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伸开双臂，与面前的男人紧紧拥抱下，“向北，好久不见”。
“李先生，这时来访，是否讶然？”
“呵呵，你小子何时来我都欢迎”李先生的视线来回徘徊在莫向北与路雪的身上，欣慰的笑着。
待客室内，李先生如每次一样，亲自沏一壶好茶，供给他们享用。
路雪有些紧张的握着茶杯，她知道阿北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可是她有些不敢坐在这里，害怕一会的纹身，自己体会过那般刺痛的滋味，因此她更加担心阿北。
莫向北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安抚着，明白她是担心自己，以前每次纹身也一样，她总是不安的坐在自己身边陪伴着，每每纹身过后都会大哭一通，好像纹身的是她，想至此，他又想起那晚看见她裸背上的名字，心尖颤栗下，这种疼痛她也经历过，握着她的手更紧起来。
李先生无话认真的沏茶、品尝，第一杯喝下，他放下茶杯，淡淡的扫眼面前的两人，目光没有错过他们相交的手。
“向北，这次来为何事？”他记得每次向北来此，都是为了橱窗里的大熊，已经八年了，他每年除夕都会来此，只是今年选择在这时，有些反常。
“李先生，你说我来这能为了什么”言外之意就是橱窗里的巨熊，也意识李先生明知故问。
李先生淡淡的笑着，一副高深学者的样子，“向北，今年的日子不对，还以为你另有打算呢”
莫向北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茶杯的杯壁，眉宇间宁静平和
李先生继续饮茶，今天的向北似乎有些不一样，卸去了一身沉重的戾气，少了许多阴冷，仿佛又活到了八年前，那天他和路雪第一次来到店里的样子。
“李先生，现在开始如何？”莫向北放下茶杯，准备纹身。
“阿北，算了”路雪握着他的手摇晃着，小心商量的语气。
莫向北不理会旁边的女人，视线落在李先生身上。
“向北，能给我个原因吗？八年来从未变过，为何今天如此？”李先生看着面前的一对男女，八年的时间，让他们从稚嫩的青年变成如今的成熟。
莫向北挑眉，邪气的笑笑，摊摊手无可奉告。
李先生也好笑的摇摇头，他承认今天自己的好奇心过重，起身拍拍莫向北的肩膀，是两人之间一种无形的交流。
莫向北与李先生一年会见面一次，在每年的除夕之夜，李先生算是他的良师益友，这几年都是他一人独自来这里，每年的纹身过后，他们都会一起畅饮聊天的度过最后一天，迎接着新年。
路雪默默的跟在莫向北身后，看着他躺在一旁的床上，脱掉上衣光着上身，看着他性感矫健的身材，路雪微微脸红的挪开一些视线，心里嘀咕着：该死的男人，身材那么好干嘛，勾引谁啊。
对一旁闪烁眼睛的女人勾勾手，莫向北优雅的姿势躺在床上，迷人的脸庞映着柔和的光芒，“女人，过来”。
“干嘛？”
“过来”
路雪瘪瘪嘴，搅着手指走到他旁边，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亲密，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经历过，可是每次看见他完美的身材，配上他勾魂的眼神，她就容易风中凌乱，有种眩晕想逃跑的冲动。
知道她害羞，又特别想逗她，两人曾经同居四年了，如果不是很清楚她是什么人，换做外人看见她这副样子一定以为她是故意的，修长有力的手臂一个使劲，轻易的将她拉近怀里，使她紧贴着他的身体。
路雪呼吸不畅，亲密的碰撞，她的心跳的飞快。
“雪，那时疼吗？”
没听懂他的意思，她抬头水眸闪着迷惑。
他漂亮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落在她脊背纹身的地方停下，“这里，当时疼吗？”
理解他的意思，她肯定的摇摇头，刻上他的名字，她不疼。
低头一吻落在她的唇瓣，暗沉的嘶哑道：“同样，雪，我这里也不疼”
他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不要担心，她怎会不明白，有些用力的眨着眼睛，逼退那股难过的湿意，“阿北，你不疼，可是我心疼你”。
他心里柔软的不像话，怜爱的亲着她的耳垂，手臂收紧的环着她，如果她身体允许，他真想立刻要了她，想让自己融入她的身体里，那样才能感觉到俩人是紧密的，两人是分不开的，那样他心里微微的不安才能放下。
“咳咳……”李先生轻咳几声
路雪尴尬的起身，推开环着自己的男人，娇羞的无所适从。
“李先生，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莫向北不满意的埋怨
“你小子就不能歇一会，一会有你受的”李先生手里拿着纹身的工具，和调好的染料，拿着小刀在莫向北的手臂处划下，将流淌的鲜血融入调好的染料里，慢慢搅拌着，直到血液彻底与染料融合。
路雪在一旁看着，心紧紧的纠在一起，两只手放在身前不停的搅动着
莫向北好笑的看着旁边的女人，眼眶特别红在极力忍耐着，紧张的手都快搅烂了，“雪，我没事，别担心”。
路雪狠狠瞪他一眼，眼睛继续盯着李先生的动作，生怕李先生一个不注意伤害到莫向北。
所有的准备做好，莫向北趴在床上
清洗消毒后，李先生拿着纹身笔和刻刀一点点慢慢的在莫向北的身上描绘着，李先生的手法很传统，他专注凝神的刻画着图案，像对待神灵般虔诚认真。
李先生每下一笔，路雪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唇紧紧的咬出牙印，路雪也是自己尝试过以后才知道，像李先生这种传统的手艺是非常难学的，一般都是祖传下来的，这种雕刻出来的图案很漂亮，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不如现在一般的纹身给人呆板的感觉，但是付出的代价也是更多的疼痛。
看着床上镇定趴着的男人，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额头微微有些汗水，路雪忍着想跑过去的冲动，表情扭曲的呆在原地。
图腾的样式很简单，那是以她的生辰八字算出的，看着背脊上新生的火焰般的图腾，路雪漂亮的瞳眸早已泪眼朦胧，视线模糊的看不清。
许久过去，久到路雪站着腿有些发麻，李先生才起身整理一旁的工具。
“路雪，以前不是见过很多次吗？还是这样担心，呵呵”看着一旁脆弱的女人，李先生打趣着。
是啊，她也知道见过很多次，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可是她真的不能忍受他有一点的疼痛，赶紧过去，拉起莫向北的手，“阿北，你怎么样？还疼吗？”
莫向北起身，看着身边脸色惨白的女人，眉毛紧蹙，“雪，不舒服吗？”担心她身体发病。
“没有，你还疼吗？”她只想知道他怎样。
“雪，我没事，很好”他活动下筋骨给她看，告诉他不疼。
穿好衣服，打理好一切，两人来到店里的门口，看着李先生亲自从橱窗里拿下那巨大的白熊，递给他们。
“向北，路雪，明年咱们除夕再见”
“嗯，明年见”莫向北点点头，将玩具熊递给路雪抱着，搂着她一起离开。
路雪一时恍惚，明年见，明年这个时候他们还会来这里吗？还会一起来争取这个玩具熊吗？不可能了，永远也不可能了。
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手里巨大的玩具熊挡住了周围的视线，没有人能看见她流泪。
开车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视线落在窗外，脑海里回放着她与他的种种。
莫向北知道她心情有些压抑伤感，即使两人白天一直开心的在一起，谁也不去碰触那敏感的话题，但是谁都知道时间已所剩不多了。
看着她的侧脸，他的目光透着温柔，清楚一会下车她非得大哭一通，要么保准不满意，想至此他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路雪转头，看着开车傻笑的男人，没好气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
“哼！”她邹着鼻子，可爱的如后座的玩具熊。
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继续开车，却感觉有些不对劲，看着旁边的女人憋屈着嘴，一点点吸着鼻子，眼眶越来越红，最后终于大声的哭起来。
“呜……”路雪心里难受的崩溃，似发泄似难过，各种情绪积压在一起，大声的哭着。
莫向北叹口气，抽出纸巾递给她，让她慢慢的哭，他也不去安慰她，依旧平稳的开车。
路雪也不说话，就是拼了命在那哭，一直到车子停在医院的门口，她才收住眼泪，眼睛彻底肿的像核桃一样。
“好了，看你哭的像花猫一样”亲吻着她的眼睛，心疼的拍着她的脊背。
“阿北，哭完好多了”她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莫向北打开车门，细心的给她裹好大衣，蹲下去，拍拍自己的后背，示意她上来。
路雪狠狠的摇摇头，“阿北，你后面刚弄的纹身”
“快点，别墨迹”他没耐心的催促着。
路雪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他就会一直蹲在这，直到她同意为止，她只好选择了妥协，轻轻的趴在他后背上，手搂着他的脖颈。
莫向北起身，手托着她的翘tun，狠狠拍两下，迈着稳健的步子。
“阿北，我这样你后面疼吗？”她闷闷道，声音贴在他耳边。
“不疼，隔着几件衣服呢，再说我有那么脆弱吗？”
路雪还是不放心，看着他没有坐电梯，而是背着自己走楼梯，赶紧叫着：“阿北，不要走楼梯啊”楼层很高，又背着她，上去非累坏不可。
莫向北不理她，依旧沉稳的迈着步子，一节节走上楼梯。
路雪着急的准备跳下去，莫向北却紧紧的托着她不放手，她急的唔咽出声：“阿北，别这样，快放我下来，你会累坏的”。
“我不累，雪，让我背着你，我想背着你”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听到，在这空旷的楼道里显着格外的清楚。
路雪搂着的他的脖子，头埋在他颈间，最后点点头。
踢踏踢踏，一步一步有力的脚步声，在这幽静的楼道内敲击着，他们两人都无话，却紧紧的贴合在一起，一步步向楼上走去。
走了许久，莫向北微微喘气，脚步停下
“阿北，放我下来”
“雪，你都知道了，对吗？”喘口气他继续向上走，她很轻背着几乎没有什么重量。
路雪呆愣几秒钟，反应过来明白他的意思，“嗯，阿北，我知道你和初柔明天结婚了”。
他虽然不能肯定，但是心里却有种感觉，她一定已经知道了，却绝口不提。
“生我气吗？”
她摇摇头，手依旧紧紧圈着他，“阿北，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明白他是担心自己，她继续解释：“阿北，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因为我知道你爱我，是谁也不能改变的，这就够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莫向北闷闷的吸口气，此时特别想抽烟，这就是他的傻女人，永远都从他的角度去考虑，永远只顾着他的感受。
“雪，对不起”初柔的事情无论真假，都会给她造成一定的伤害和影响，他很抱歉。
“阿北，我们之间我不想听到这个词”
“好，我不说，雪，无论怎样，你只要记住莫向北永远只爱你就好”清润低沉的声音认真的说着。
路雪侧脸看着他迷人的脸庞，手轻轻摸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阿北，你决定就好，我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