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坐起身,才想起我可能又昏睡了,不知道这次又睡了多久,正打算去找月儿,却突然发现这里不是我的房间,难道又倒霉得被绑架了?我心里一阵哀嚎,这还有完没完了?
果然绑着绑着也就习惯了,我从头到脚又摸了一遍,还是尹清络的身体,我没有重穿,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视察了一圈屋子,我立马嫌弃,这也太破了吧?
貌似是用木头和茅草搭起来的,房内的摆设都是竹子做的,倒是挺接近原生态的,但是没有一件可以看的东西,换句话说就是除了床、凳子和桌子,什么都没有,当然身上的被子和床尾的冬袄除外。
穿上衣服,我下床走了出去,推开门的一瞬间,我有些错愕,眼前一片铺天盖地的花海是什么情况?还伴随着微熏的暖风和醉人的香气。
我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吸吸鼻子走了过去,暖暖的阳光照得我微微出汗,看着身上的这件棉袄,我暗暗汗颜,竟然从冬天一直睡到了春天。
脚下传来软软的触感,我低头看去,入目是一片嫩嫩的绿草地,四周是茂盛的树木和长着青苔的巨石,或近或远,或大或小地分布着,到处都是色彩斑斓的花朵,一簇一簇或成片成片地生长着,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一波波花浪。
清脆的鸟鸣声时而响起,翩翩的彩蝶围绕在花边飞舞,甚至还有树冠中上蹿下跳的松鼠和远处敏捷可爱的小兔子,眼前的一切浑然天成,完全就是大自然的和谐之作。
细看花海之中有条蜿蜒小径,我走了过去,约莫五分钟的时间,便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大片嫩绿色的缓坡,两边延伸直至山峰下,抬眼望去,看不到顶,于是想也不想就踩了上去。
谁知下一秒,就跌了个狗啃泥,我哼唧哼唧地爬起身,不信邪,又一脚踏了上去,还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靠,这草就跟打了蜡似的,滑得要死。
“哈哈,小娃儿,想要踏得上这西域雪草,练个三十年再来吧!”一道沙哑的声音凭空响起,着实吓了我一跳,紧接着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来者一身青色长袍,白发白须,身姿飘渺如仙,气定神闲,赫然就是隐世高手的真人版,也不待我反应,他一把拽起我,“嗖”地一声就飞了上去。
我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睁不开眼,不消一会儿,双脚便实实落地,眼前是靠山的一片空地,建着几栋木头房子,跟底下不同的是,这里全是一片空旷的绿色,没有其他多余的颜色。
老者放下我,转身走到屋前的木柴堆里,拿了把斧子就开劈。
……我无语望天……大爷,您就不能给我稍微解释下再假装忙着劈柴么?
无奈这位大爷劈得是如此的酣畅淋漓,如此的欢喜雀跃,我只得礼貌地抱拳道:“敢问前辈此处是何地?”
老者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细细看了我一眼,把斧子往木桩上一砍,哈哈一笑道:“娃儿小小年纪,倒是不卑不亢,镇定自若。”
说罢,又捋捋胡子站起身,对我解释道:“此地乃西域百花谷,小娃儿,可是想问你为何会在此地?”
“还望前辈告知!”这不废话么?是个人都想知道。
老者略一点头,眼中精光一闪,沙哑的声音严肃道:“你原本不属于这里,自然不能适应这里的天地之相,即便有肉身在手,也会因强行结合而导致磁场相斥,精气耗损之后,自会频频昏睡,直至长睡不醒。”
老者的话犹如巨石投湖,在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震得我大惊失色,他不仅知道我的来历,更将我昏睡的原因一语道破,当下便急急道:“前辈可有破解之法?”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老者抬头望向天空,叹口气,“那日我夜观星相,确见子星陨落,谁知几日后,它竟再度出现,却是偏离了轨道,如此一来,天下间的万事万物皆因它生了变数。”
我顿时觉得肝胆俱裂,不就是穿个越嘛!有必要搞成这样嘛?要是知道会这样,就是咬死我也不会穿的呀……
况且听这大爷的口气,貌似我已经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了,他不会突然来个为民除害吧?我一下子感觉冷汗津津,哎呦,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还告诉他我急切地想恢复健康然后继续为祸苍生。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对党表忠心比较重要,我一抹脑门上的汗,态度诚恳道:“前辈可有法子让我回去?”
“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你。”老者背对着我,答非所问,“鬼神之力不是老头儿我所能及的,她不愿回来,我若强行使力,定然会伤了你。”
大爷您真是菩萨心肠啊!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大胆得多了!(画外音:瞧你这点出息!)
“前辈能否唤她出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是犯哪门子抽啊?
入夜,老者带我进入缓坡内,没想到里头竟是内有乾坤,就像一个巨大的石室,中央有一大块圆形的石板,一圈一圈刻着怪异的字符,远远看去就像树的年轮一样。
月上中天,银白的月光自石板顶上的洞口泄下,散着迷人的光晕,约莫几分钟的时间,石板上的字符竟开始幽幽发出红光,老者熟练地将十二只干枯的龟壳和八块黑色的原石前后放置两圈,待到字符上红光大盛,洞口缓缓关闭,隔绝了清冷的月光。
这时,老者身上的长袍无风自动,嘴里喃喃不停,原本漆黑的石室内只剩下了那些诡异的红光。
忽然,老者后退一步,那些由红光幻化出来的字符竟然全部漂浮到了石板的上方,围成一个圆柱似的形状,一个淡淡的人影在红光中慢慢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