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血真的是融入你的心,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可当年和你在一起的是我,那样至少你的心中是我而不是一个东方寂”
听到这样的话,凤倾若轻轻的蹙起眉,叹息着:“我已经是个痴儿,烷景,放开吧!不要在重复我的故事。”
“现在的你心中还是放不开的,倾若,你才是最该放手的人。”你身边的那个人已经没有耐心在等待你慢慢的遗忘。
“你回去吧,先回帝京,顺便帮我看看漫歌的,听说她回来了。”随着战事的慢慢结束,很多事也传来消息,失踪了大半年的曲漫歌回到了京城。
“顺便叫季臻一起先回去。”那轻笑的容颜苍白得另人有几分不忍,在那凝重的眸子下玉烷景默默的点点头,应承了,任谁此刻也不忍心再拒绝她,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惨淡,那样的如初露眉心绽露的荷花,随时都有被风暴折损的可能。
当一切都成了定局的时候,还有什么比阴霾下的暗淡让人心痛。风肆虐在四周,随着风而动的是一切可以看见的生物,站立在悬崖边上的身影长身玉立,流苏从头上羽冠垂掉下来,淡青色的长袍已成零落,片片的掉在周围,身上干涸的痕迹已经变成了黑赫色,羽冠也是偏斜的,脸上也布满了青红的伤痕,而他的身后是一群黑衣人,正快速的向他所在的悬崖靠近。
不断的转身看在和越来越近的黑衣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和紧张,眼中已经开始充斥着泛红的颜色,肩上的未愈的伤在撕裂下慢慢渗出红色的液体。
双手的负重让他的神色更加的难看,额上的汗水慢慢的滑落,从额上落到眼睛,痛楚逐渐逼近,眼睛在汗水的挣扎中有几分痛楚,却又不得不睁开。前后的紧急状况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一手是昏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方肜,一手是脸色苍白,伤势未愈的凤倾若,如过此刻放手其中一个,那至少可以和身后的人拼死一博等待援兵,如果一直双手握住两个人,那一个也不能活着离开。
苍白的脸色突然之间染上粉色,像是雪天里突然而至的喜庆,淡淡的,绯然的,一如这个女子一惯的笑容,那样的夺目,即使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仍然让东方寂有中眩目的感觉。
“一直以来,逼你娶我,跟你到边疆,让你对着我,都是我在做决定,我在决定你的人生,而这最后一次,还是由我来决定吧。”
松开他的手,在他惊鄂而来不及反映下,白色的身影直直的坠落下去,缥缈而随时消失的笑容竟是耀眼得让人转不开眼睛,就那样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留给她一个恍然绝美的笑容就这样抛开他,再也让他没有一点点后悔的机会,。
“啊——啊——”撕裂而痛彻心肺的大吼回荡在整个悬崖四周在周围的山下又回荡回来,那整个山谷都一直荡漾着这种声音。
顷刻间,一抹小小的身影也豪不犹豫的跃了下去,呆呆的看着那个孩子快速下落的身子,他的指间仍然残留着属于那个拥有淡然笑容的女子的温度,而刚刚又察过的是那个孩子的衣服。
身后传来的是雪的色彩和杀戮的声音,依稀可辨析着是玉烷景和季臻的声音,沙哑撕裂的声音带着磨灭不了的伤痛,是那样的低沉和伤痛,却又是那样的绝望,没有转过身,眼睛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悬崖,冷风扬起他的发丝,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觉,那个一脸从容,一身骄傲的女子此刻仍然在这里。
身子在不断的下坠过程,风乎乎的声音刮在脸上有种很深的痛楚,生命在不断的消逝中,嘴角却是微微的上扬,我很自私,决定了你的半生,得不到你,即使死心了答应放手,我却选择要你一生都无法把我从你的记忆中抹去。摊开了双手,就那样静静的睡去,除了东方寂,脑海中似乎还有着那个一脸温柔的小孩的脸浮现。
温柔的雷非,倔强的雷非,小小的雷非,一脸严肃的雷非,似乎这个孩子在她的记忆中比任何人都占更重的分量。
崖上是撕裂的喊声,伴随着似乎听见了漫歌的声音,缓缓的动着唇,只能从唇中吐出“对不起”三个字。
一身紫色华丽长袍的女子,轻灵脱俗的脸上布满的是深沉的恨意,一把仍开手中染上血色的剑,径直走到了跪在崖边的男子面前,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男子的脸上。
被打得转过头的男子嘴角留下蜿蜒的红色液体,眼神仍然是刚刚的震惊和茫然,似乎根本就没看见眼前的一切,肩上的血仍然不断的流下来,染红了大半个肩头。
又上狠狠的一掌扇过去,而恨不得上前生吞活剖的狠样让她身后的男子拉住了,只是把她拉到怀里,低声的安慰:“漫歌,你表姐会没事的,没事的。”
女子本来痛恨的表情在他的安慰下慢慢的转变为迷茫,急急的抓住男子的衣袖像是要求得什么确定的问道:“真的吗?真的吗?”
在男子用力的点头下开始平静,当她的眼神转为平静,她再次走到依旧呆呆的跪在崖边的男子身前,以高高在上的神情睥睨的看着跪在脚边的男子,眼神充满了不屑,“从今天开始,凤倾若和你东方寂再无半点瓜葛,而我曲漫歌和你从此恩断义决。”
割下群摆边,仍在跪着的男子身前,回头以着哽咽的声音扑到身后的男子身上,“回去,我不想再看到他。”
抱起她,男子挥手让所有人退下慢慢的离开,只是那眼神是怜悯的,看着那个呆呆的立在那边的男子,失去了最值得珍惜的东西,而且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这样的人可怜但是不值得同情,决然的转身,扬起一片风尘。
而怀抱中的身子传来阵阵的暖意,那一池清秋仍然存留在记忆中,成为他一生的痛。那个翩纤如鸿的女子留给她的报复,明明心动,却不愿承认,明明爱了却要故意磨灭。
犹记得军事结束后,她是那样温柔的笑着,一如在将军府中的醇和善良,也是那天,那个女子淡淡的告诉他“你会幸福的。”
在玉烷景和季臻回去后,他带着方肜和她和雷非一起上路,那是她的要求,那个女子是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说道:“让我最后一次看你。”
一路上,那个女子的笑,的伤,的温柔都是噬骨的毒药,一点点的盘旋入侵,但是那种幸福是偷来的,从来就不属于他的,是属于和他拥有同样的面孔的大哥东方燃。所有他从来都拒绝,因为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故事。
第一次牵那个女子的手是因为她笑着告诉他“从他嫁入东方家就没有真正的和他说过话,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朋友。”悲伤,欢笑,都是不足以解释的过去,那个女子以为自己剥夺了别人的幸福,而实际上他才是真正偷取幸福的人。
犹记得大哥卧在病床上的时候,笑得那样的温柔告诉他关于一个小女孩的故事,直到那天他听到玉烷景说的血恩才明白,原来这个女子所有的爱恋和温柔都不是给他的,但这时的他很自私,知道却又不肯告诉她,也许那时候开始他是嫉妒大哥的,原来那个叫凤倾若的女子一开始就不爱他。
他只是她恩意中的替身,也许她没有她想像的爱记忆中的那个人,只是在人生最冰冷的时候送给她温暖的人,所以在一生中被牢牢的记住。而自己也没有自己想中的忽视那个女子,原来错过了彼此,最后后悔的是自己。
“哈哈哈……”苍凉而悲愤的笑声响彻在整个山谷,怀中的人慢慢的醒了过来,看着他疯狂的样子惊慌的叫道:“寂哥,寂哥,你怎么了?”
而已经陷入疯狂中的男子根本听不到她的任何话,只是捂住脸任泪水肆虐,风催过,徒留悲凉在天地之间。不住的打着自己的脑袋,他的印象中却只留下那个女子为了救方肜跃下悬崖那刻,自己的手拉住她那刻心中是多么的幸运,即使在最后那一刻他都没有想过放弃她,而她就那样笑着,那样说“这次还是我帮你决定。”
松开了手,放开了他,也终于抛开了所有的过去,从他的生命中剔除了东方寂这个名字。恍然之间那个女子的笑,那个女子的泪都深深的烙在心底,成为今生永远无法忘怀的烙印。
“凤倾若”
“寂哥,寂哥”响在耳边的声音已经隐约有了哭声,回头看见的是哭的梨花带泪的方肜,脸上隐隐的已经是恐惧了。
苍白的一笑,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直不停的笑,笑得自己想哭,“沤”从胸中涌上的腥味,脑海中盘旋的始终是那个笑容,心似乎只能痛,痛到自己开不了口。
“寂哥”闭眼之前只听到方肜的哭喊声。
真的有些嫉妒那个孩子,爱得那样的彻底,爱得那样的深,就这样随着她跃进悬崖的他,真是很幸福,如果自己可以少背负一点的责任,他是不是也会像那个叫雷非的孩子一样的选择。
慢慢爬上山顶的严擎,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情景,走到他们的身边抱起东方寂,看着哭成泪人的方肜,严擎太头望了望天,望着方肜说道:“这是你要给他选择,而你没有料到却是她帮他做了选择,她选择放开他的手,却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一辈子也无法磨灭的痕迹,你算尽一切,却算不到这个结果。东圣郡主冷西沫。”
抱着东方寂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再理会那个留下的女子的哭喊,低着头问着怀中的已经昏迷的男子“很早以前我就提醒过你,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同年十一月,大炎十七公主凤倾若坠崖失踪,大炎名将东方寂字那一年离开战场终身不再上战场。威远侯幼女漫歌郡主远嫁北幽皇司徒侥,大炎和熄国签订和平协议,十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