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柳如烟先开了口:“相爷,依我看,这枚棋子不要再留了,免得夜场梦多,有百日红已经足够了。”
龙绍瑾叹了口气道:“白日红已经好久没有传来有价值的信息了,以我的预感,或许他已经投靠九王爷了。”
“相爷,这怎么可能?”柳如烟有些不可思议的问。
龙绍瑾则平静的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人带面具久了,往往就会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
“那,相爷的意思是?”柳如烟追问道。
“这枚棋子,依然留着,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把你的慢性毒药蚀骨情花散放进她的饭菜里,这样每三个月她就必须服一次解药,否则,什么后果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现在除了这个生不如死的折磨,恐怕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她了。”龙绍瑾说话间,眼睛里溢满了寒光。
“是,相爷!如烟这就去准备!”
“去吧”龙绍瑾并没有让她多在书房停留的意思。
柳如烟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不过还是恭敬的答道:“是,相爷!”然后就退了出来。
而此时的龙柔雪正在后花园愤怒的把手里的花朵一片一片的扯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抢了风头,这个人居然还是她一直都不放在眼里的丫鬟妃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偏偏父亲此刻又不让她动她。她仿佛要把内心所有的火气都撒在手中的花朵上。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一个人在这生闷气,人家说不准还在偷着乐呢!”身边的丫鬟平儿撇撇嘴,很不满的说道。
这话无疑是让龙柔雪火上浇油,她于是把矛头对准了平儿道:“好你个平儿,都这个时候了,不给我出出主意,居然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难道连你也觉得比我高一等吗?”
“请小姐恕罪,平儿只是替小姐抱不平而已。”平儿说着便跪了下来。
龙柔雪并没有让她起身的打算,继续说道:“说吧,既然替我抱不平,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平儿眼珠一转,继而笑道:“当然,只是这计划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行了,别卖关子了,起来说吧。”龙柔雪不耐烦的说道。此话一出,平儿便开心的站了起来,凑到龙柔雪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龙柔雪在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
晚饭的时候,慕容柔雪看到了那丫头摆在桌子上的饭菜多了一盆汤。她猜测这汤十有八九会有问题,她今天和龙绍瑾的谈话很明显的会让龙绍瑾对她起戒心。这汤到底是喝还是不不喝,让她纠结起来,只有被龙绍瑾控制了,才有可能接近他的阴谋,可是这一切值得吗?她和他不是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吗?以后各过各的生活,可是现在为何又是这般放不下呢?如果不是南宫魄告诉她关于九王爷的往事,她会选择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回到龙绍瑾身边吗?这一切的一切,除了对她的怜悯,恐怕还有不能自已的爱吧。只是她怎么会爱上那个男人呢?也许爱情的问题,是谁都说不明白的吧。
上一世的伤害,真的要在这一世重演吗?她好想赌上一把,可惜又怕自己输不起。思索良久,她还是选择支开那个丫头,把那盆汤倒掉了一部分,为了保险起见,其它的菜她也倒掉了一些,什么都没吃。生命是自己的,如果自己都不去珍惜,那又指望谁呢?就算是有意要帮助那两个男人,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性命啊?她只是喝了一盏茶,便去睡了。
听着那个送饭丫头的汇报,柳如烟得意的一笑,以她手段的老到,又怎么会在今晚的饭菜里下毒?没错,慕容柔雪是个聪明的女子,可是很多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的计划是以后每日的饭菜都会有汤,等到她不再倒掉的时候再下药。这一点,也是慕容柔雪始料未及的。第二天的饭菜里,依然有汤,她思索一阵子,还是都倒掉了,并且确信没有被任何人看到。可是柳如烟的眼线又岂止那丫头一个?在暗处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可是她又能撑多久呢?一切仿佛都在柳如烟的计划之中。
这天夜里,异常的热,龙柔雪主仆二人则将浸着煤油的木柴悄悄的摆在慕容柔雪木楼的周围。两个暗卫看到了,也不好出面阻止,毕竟他们是生活在暗处的人,有事情只能向龙绍瑾汇报。可是此时相爷并不在府中,于是只能去找柳如烟。可是刚到门口却被柳如烟的侍女红花碧叶挡在了门外,原因是她们的主人正在沐浴。
“两位姐姐,烦请你们进去通报一下,此时非同小可,相爷和柳妈让我们暗中盯住秋海棠的一举一动,并没有接到要对她动手的准备,想必我们家小姐是私自行动,如果秋海堂出了意外,恐怕二位姐姐也脱不了干系!”
红花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道:“好的,我这就去通报主人,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隔着浴帘,红花急切说道:“主人,龙小姐已经把浸满煤油的木柴堆放在秋海棠的的木楼下,准备点火,是否要阻止,还请主人明示!”
“马上前去阻止,决不能让秋海堂有事!”柳如烟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手一伸,已经用内力把衣服拿到手上,一个旋转,一件薄衫已经裹在了她那风韵犹存的身上。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是个貌美的侠女吧,只可惜大好年华,都被龙绍瑾给辜负了。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注定是个悲剧。
在木楼上,慕容柔雪已经发现了龙柔雪的行动,她没有慌,也没有躲,她很清楚,现在对她动手,绝对不是龙绍瑾的意思,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呢,或许这样一闹,会让龙绍瑾对她的戒心有所减少。于是,她选在在风向的上方站定,以她的推测,等到火起后,她至少能撑一刻钟的时间,这样就一定能等到前来灭火营救的人。做好这一切,她很得意的看着在下面忙碌的龙柔雪,还是什么京城第一美女,原来也是个胸大无脑的家伙,只有笨女人才回妒忌别人。
“小姐,这木柴差不多了吧,我们开始点火吧。”平儿小声说。
龙柔雪接口:“又想偷懒是不?再多弄一点过来。”“可是,我好像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啊?咱们还是赶快动手吧。”平儿有些着急的说道。
“怕什么?我爹现在又不在府里!”龙柔雪打断了她的话。
“可是,还有柳妈啊?”平儿继续说。龙柔雪有些不耐烦了:“这主意是你出的,现在又怕这怕那的,柳妈算什么?她只不过我爹养的一只狗!”
“可是小姐……”平儿还是有些不甘心。
“住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红花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打断了平儿的话。
一看是红花,龙柔雪压根就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轻蔑的说道:“你算哪棵葱,居然敢来管我?”
红花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说道:“龙小姐,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义妹,你真的忍心下手吗?”
“哼,她有什么资格做我的义妹?她只不过是一个贱民出身的穷苦丫头而已。”龙柔雪不屑的说。
红花这才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是啊,一个贱民出身的穷苦丫头,也可以是九王爷的正妃,在赏荷大会上一鸣惊人,怪不得龙小姐这么急着要除掉她,是妒忌心在做怪吧。”
很显然,这句话触动了龙柔雪的痛楚,她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说什么?”
红花却颇感有趣的说:“我说什么,难道京城第一美女的听力这么差吗?”
“你,哼!”龙柔雪气的说不出话来,一怒之下。以铁击石,点燃火绒,迅速的把火绒仍在木柴上(这是魏晋南北朝最流行的取火方式:石火),一时间火光蔓延,浓烟冲天而起。
看着这一切,慕容柔雪的脸上闪现出得意的笑容,这把火正是她要的东风。红花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一切,她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一相府小姐,居然是这样的冲动,这太让她意外了。
而此时柳如烟和碧叶也赶了过来,姜还是老的辣,她没有多想,一个跃起,便跳到了木楼上。“慕容姑娘,你在哪里?”她大声的喊叫着。
一看有人上来,慕容柔雪只得捂着嘴巴钻进了浓烟里,既然要演戏,当然要演的像一些。她假装挣扎着说:“柳妈,我在这里,在这里,快来救我。”
柳如烟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抱起她便飞出了木楼。她很清楚,她现在救的,并不是慕容柔雪,而是龙相爷的一枚棋子——秋海堂。
他们落在地上的时候,慕容柔雪还在不停的咳嗽。龙柔雪看着被熊熊大火包围的木楼,以及站在自己面前安然无恙的慕容柔雪,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本以为,依照平儿的计策,策划一场天火,毁了慕容柔雪,没想到半路里杀出了一个红花,那一刻,她的确想放弃了。可惜红花的话激怒了她,让她丧失了本来就不多的理智,她等待的,恐怕会是父亲的责罚。
干燥的夜里,火借风势,越烧越旺,虽然相府的仆人都已经出来救火,却也于事无补。第二天,京城了便传遍了相府木楼失火的消息,大家关注的不是木楼,而是木楼上的人——慕容柔雪,可惜慕容柔雪并没有任何的消息,大家只能猜测着演绎不同的版本。有人说她被烧死了,有人说她被高人救走了,还有人说她之前已经悄悄的回到了九王府。一时间,慕容柔雪又称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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