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且跟着我的步子走,否则触动了机关,后果不堪设想。”领路的女孩淡淡地说道。
赵千墨微微颔首,更加小心谨慎。此时她一袭男装打扮,看起来倒真像个斯文有礼的公子。
玉龙雪山的绝世圣药黛雪青芷和天下山庄银阁内的《千陌燕痕录》相传是天下至宝,前者可以解百毒治百病,后者更被尊为“天书”可作预知未来之用,这两样东西一直都是世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珍宝,可是却无人有幸能一睹其形。
不一会儿,眼前突然开阔起来,上方有大片的阳光直射了进来,一座瑰丽的宫殿映入了眼帘。这宫殿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地面以青玉铺造,上好的檀香木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奇珍异兽。宫殿在一潭湖水中央,一痕汉白玉的小桥勾起了湖岸与宫殿。
抬头一望匾额,令她奇怪的是,这上面竟然什么字都没有,在阳光的照射下,突然出现了两条银色的玉龙在匾额内嬉戏盘旋,呼之欲出。
踏进殿内,一阵奇异的淡雅清香扑鼻而来,她突然忆起了小时候和锐之哥哥偷偷爬上竹楼在房顶上听曲儿的事情。那曲儿是帝都最有名的歌姬秋珞唱的,唱完后还余音绕梁,不绝如缕。此刻她甚至觉得这清香便像那曲儿一样,有着摄人心魄的神奇力量。
正中间的地面上盛开着一朵绝世清莲,一层叠着一层,中间托着一个嫩黄的莲蓬。那莲蓬黄中带白,白中泛绿,走近一看,赵千墨才惊奇地发现那清莲竟是上好的古玉雕成的,并不是活物。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们到了一个最大的密室,这密室的对面两侧石壁间用一块硕大的石头挡住,硬生生地将此地分隔成了两块,石壁上还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像蝌蚪一样密密麻麻的。
赵千墨已是疲惫的紧,一路上都屏气凝神,生怕中了什么陷阱,就像刚才误入那雨花石子造就的奇阵一般,此刻更是不敢懈怠。
突然,一阵宛如天籁的歌声飘入了耳中——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柳兮。
舒莠受兮,劳心操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许是感觉到有人来了,女子止住了歌,“无名,你又给我送什么好吃的来了?是芙蓉仙酥鸡,嘻嘻,还是百合玉露粥?”
赵千墨心头一紧,可那声音像清泉汩汩流过心头,仿佛有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她连日来的疲惫竟然一扫而空。又似一阵清风一般舒散了身体里每个毛孔,驱散了人们心底埋藏最深的郁结。
声音已是如此好听,令人遐想联翩,赵千墨心中痒痒的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真想一窥那巨石后女子的真容。
“不对,”那声音咦了一声,“还有另一个人是不是?”带着不可压抑的惊喜,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一定还有另一个人!说,你是谁?!”
“我姓赵,名千墨,”赵千墨如实地答道。
那声音又咦了一声,“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又问道:“名字出自哪里呢?”
“千鸟飞绝藏不住,墨雪凌寒独立秋。”
“原来是这两个字啊,”重复默念了这句诗,那声音似是笑了,“名为千墨,不错不错,倒也别有一番风情。”又叹了一口气,“无名,你说这赵姑娘愿意救我出去吗?”
“奴婢还未问过这位公子。”无名恭敬地说道。
原来这带路的女孩叫无名啊,赵千墨心想。
“呵,无名,你是太久没见过生人了罢,竟然连带来的人是男是女都傻傻分不清楚?还叫公子,她分明是个姑娘啊。”
赵千墨疑惑道:“敢问姑娘是如何知晓在下是女子的?”
“听声音啊,你的声音像黄鹂鸟一般清脆,装也装不像公子啊,”那声音略带玩味地说道,“来玉龙殿之人一定是想寻那绝世圣药黛雪青芷的,可是你为什么要寻圣药呢?”
“家父身染重病,还请姑娘不吝赐药!”
尽管知道她不会看见,赵千墨还是恭敬地施了一个礼。
久久,石壁那边没有了声音,就在赵千墨忍不住想出声询问之际,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叹息,似羽毛一样划过了她的心头。
“原来连寻药的理由竟然都一样,”那声音顿了一下,“可惜你来晚了,圣药已经在我肚中了。”
赵千墨心头似闪过一声惊雷,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你也不用这么难过了,”那声音似安慰她一般,“圣药已经融入我的骨血,你救我出去,用我的血亦可治好你爹的顽疾。”
似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赵千墨欣喜万分,“那么姑娘可愿意?”她的声音不觉扬高了一个音调。
“这个嘛,倒也未尝不可,只不过——”那声音故意把尾音拉得很长,似想勾起赵千墨的好奇心一般,“你先要救我出去我才能去救你爹啊!”
眼前巨大的石头约十丈高,十丈宽,无形中给人以压迫之感。
似一盆冰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希望,赵千墨无奈道:“可是在下也实在没有什么妙法祝姑娘脱困啊。”
“好说好说,”那声音中带着一丝俏皮,“这个你自然无需担心,按我说的去做便是了。”
赵千墨听那声音一板一眼,信誓旦旦的,不像在开玩笑。“好!”她爽快地答应道。忽然又起了疑惑,“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无名姑娘救你出去呢?”
“师父他老人家不让啊,你说是吧,无名?”语气像是求证一般。
无名点了点头,“公子临死前叮嘱无名不让放出姑娘,无名不敢违抗公子的命令!”
赵千墨蹙了蹙眉,心想,竟然有这样古怪的师父?定是这女子偷吃圣药所致吧,如此,也就怪不得别人了。
话没有说出口,嘴上只道:“千墨一定竭尽所能帮助姑娘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