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血龙帮上上下下都张灯结彩的,各地的分堂也喜气洋洋的,原因就是二当家腾龙的大喜日子将近,江湖上的一些与血龙帮交好的各帮众不约而同的前来贺喜。
身在帮里的贺静当然也闲不住,眼见帮里的兄弟忙不停的,经过鹰阁时,看见里边灰尘多,便趁腾鹰不在,便让月芽帮忙打桶水上鹰阁,扬言在帮他打扫阁楼。月芽难得的合作,一声令下的就去提水了。
待贺静把鹰阁里的书,衣物等都收拾好,见月芽还未到来,便下阁楼,碰巧瞧见腾家兄弟朝鹰阁这边走来。
贺静高兴的朝他们挥挥手,可他们却手冷漠的眼光看着她,“你们怎么这样瞧我?”
腾鹰冷然的说:“你来鹰阁这里干什么?不是警告过你不许来这边的吗?”
“我来帮你打扫阁楼啊,你看里面那么乱,而且……。”
腾鹰厉声喝道:“是吗?那峨眉净悟派与你有什么关系?”
“哥——”,腾龙制止大哥的猜测。
以前他也只不过是露出冷酷的一面,从未见过腾鹰面露阴狠的脸,她不禁吓了跳,张口结舌的说:“什么净悟派?我,我,我……我只是来帮你整理一下阁楼,你干嘛这么凶!”
腾鹰眼光停留在她慌张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的掩饰过去,狠声道:“说,你是谁?来血龙帮的有何目的?”
他在说什么?我不懂,我做错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贺静双腿一软的往后跄了一下,怀里的小金牌“噹”的一声遗落在地上。
兄弟俩双眼看向地上的金牌。腾鹰眼光一寒,隔空摄物的把小金牌吸到手中,赫然看到金牌上刻着“净”字,这不是净悟派的令牌吗?在她的身上掉下来的。多日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腾龙哀伤的看着她,真令人想不到,自己一直为她说话,可她竟然是净悟派的奸细。
腾鹰的心像是被箭射穿一般,痛得难以形容,任谁的背叛都不够她对他的伤害大。难道往日对自己的情意竟然是虚假的,为的就是接近他吗?竟然对他如此残酷吗?
有多大的爱就有多深的恨意,他狠狠的吸了口气,压着心里的隐约透出的杀意,神情宛如地狱来的恶鬼来索命,厉眼刀割般盯着她,喊道:“净悟派让你来有什么阴谋?”
贺静呆然的望着他们,被他们可怕的样子逼得一步步往后退,脑子里一片空白,“鹰,你,你到在说什么?大哥,你们怎么了?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还在装。你——贱人”。随着一声的诅骂,贺静的脸被腾鹰刮了一掌,娇躯随着劲风飞到花里。她捂着脸,站起来,嘴角掺血丝,愕然的看着他们。
这一掌算是把她打醒了,她的异能不由自主的进入到他们的思想,明白他们误会她是净悟派的奸细,也明白那天晚上与家人的通话让两人听到,把“娥媚”误解成“峨眉”。
她好恨,恨他们对自己的不信任。她冷冷的看着他们,寒声说:“你们怀疑我,是吗?好,你们认为是,那就是吧!”
“现在不是怀疑,而是事实就在眼前。你欺骗了我,为什么?”腾鹰见她承认了,不由得痛心的吼出来。
“小静,这不是真的,对吧!”
贺静凄然的对腾龙笑了笑,说:“这不正是你们所看到的吗?我身怀净悟派的令牌,你想让我怎么说,让我解释吗?可你会相信吗?”
她的欺骗让腾鹰心寒,让他难受,好不容易把多年封闭的心敞开,可得到的是背叛与欺骗。“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这一声的决裂,让贺静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敲打了一下,像潮水般涌出的伤痛让她心口窒息,抚着胸,一口鲜血自她口中喷出。
原来在他们的眼里,她是这么的不可信任,不被信任,那她还何必留在这里。原以为她在他眼里是特别的,可现在连她进入鹰阁都被怀疑,相爱却不被信任,太可笑了。
贺静失声的笑起来,心中伤痛的眼泪也随着笑流出来。真是太可笑了,这位曾让她倚靠在他肩上,情话绵绵的男子,现在却把她当仇人一般对待,可见,她与他之间太脆弱了。当然,她不会去解释这一切,如今在他们眼里,自己是一位骗人不打稿的人。是的,到了她该离去的时候了,踏上她要找寻的命运之路。
他们望着她喷出的血,不由得怔住了,嘴角的血迹让她赢弱非凡。
贺静拭去脸上的泪,对他们冷冷一笑,“我,不会原谅你们的。你们,会为今天的事而后悔。还有,腾鹰,谢谢你让我决心离开你。那么,后会无期了。”
她提起裙子毅然转身离去。望着她的离开,兄弟俩感到全身乏力,像是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似的。
*
在谊香阁里。
“小静,小静,你怎么啦,你跑去哪?小静。”月芽手提两桶水,望着从身边飞奔而去贺静感到万分不解。
她干脆扔下水桶从后边追去,眼看就快追上贺静。屋脊上忽地跳下两名身着灰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的高大男子。月芽灵敏的用脚踢向靠自己最近的灰衣人。但见灰衣人身影一晃,轻松的躲过这一击。月芽心头一震,已知来人武功极高,心里不禁着急了。
谊香阁的人全被调去翔龙阁那边招呼客人去了。没法子,拚了!月芽银牙一咬,抽出系在腰间的软剑轻轻一划,信手出招,倏地飞起一片白光,灰衣人不敢大意从背后拨出一把刀,顿时刀光剑影两人打成一片。
贺静此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呆呆的看着他们,心里不禁的感叹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刀光剑影吗?
她从不知道月芽身上藏有剑,这就是江湖上的打斗吗?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位灰衣人似乎并没有恶意,反而与她一样站在一旁欣赏着。
只见刀剑交织,幻成异彩,剑花错落,刀光无影,如繁星点点,纷纷洒下,出招过百后,月芽毕竟内功较浅,力气难以持续,忽见灰衣人一跃而前,并指如戟向月芽背后一戳。刹时,眼前一片明朗,只看见月芽穴道被点,站在一旁呆若木鸡,只有两颗眼珠子转来转去。
月芽心有不甘的瞪着眼前点她穴道的灰衣人道:“你们硬闯血龙帮的有何目的?”
灰衣人轻笑道:“江湖上传闻血龙帮的二当家结义了一位妹妹,据闻她可以看透他人所想,而且医术也相当不错,咱们想请她去治病。”
月芽轻蔑的瞄了他一眼,“哼”了声说:“治病?那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请人,反而偷偷摸摸的来绑人。这可是鼠辈做的下三滥坏事,莫非你们是鼠辈?”
灰衣人不怒反笑的看着她,露出佩服她的眼神,但不想引太多人的注意,他唯有点了月芽的哑穴。然后朝贺静说:“请问是贺姑娘吧,在下兄弟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已出此下&16895;,请姑娘见谅。”
贺静柔和的笑笑,点头答应,反正她也正好要离开血龙帮,她知道他们并无恶意,只是为母亲治病不惜冒险闯进血龙帮。“你为了令堂而闯进来,这让我非常佩服,你们放心吧!我的离去并不会让血龙帮紧张,反正他们并不在乎,两位稍等,我收拾一下衣服就会随你走的。”
两位灰衣人目露惊骇的眼光,心想:果真名不虚传。
她走进房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万分感慨的瞧了瞧住了多日的房子,然后闭上双眼,转身走出房门。
贺静走到月芽面前,舍不得的抱了抱她,说:“月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还有替我向大娘说,无论小静身在何处都会想念她的。告诉你师父,我恨他。至于腾龙,自有人会代替我惩罚他。再见。”
说完,贺静便随着他们悄然的离开血龙帮,留下茫然不解的月芽站在那里。
*
一时辰后,月芽终于被经过谊香阁的黄护法解除哑穴。她急忙的向鹰阁跑去,师父不在,接着朝血龙阁奔去,还好,两位当家都在,耿大娘也在,“不好了,不好了,小静走了。”
除了耿大娘,兄弟俩毫无反应,似乎早已知道贺静会离开。月芽沉不住气的吼道:“师父,二当家,难道你不着急吗?小静被人带走了。”
腾鹰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说:“她是峨眉净悟派的奸细,现在身份暴露了,当然要走,不要再提了。”
怎么会?月芽脑子隆隆作响,她瞪大眼睛望着他们,惊骇的问:“我不信,不信。证据呢?可以证明吗?”
腾鹰冷眼的看着她道:“要证据吗?喏,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的令牌往月芽扔去,她伸手接住一看,不由得气急狂笑,“证据?这就你们所谓的证据。这就轻易的定了小静的罪吗?真是太可笑了,就凭这么一块东西。”
耿大娘看月芽反应太激动,这中间似乎有隐情,便问道:“月芽,你知道这块东西的来处?”
月芽扫了他们一眼,激动说:“师父,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可以就凭这块刻着‘净’字的金牌就认为小静是奸细。我告诉你,这东西是几天前,小静与我一起进城里拿药时捡到的。可怜的小静为送你礼物因为没钱而着急,好不容易天下掉下一块金子。她原本想用它打成一把姻缘锁送你,可现在是苦心换负心,难怪小静临走时竟是脸带绝望的笑容。都是你们造成的。”
月芽噼里啪啦的一番话把他们给惊得如梦初醒,似不相信自己做了这么糊涂的事,可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腾龙双手捂头,天啊!贺静不是自己的结义妹妹吗?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当时就定她的罪,没有让她解释,他真不配做哥哥。
腾鹰握手成拳,手指关节都泛白了,到底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犯那么大的错误,为什么他就不再查证清楚,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他,是心中有太多的仇恨导致的吗?黄护法担心的叫了他一声。
他倏地站起来,焦急道:“我去追她回来。”话毕,准备离开。
“追?怎么追。刚才不是说她被人带了吗?而且都快两个时辰了。”月芽生气的责备他。
倒是耿大娘分析得体说:“大当家坐下吧!冷静点,现在要弄清楚是谁闯进来把人走,现在去是追不到了,就算让你追着了,你想,她会回来吗?对了,月芽,能认出那人吗?”
月芽一想到那位点她穴道的灰衣人就恨得牙痒痒的,生气的说:“不知道,他们是蒙着脸的,听他们语气似乎是找小静去给人治病。小静知道后就去收拾衣物随他们走了。”
黄护法附声道:“属下刚才进入小姐的房里,里边的衣物都不见了,剩下大当家送的东西还在。”
月芽奇怪的看着黄护法道:“你怎么知道些是师父的东西。”
黄护法偷瞄了腾鹰一眼道:“小姐在桌上写了一张纸说的。”
腾鹰不愧是血龙帮的魁首,很快地恢复以往冷静的头脑,“他们不会伤害静儿的,因为他们有求于她。对了,月芽,你与他们交过手,能看出是属哪个门派的吗?”
月芽想了想,说:“他们所学的很广,我与其中一人交手,发现那人使用的武功很杂乱,几乎每个门派都有使用。”
腾龙“哼”了声,代替哥哥说出结论:“那人很聪明,故意使用多门派的武功,好让我们也猜不透他们的来历。”
这时,月芽忽地下跪,说道:“师父,月芽刚才太焦急了,对你出言不敬,以下犯上,请师父罚我吧!”
腾鹰瞧了腾龙一眼,见弟弟面有愧色,他又何偿不是,“月芽,我不怪你,说起来,还得谢谢你才是。如果不是你,可能我对静儿的误解永远也不会解开。她,临走时有留话吗?”
月芽对耿大娘道:“大娘,小静说无论她在身在哪里也会想你。”接着她朝腾鹰看了眼,接着道:“她说恨你。”不意外的看到他俊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腾龙指着自己问:“那我呢?”
月芽望着他,似笑非笑的眨眨道:“小静说,自会有人代替她惩罚你。二当家,别忘了,你可是大婚在即哦!”
兄弟俩听了不由得苦笑起来,真是贺静的作风,临走还不忘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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