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的是倾若的贴身婢女水漾,她撑着伞来到男子的身边,把手中的伞递给他用着怜悯的语气说道:“恭亲王世子请回,公主是不会见你的。”
一把推开遮挡的伞跌跌撞撞的走到宅子的面前用着嘶哑的声音喊道:“倾若,倾若,为何这样对我。”
“我爱你的心不比任何人少,为什么你不接受我,。”不甘的嘶喊夹杂着深情,足以令天下动容。
“何必了。”低低的叹息伴随白衣全身的女子来到他的面前。
“倾若,倾若,你终于肯见我了吗?”恭亲王世子在听到那声叹息立刻欣喜若狂的抬起头看着来到他身边的白衣女子。
“明日世上再无凤倾若,只有东方寂的妻子。”撩开群摆,慢慢的蹲下来直视眼前的男子:“世子,倾若一生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和世间平凡的女子一样,能和心爱的人共渡一生。”
女子清秀的容貌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却奇迹般的可以让人在看的同时心中平静柔软到不可思议的感觉。
凤倾若,凤倾若,三个字却是当今皇上幼女的芳名,她也许不是绝代倾城的美女,却是个温柔聪慧少有的女子。玲珑七窍心,深得太后和皇上的宠爱。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低低的喃语从男子口中逸出,抬起头深深看了女子一眼,他起身平视女子,再次开口:“如果这是你的期望,我会遵守。”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目光始终围绕在伫立在门前的女子,脑海浮现的是一幕幕的相知相识,他不怪她的狠心,只因为爱情的世界本来就没有施舍,而他不过是爱了不属于自己的一朵白莲而已。
挥开水漾递过来的伞,静静的离开,磅礴的大雨打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吗?回头再深深的望了望那门前的身影,可能在自己忘不了之前,自己是再也不会见她,希望她过的幸福,就是自己最大的愿望。
曾经名扬京师的恭亲王世子,那已经是很远的事了,自从遇见她。
“景儿,过来参见十七公主。”那年的自己十六岁,第一次随父王进宫在昭阳殿门外的相见,却也足以让他怀念一生。
一抬头就是一生,不漂亮,是第一的感觉,但却很奇异的让人沉醉,是第二的感觉,足以迷惑是第三的感觉,就这样的女子让曾经被誉为非美女不爱的自己轻易的折服,从此眼中只有凤倾若,越是到后来越是放不开手,她的温柔,她的聪慧,她的睿智,她的果断无一不深深的吸引着自己。
迷恋,眷恋到深爱是一段不算短的岁月,亲眼见证着那个昔日恬静的女孩成长为清秀佳人,十年的时间却不足以在那个女子的心中留下爱情的痕迹,是因为他不够好还是什么。
没有绝世的容貌又如何,爱了,对他而言,凤倾若是世间最珍爱的宝贝,她不爱他没关系,他会继续爱的。
离开的白色身影在大雨中显得孤寂,宛若一匹受伤的狼在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一直的站在这里任雨水肆虐自己,白色的身影迎立风中尽是显得瘦弱不堪一折,女子低低的喃语:“放你自由,是否我也可以得到自由。”
奉天十九年:七月初七。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走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会有人兴高采烈的告诉你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今天是当今皇上的十七公主凤倾若下嫁震国将军府的东方寂。东方寂是震国将军东方然的独子,七岁就是名闻京师的的才子,出口成章,十岁就可以领兵出战,十四岁就名扬各国的少年天才将领。这样的人,本就是天之骄子,十七公主会嫁他也不例外,说句夸张的,京师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女子都会幻想嫁给他。
而东方寂更是出了名的只爱绝代美女。
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个人都殿足了脚尖想要看看当今皇上的爱女十七公主的芳颜,但另人失望的是都只能看到精致的马车,大队的人马,却看不到话题的主角。
在那片大队华美的马车车有一辆特别雅致的车辆,金黄的琉璃从车顶垂下来,四周是精美的古典雕刻,更在这一大队的人马中显得特别,而那辆车前的凤凰雕刻就轻易让人知道里面坐的人的身份。
缓缓前进的马车,大队的人马,在走到京师逍遥阁的时候,漫天的花瓣从上空飘舞而下,伴随的是悠扬的笛声,随着这些降落的还有翩翩的绝世佳公子,手持横笛立在马车经过的地方,扬着优雅的笑容说道:“倾若,你可满意我送你的贺礼。”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了。众人忙伸长了脖子想看十七公主的样子,可惜的是只是惊鸿一瞥,帘子又落下了,从马车中传来清雅若幽谷的清冷声音:“之默,你的礼我收到了。”
“那我也无求了,此生得不到你是我的不幸,至少希望你幸福。”那温润如玉般精致的面容上尽是抑郁和悲伤。轻柔的把笛子放到唇边吹奏,那悠扬的笛声伴随着马车移动,青年的白衣在风中轻轻的飘扬,那种清冷,那种风采轻易迷惑着所有人。
在离这里不远的醉梦小筑中,黑衣的青年正定眼看着马车,眼睛却是眨有不眨,那冷漠俊挺的面貌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从那双因为喝多了酒而变得血红的眼中看出他并不如外表表现的无所谓。
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酒,黑衣青年的目光始终随着马车而动。苦笑了一声,怎会不在乎,生命中唯一的阳光呀。因为知道她的重要性,他们才肯放手,不是因为不爱,只是因为太爱所以放手,谁也不肯放手,谁也不愿伤害她所以才会成就今天的局面。
是自己种的苦果呀,喝吧,喝吧,嘴了就可以把什么都忘记。不停的往自己嘴中灌着酒,像似入嘴的是水,也许醉了就可以忘记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从今天开始成为历史。
马车是没有生命的,它的使命唯一就是把上面的人平安送到将军府。
大红的灯笼高挂在震国将军府中,当今皇上亲自主婚,满朝文武全部都来齐了,给足了东方家的面子,也足以证明当今皇上对十七公主的宠爱一如传闻。
门外的喧哗声隐隐传来,外面的觥筹交错她一点也不感兴趣。伸手扯下头上的大红盖头,扫视了四周一眼,很华丽的房间,该有的一样不缺,嘴角勾起淡淡讽刺的笑容,独独缺了新郎。
桌上的红烛照的满室生辉,一滴一滴顺着上面流下来,有些像是女子的眼泪。站起来推开房间的窗子,一阵冷风夹杂着淡淡的茉莉香气袭面而来,唇角淡淡的笑容让她本来只称得上清秀的相貌染上了迷离的色彩,添加了抹有别于平日的风采。
一推开门,没有看见应该坐在床上的新娘不见踪影,却看见抹清丽的人影靠在窗子上,对于这个今天娶进门的妻子,东方寂的心中何止是不满更甚者是痛恨。他不是个多情的人,心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而今天的的新娘是让他背叛自己所爱的证据,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都会回想起心爱人苦涩哀怨的眼神,让他的心阵阵疼痛。
奇迹般的在看见那抹身影时所有的不满仿佛在瞬间消失了,心中虽然惊异却不愿细想,对于成为他妻子的女人他没有丝毫的好奇和愧疚。
冷冷的说,并不是商量只是告知:“你早点休息,我走了。”没有任何的迟疑头也不回的离开。
缓缓的转过身,被冷风吹得苍白的脸泛起的是苦涩的笑容,刚刚听到推门的声音她就知道是他,和他朝夕一年怎会不知道他走路的习惯。
顺着半掩的门扉看过去,门外的站着的不是他的夫君是谁,那温柔的笑容完全不同于刚刚对自己的态度,是呀,自己不过是他不情愿下娶的妻子,而那个人却是他所爱的人,当然会不同,在心地这样告诉自己却仍然掩不去口中泛滥的苦涩和眼中的湿意。
自己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吗?看到女子娇羞的偎倚在自己夫君的怀中,而自己的夫君那宝贝至极的样子更是刺痛她的眼。她却没办法恨那个人,因为她才是他们两人的第三者,是自己的私心,夺走了属于别人的幸福。
眼中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有些惊讶,用手接住自自己流下的泪,何时自己也开始有了软弱。迷蒙之中父皇的严肃担心的神色浮现在脑海:“倾若,倾若,你是父皇的宝贝,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但是这次你想清楚了吗?”
“你得到的永远只是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你会更痛的。”父皇的脸上真实的疼惜让她绽放出笑容。
而那时的自己说的是:“只要可以看着他,即使这样建筑在别人痛苦上我也会的。”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贪求不属于自己东西的报应,苦涩的笑容萦绕在心中,告诉自己只要在他身边那什么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