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皆一低眉,落井下石。“哥哥,我们先走了。”静之低低笑道,转眼便只剩云璧一个人哭笑不得。
云廷正要开口,哪知那未现身的西门景还没走,戏谑的声音如影随形,散落在杏花林里。
“云贤弟,且看在今日他兄妹二人生辰和我这西席份上,饶了老夫那好徒儿,如何?”
“话怎能如此说,养不教父之过,今日便是他成亲之日,我也说得他。”云廷道貌岸然的出言还击。自打九年前同意西门景收他兄妹二人为徒之后,云廷算是见识什么叫毒舌。这么些年斗下来,近两年,三言两语,西门景也鲜少奈何成他。
西门景暗骂一声,依旧道:“云贤弟,那我做个和事佬,无论他今日犯了何错,都由老夫承担。若何?”
云廷气极而笑:“他若今日杀了人,是否先生也要一力承当?”
西门景傲然道:“老夫平生别的不多,唯有剑下冤魂最多,多添一命,谅亦无人敢奈何老夫。”
云璧惭愧,道:“师傅,我不过是不愿入仕而已,谈不上人命。”
“不愿入仕便罢了,云贤弟,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既不愿,何苦强其所难。”西门景偏就和云廷扛上了。
此时殊不知,不过短短十年之内,因今日一语之激,云璧不曾入仕,致使多少传奇。
“我自家儿女,父命如天,与尔何干!”云廷是当真恼了,言语之间的漏洞都没注意。
西门景赶紧抓住这漏洞,乘胜追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老夫教导九年,云贤弟,听老夫一言,随他们自己去吧。”
云廷气结,正欲开口反驳,忽见云璧一脸沉重的跪下,双眼真挚:“父亲,不孝之子云璧不愿违心入仕,请父亲成全!”
一瞬之间,云廷只觉惊、愕、怒、急交加,恨铁不成钢。偏生那久不现身的西门景还笑道:“强人所难非君子,即便今日他肯入仕,你敢担保他日后就当真是将相之才?老夫早就说过,云璧是个闲云野鹤的人,那等官宦生涯,于他而言,无异于牢笼!”
云璧心下也知晓父亲大怒,但而今不求,他日哪还有人肯帮忙!
云廷肝火大盛,气急,回身甩袖,厉声道:“今日之事,全是你自己决定,他日莫要后悔!”
云璧大喜;“父亲,您同意不逼我去参考了?”
一声冷哼传来,“我再不逼你!”便见云廷拂袖而去,徒留一地残花。
云廷被气走了,云璧尚还跪在杏花中。一名灰袍老者以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西南方向凌空而来,留下半空残影未消,满耳怪笑犹在。
西门景拍了拍自家徒儿的肩,道:“看看,徒弟,还得我帮你这个忙。”话虽有些戏谑的味道,但也只有云璧自个明白,西门景这是在安慰他——顺便还诋毁一下云廷,云璧颇有些无奈的起身,道:“又不知几时才气消了。”
老头不乐意了,道:“我来了这半天,就没听见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叫我一声,都哑了?!”
云璧苦笑道:“师傅你就别插科打诨了……哎呀!”话未绝,西门景伸手往他头上就是一敲,经年习武的人这一敲可不比寻常,云璧慌忙抱着头逃开了几步。
“臭小子!你又皮痒是不是?!”西门景就是个老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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