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云淡,一每日晨曦初现破云而出最先接受阳光洗礼的地方,一个距日月星辰最近的地方,一个梦想中的世外桃源……
没有有人会想到这里隐居着一个庞大的组织,等待破茧重生之时……
微风闲来,吹开竹叶一间以树皮竹子搭建的房子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本,兵书、医术、史书、乐谱,甚至剑谱。桌椅俨然摆放,一个稚气的声音响起:“千军万马,杯弓蛇影,卧冰求鲤……”
“师傅,卧冰求鲤怎么理解啊?”羽蓒问他的师傅南宫巯。
南宫巯闻言低头翻阅手中的书籍,找到宇轩所述的那一页,轻咳两声清清嗓子才缓缓道:“在晋朝呢有个叫王祥的人,早年丧母,继母朱氏并不慈爱,常说王祥的是非,因而失去了父爱,形同孤儿。”
“孤儿……他是个孤儿……”羽蓒失神絮絮地念叨着,神情略有些伤感。
南宫巯见状轻唤他的名字:“羽蓒……羽蓒……”终是唤醒了他。
“啊?说到哪里了?”羽蓒回过神来,慌忙翻开早已被轻风抚合的书本。
“你跟王祥不同,你还有师傅,还有古月轩一众兄弟,我们都很希望你有一天能撑起古月轩。你并不孤单。王祥的生身父亲和继母不疼他,而你的爹爹和娘亲却很爱你,只是……只是因为寒江雪的出现。所以寒江雪是万恶之源……”
羽蓒没认真听下去,这些年只要一有机会南宫巯就会跟他说起六年前的事,这说得他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只是在想:当年的卓羲和萦霏的样子,以及寒江雪那熊样……
待南宫巯将寒江雪的罪恶数清,羽蓒复又问道:“师傅,王祥后来怎么样了?”
“王祥继母朱氏常想吃鲤鱼,但因天寒河水冰冻,整条河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无法捕抓。于是便卧在冰上,用体温融化冰层。忽然,冰层裂开,从缝隙中跃出两条鲤鱼,王祥喜极,为继母煮鲤鱼羹汤。这便是卧冰求鲤的典故了。”南宫巯博学多才武艺超群,可是整日夹着眉心,从不会笑,许是心事过多总放不下仇恨,便得了“冰块脸”这个称呼。
“哦,卧冰求鲤是有这么个故事,那王祥还真是个孝子啊。”一阵凉风袭来,两人目光一同移向门外的光景。
南宫巯察觉有异朝门大喊道:“谁?是谁躲在门外,别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一个身着紫色长衫,瘦小的身影现在眼前,弥漫在学堂的书香气掩不住她一身的紫陌花香,她发出胆怯的声音:“爹爹……是我……”
南宫巯正对那可怜的小丫头严厉呵斥:“我什么我,不是叫你回去练剑么,怎么又不听话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练,但是我想和羽蓒一样到这里学习。”那丫头把眼睛移到羽蓒身上复又移向南宫巯。
“还顶嘴,等你到了年龄爹爹自然会像教羽蓒那样教你,现在你只管练好剑法。
”南宫巯向门外看了看,顿了顿复又道:“看见那五十个缸了吗?”
她闻言回头,那里立着五十个大水
缸,在阳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刺痛双眼的灼感;每个缸足够藏下三个她:“嗯,看见了。”
“下山去挑满那五十个缸,天黑前要挑完,懂吗?”摊上这个爹爹她无话可说,她从来都是这样,说得好听那就是乖巧、伶俐、识相,难听一些便是逆来顺受、没主见、傻、笨。
她倒吸一口凉气出奇道:“啊?不是吧?”
她心中快速的计算着:五十个缸,每个要六担水,三百次!这来回三百次的挑完不成残废了!
“愣什么,还不快去,别洒了啊!”南宫巯向着门,拉长了声音。
羽蓒看着她瘦弱的小身躯来回穿过,便无心思读书了,只一心留意窗外那道风景,浅紫色的她带着一丝紫陌花香……诶,可怜的小家伙,不是我不想帮你,依你爹那个性我一开口便不止这五十缸水那么简单了。
今天的蟋蟀叫的出奇的响,似乎都在为她抱不平,对南宫巯破口大骂,幽幽夜色中始终不见那个淡紫色的弱小身躯。
那个丫头去哪里了呢?不敢回来,躲起来哭?还是看不见回来的路?晚上山中常有野兽出没,她一个人岂不很危险,万一……万一……不能有万一,她不会有事的。
羽蓒在饭桌上纠结了许久,把饭勺到了鼻子上,她决定下山去找她。
羽蓒抬头对上师傅的眼睛道:“师傅,我今天没什么胃口,先回去休息了,你在这儿慢慢吃。”
“站住!你是不是要去找紫陌啊?”作为师傅他管得也忒多了些,处事方式有些过激,自以为严厉是他的特色。
“呃,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傅您啊!”羽蓒闻言止步回头。
呵呵,原来她叫紫陌,紫陌,紫陌,羽蓒心中默念,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惜她有个恐怖的爹爹。
“哼。今天早上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自从紫陌出现以后,你没有一刻坐稳过,眼睛不时往外瞄,心思全不在学习上,整个人像失了魂般,成天想往外跑。”上述都是事实,所以羽蓒没打算为自己辩护。
“师傅教训得是,教训得是啊!那么我可以离开了么。”羽蓒嬉皮笑脸的,那样子让人哭笑不得简直是欠揍。
“少在这儿卖乖。准你去,去的时候记得带火把,晚上野兽多,一定要把那死丫头给我带回来见我,你今晚也要给我把《出师表》抄一百遍,没抄完不许睡觉。”这对羽蓒来说是个晴天霹雳,因为冰块脸虽然对他人严厉却从未罚过自己,这次怎么破天荒的罚,还罚那么重。
“哦……”羽蓒自是很不情愿的应了,燃着火把匆匆离开了,无论找不找到紫陌,今晚必是不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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