:“谢你用心。”
    雪鹃忙道应当的。
    黛玉喝了两口酸梅汤,便捡起手中的帖子递给雪鹃道:“这个我跟母亲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拿出去叫外头的清客们抄了给各家送去。”
    雪鹃答应着把请帖接过来拢在袖内。
    黛玉方垂眸,便又听见外头雪雁兴高采烈的声音叫道:“姑娘!”
    “这丫头,偏是她聒噪。”贾敏笑骂了一声,雪雁就已经蹦跳着进了里间儿,身后还跟着手上抬着一大篓子不知什么东西的两个丫头,进了来放下行礼便退出去。
    “太太、姑娘。”雪雁行了礼,迫不及待地掀开篓子上的小棉被,兴冲冲地笑道,“姑娘您瞧这是什么?”
    黛玉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不由笑了,“从哪儿来的荔枝?这可是少见。”
    “八成儿外头门上孝敬来的。”贾敏也瞧见了便笑着说了一句。
    “这回可不是门上的孝敬!”雪雁忙道,“是老爷叫人送过来的,我在门外正遇见过来的郑齐。他说,这是太子爷赏的呢!”
    黛玉一愣,太子赏的?
    雪雁犹未察觉,仍自顾自乐呵呵地比划,“郑齐说啦,太子爷那里拢共就赏了咱们老爷一人!那其他的官儿看着眼都红了,羡慕得不得了呢!”
    贾敏笑嗔道:“好了,不许这样轻狂。”
    她瞧了瞧那篓子荔枝,见里头大半是晶莹莹的冰,便叫雪鹃道:“我跟你们老爷不吃荔枝。这些一半儿给玉儿,下剩的一半儿分成两份,一份给宝玉,另一份叫人给琏儿送去罢。”
    雪鹃忙答应了,便叫雪雁一同下去分一分荔枝。
    黛玉心神不宁的,暗忖既然太子这会子有功夫赏人了,想必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自己要不要叫一叫他?她只顾着低头想心思,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贾敏叫了她两声都没听见。
    “玉儿?”贾敏伸手拍了拍黛玉的肩膀,见黛玉一脸茫然地抬头,忍不住好笑地拿指头在她额上点了点,嗔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连我叫你都没听见。”
    黛玉啊了一声,赶紧道:“走神罢了,也没想什么——母亲可是有什么话要吩咐?”
    “没什么话,”贾敏摇了摇头,才要说话,便听见外头送荔枝去的媳妇过来回话。
    “宝二爷的荔枝送了过去,他还在书房里没回来。晴雯谢过了太太。琏二爷房中却没人,跟着的兴儿也不在,我问着说是今儿一清早就出去了,又没叫车马,也不知去做什么。”
    贾敏皱了皱眉,纳闷道:“怎么琏儿这两日总不在家?”
    黛玉听见便问道:“琏二哥这程子不在家么?”
    “上回我叫人给他送菜去,也说是早上出去了没回来。”贾敏沉吟了片刻,忽而笑了,自己摇着头道,“嗐,多半你父亲前些日子拘着他拘得紧了,这会子出去顽一顽,见见扬州的风光也常见。”
    “琏儿我瞧着有分寸的,他又大了,二十好几的人,成了家有了女儿的,倒不用看得这样紧。叫他松快几日也使得。就是下回叫人跟着就是了,别迷了路。”
    自贾琏来了,贾敏瞧着他倒是不错,愿跟着林如海学些东西,为人处事也大方得体,她便没往别的地方想。
    “可听见了?”贾敏看向回话的媳妇,“就这么告诉他去罢。”
    那媳妇忙低头答应了下去。
    贾敏这才看向黛玉道:“我是说,再有一日这宴席也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五日后的正日子。趁着还没到午间,你回去罢?省的路上热得难受。”
    这话正中下怀,黛玉忙起身告辞,便带着抱着一大盘子荔枝的雪雁和等在外头的雪鸮、紫鹃从侧边的走廊绕回自己的院子。
    留下贾敏瞧着黛玉的样子若有所思,常言道,知子莫如母,她总觉得玉儿打从回来了便有什么心事。
    这边黛玉出了院子便加快了脚步,身后几个丫头还当是姑娘嫌热,等着一回了屋子雪鸮便忙忙地叫人摆上冰盆,又要踩飏扇。
    “不必,我不热。”黛玉忙道,“就是跟太太费了一上午的神,累了些罢了。你们下去罢,我自在榻上躺一躺,还清静。”
    雪鸮闻声忙停了脚,又笑道:“那我先把荔枝给姑娘摆上?”
    黛玉本想拒绝了,略一犹豫还是点了头,“你把架子上那水纹羊脂白的高脚碟子取下来,把荔枝摆在上头罢。”
    雪鸮答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捧着碟子进来了,“果然姑娘好眼光,这样红艳艳皮儿的荔枝就是配上这羊脂白的碟子才好看呢。”
    说着,便把手中的碟子放在桌上,笑着道:“姑娘快吃了罢。这个久了就不好吃了。”
    黛玉点头,雪鸮这才下去了。
    留下黛玉自己心不在焉地拿指尖儿拨弄着圆滚滚的荔枝,从盘子这头儿滚到那头儿,留下一条不明显的水痕。
    “哈,玉儿这是做什么呢?”
    钟泽元带着笑意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黛玉耳边响起,吓得她手一松,荔枝立刻骨碌碌地掉下了碟子,黛玉嗔道:“殿下!”
    “好了好了,是孤不好,不该吓着玉儿的,”钟泽元含笑哄了小姑娘几句,过后便柔柔地低声问她,“好些日子没见了,从你上路来了扬州,咱们连说话儿也不能。孤每日想你想得抓心挠肝儿的,偏即便来了扬州,每每也忙至三更半夜的,怕绕了你清眠,还只得忍下了。”
    钟泽元的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委屈,似乎在向黛玉撒娇,话里话外地暗示,我这么委屈了,你还不哄哄我呀?
    黛玉叫他说得脸上绽开一个笑来,虽不松口哄他,声音也软乎乎的,“殿下国事为重,您带着差事来的呢。”
    “啊?”钟泽元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失望来,似乎在说,就这些?
    他锲而不舍地追问,“难道玉儿就不想着孤?”
    “孤好伤心……”见着黛玉久久不曾出声,钟泽元的声音带上了哀怨。
    在钟泽元看不见的地方,黛玉脸上一红,慌张地左右看了看,见着没人才在心底小声回道:“想了的。我也每日都在想你,从上了船咱们不能说话儿我就想了。”
    “那不枉孤送你的荔枝。”钟泽元的声音瞬间笑意满满,得意道:“孤知道你爱吃这个,才给林卿送的。他必定不吃,给你留着呢。”
    黛玉脸上红扑扑的,小小声道:“你……多谢你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钟泽元笑着逗了一句,“今日可是两人知是荔枝来了。”
    黛玉听着心里却忽然一酸,闷闷地道:“两人知是荔枝来,却不知是哪个妃子。”
    “什么?”钟泽元一时没明白过来。
    黛玉却越想越心酸了,难得小脾气上来,想想钟泽元平日里的包容坦诚,竟忍不住直说了,“殿下往后宫中还不知有多少妃子呢。”
    “玉儿当孤是什么了。”钟泽元失笑,“孤又不是好色昏庸的主儿。”
    “可历朝皆有君王置妻十数人而称贤德,宋仁宗有嫔妃十六人而世人尚以仁名赞之。”黛玉扭开了头,眼眶红红的,“历来君王是否贤德,从来也不在后妃的数儿上。”
    钟泽元急了,“这是什么话!”
    黛玉负气不理他。
    钟泽元叹了口气,坦诚道:“前世孤年十九而亡,未曾娶过正妻,但的确府上有几个皇祖母送来的妾室,这个即便谁都不可能知道了,孤也不瞒你。可这辈子,自打遇见了你以来,孤就再也没碰过别人!”
    “去岁皇祖母送宫女来,孤都拒了,一个都没留。她们连启元宫的门儿都没进过!”钟泽元就差指天誓日了,“玉儿,你以为谁都是你么?”
    钟泽元苦笑,“你叫见过银月之辉的人如何看得上萤火之光,见过瑰丽名花的人如何看得上纵横杂草。”
    “玉儿,”钟泽元认真地道,“谁也不能入孤的眼、进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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