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络……”我轻轻出声唤道。
她空洞的眼神朝我望了过来,看到我时,缓缓有了焦聚,点点的光彩让她看起来有了些生气,她虚弱地朝我笑了笑:“落……”
“你要我做的事,我恐怕不能兑现了!”
“为何?”尹清络略显透明的小脸一僵,声音有些颤抖。
“你的身体对我产生了排斥,我恐怕……活不了很久了。”我叹口气,无奈道。
一旁的老者突然出声:“尹清络,你私自调换魂魄,逆了天道,可是要扰乱这人间秩序。”
尹清络慌乱地看向老者,浑身一震,竟害怕地颤抖起来,楚楚动人,好不可怜,我心下不忍,正要出声,却听她道:“清络心中毫无挂念,已无心留在世上,我……我……”
说到后面竟泣不成声,谁知老者又大声打断了她的话:“既然毫无挂念,又为何苦苦寻这后世之魄?”
“我不想害他……不想害他……”尹清络狂乱地摇着头,哭得肝肠寸断,“落……落,只有你能感受到我,对不起……落,只有你能帮我。”
“痴儿啊痴儿,又是一个痴儿……”老者闻言,不禁摇头叹气,“如此,你是不愿回来了?”
“……大师,请你帮帮我……”她的身影渐渐淡了起来,变得越来越透明,“落……替我照顾他,求你……”
“他到底是谁?”我看着她苦苦哀求的表情,大声喊道。
“萧大哥……”空中只留下一丝微弱的声音,她消失了。
石室内暖暖的烛光亮起,我这才如梦惊醒,没想到尹清络喜欢的人竟然是冰块?可她又为什么要放弃?明明已经可以在一起了。
冷不丁地,在石板边收拾东西的老者忽然出声:“她竟然还是生魂,我唤来的只是她的一魂一魄。”
生魂?难道她现在是在我的身体里?
不等我出声,老者似是向我解释般又道:“一魂一魄神识混沌,若非大声震它,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可惜它太过激动,惊动了元神……”
我了然地点点头,不语,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唉!痴儿啊,执念太深,也罢也罢,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老者长叹一声,背起手向外走去,“你跟我来吧!”
回到木屋外,老者取了件长衫扔给我:“这是寒儿少时的衣裳,你先穿罢,明日卯时在此等我。”
深夜的风很凉,饶是我穿着大棉袄也不禁一阵哆嗦,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和四周安静的黑夜,心中竟涌出一丝兴奋。
次日清晨,跟着老者来到最角落的一栋木屋旁,一进门,我就被满屋子的灰尘呛到了,外带一股子浓浓的霉味,像是堆了很久没洗的臭袜子,胃里立马一阵翻腾,娘啊,这大爷不会屯了一屋子的脏衣服让我洗吧?
看着满地的破铜烂铁和黄黄破破的本子,我黑线,这里是多久没开放了哇?
“咳咳,娃儿啊,不如咱把这绝情掌学了吧?”老者突然眼睛一亮,“唰”地一声捞了本破书凑到我面前,动作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我看看眼皮底下散发着浓郁气味的“书”和三十厘米近的星星眼,突然有种逼良为娼的感觉!
“不对不对,那个更好,比这绝情谷的断子绝孙厉害多了。”说着,随手一甩,又“噌”地换了本,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十二连环刀法”。
“前辈……”我弱弱出声。
岂料,他老人家理都不理,又一个猛子扎到那堆破书中,还不停喃喃自语:
“菩提心法?不成,死秃驴的东西不能学。”
“断魂掌?太阴太阴。”
“太极大枪?晦气。”
“莲花天魔掌?啧啧,伤人自伤啊!”
“追魂夺命剑?哎,想当年为了它枉送了多少性命,不学也罢,不学也罢。”
“……”
看着一本本在空中呈抛物线的书,我总算明白这一屋子的穷酸样是哪来的了?
良久,老者唉声叹气地站起身,绕着我一通转,又是打量又是摇头:“唉,娃儿啊,这些曾经闹得满城风雨的武林绝学,你竟然一个都不能学,这让我如何向寒儿交代啊?”
又是寒儿,这寒儿到底是谁啊?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啥时候说要学武功了哇?
“呃……前辈,我可以不学的……”开什么玩笑,学武功那么自残的事,我才不干呢!
“只怕由不得你啊,习武凝精,恐怕这是目前唯一能救你的办法……啊……对了!”老者前一秒还神色黯然,后一秒就突然大腿一拍,满面红光,就像喝了一秒见效的X岛鹿龟酒。
只见他走到角落里又一阵折腾,翻出本暗红色的书,噼里啪啦一顿翻,脸上笑得像朵菊花:“差点把这本忘了,娃儿来来,这本百花双环很适合你,哈哈,老夫只顾着那些武林绝学,却把这本谷的看家本领给忘了。”
我接过一看,好嘛,够亮眼,别家都低调的很,蓝蓝黑黑的,就这货,一擦去上头的灰尘,就露出大红色的封面,“百花双环”四个字还镶得金光闪闪,岂止一个恶俗啊!
看老者笑得如此得意,我只得硬着头皮接过:“多谢前辈……”
“哈哈哈,不忙不忙,既然如此,老夫就将谷中珍藏多年的踏月碎星环也一并赠与你吧!”说着迅速从破铜烂铁堆里精准地掏出两块黑色的东西,麻溜地往我手里一塞,留下句,“擦擦就亮了。”
我顿时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回到屋里,我认命地擦着这两块铁板,你妹啊!这么大两块,刚才我是拖过来的好不好?
不过话说这玩意儿质量还挺好,本来看上去已经锈得发黑了,现在一擦,还真亮了,漂亮的银白环身,直径大概有四十公分,环内三条钢柱交错支撑,中间有个小机关,一按可就厉害了,立马在圈外弹出二十个齿状小弯刀,锋利无比。
顿时我就农了,打出生起就没见过哇,果断爱不释手,如今咱也是个有武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