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年云廷也是来过嘉都的,因此曾经置办下了一处家业,几房家人,在嘉都外城。门首有匾,“云府”,闻知自家少爷和表少爷来嘉都,早先收拾房屋,及静之等人到时,已是舍宇一新。
一行四人风尘仆仆,到时已近黄昏,胡乱梳洗用膳后就安歇下了。
次日,由于舟车劳顿的缘故,四人至辰时末才起,巳时中才开始用早膳。
这一处府邸与襄阳的那处面积相差无几,嘉都地价金贵,云家若不是有这些闲钱,这会儿两人还真有些犯愁住的地儿。内外三进三出,里边自然是内院,有四处楼阁,两处厅堂,分为:雁云阁、簌霞斋、听雨轩、腾风楼,惜雪厅、流霜堂;中间则是两处书房,一处祠堂——“孝德祠”,一处藏书阁,以及东西南北四厅;外围则是厨房、下库房、账房,府墙外则是下人房围绕着。
几人决定,静之住南向的雁云阁,上官澄住北向的腾风楼,用膳在流霜堂,议事在惜雪厅,西南方向的书房归静之,东北方向的归上官澄。东厅宴男客,西厅宴女客,南厅为正厅,北厅为退步。
因次日是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府中上下开始准备第一个有主子们在的中秋节,不免事务繁忙,静之嫌烦,拉着上官澄一起去藏书楼了,让自己的侍女叶棠做主理事。
叶棠父母双亡,本是孤儿,是沈氏把她买进府做静之的侍女,从年少时起,陪着静之习武、读书,那日她因染了风寒,她婶婶接她过去住,才幸免于难。
府中下人多半没见过这几位主子,见静之年少,本就不服,这会见静之将家事全交给了一个侍女,不由心生嫌隙。然而叶棠为人处世干脆利落、世故老道,不见半点怯场,皆是心服口服之至,交口称赞不迭。
中秋夜雨,寒煞行人;万家灯火,欢聚团圆。夜已三更,笑语寂然;孤人影单,独立廊下。
晚风夹着秋雨徐徐而来,吹得廊下那道孤影半身湿透,而那人依旧纹丝不动。身后的阁楼灯火未歇,灯火的颜色看上去颇为温暖,至少,是要比这寒风夜雨的外面温暖的多,那人,是静之。
她在想些什么呢?是否想着往年的中秋佳节,那时该是多么欢乐,满堂温暖,笑语不绝?而今她零落成一人,形单影也只?在她眼里,是否这风,这雨,都成了生命里不可承受之重?
啊啊,她想的,旁人,怎么会明白。所幸她还有个牵挂她的人,点着一盏又一盏的灯,把凄风苦雨掀开来,用灯光织出一片温暖如春的天堂。
叶棠点完最后一盏灯,静静立在门边,看向不远处长廊里清瘦的背影,知道她苦,知道她累,可是她的苦,她的累,是必须她一个承担走下去的,并没有旁人能帮着她。叶棠明白,她此刻能做的,唯有等待。
静之站在那,悄然不动,不知在看向哪一片虚空,风真是冷啊,掺杂着雨,像利箭一般袭来。她的思绪飞向了很多年以前,那时,一切都还没发生,都还停留在最初的美好时刻。那时她的母亲还没死,她的哥哥还很调皮,她和哥哥还没遇上西门景,那是真的很多年以前了,有九年了吧?是了,九年。她还只有五岁时,母亲忽然病逝,父亲再娶,遇上西门景……恍然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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