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愤地扭头,老天真是太不长眼了,这里的男人一个个都长这么好看,让我这个从小接受一夫一妻制熏陶的女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不禁捶手顿足之时,忽闻风天行道:“句赫、玉咸、富阳三城互为三角,在仓淮前方状似壁垒,后方亦朔犹如半月,将仓淮包裹其中,如今富阳被占,句赫、玉咸兵力薄弱,一旦失守,皇城岌岌可危。”
唔,看来事情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那个什么风成易貌似握着大头兵权,小皇子想翻盘还是困难重重啊!
我还道是这见月皇都的防御力太过薄弱,攻占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原来是人家压根就没放在眼里,权利兵力都握在手上,到哪都是皇都啊,想抢回来更是易如反掌。
好吧!我后悔了,我干吗吃饱了撑着,跟着二风同志造反,又鸡婆的参了一脚,现在好了,看风天行的样子,不会是……
果然,风天行看我许久没有出声,以为我在努力地思考,神情甚为满意,靠,真以为给两小破钱我就会给他买命么?
哼!真是太小看我了,再怎么说也得补贴个出差费才像话!
也许是以为自己透露的信息太少,无法让我这个榆木脑袋了解状况,风天行再度开口道:“亦朔防守坚固,已为我所用,边境天夜扰兵不断,风成易老贼两头不得兼顾,怕已乱了阵脚,如今一日行至富阳的,定不会是七万大军。”
我倒是忘了,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他国隐忍多年以累计实力的风天行,会这样贸然进军见月?
“殿下的意思是先下手为强?”我顺着他的话猜道。
“乔姑娘果然天资聪颖。”风天行眼神赞许地看了我一眼,目光灼热,让我生生出了身冷汗,大哥,拜托你别用那种‘果然是匹好马’的眼神看着我行不行啊?
我干笑两声,连忙低头数屁股下的蚂蚁,情况不妙啊!
所幸不多时,领命而去的风天策集结了他的八千兵力,在殿外列兵完毕,而后便火速赶往玉咸。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旁晚时分,云廉、侯禾一一来报,析风阁护卫已在城外待命,句赫、玉咸守城将领也已将一切部署完毕,只待风天行一声令下。
“云廉,带析卫即刻前往句赫,候禾,带半数兵力绕淮河而上,三日后在猎虎原与我汇合。”
“是!”
“是!”
夜凉如水,风天行迎风而立,发丝飞舞,衣衫袂袂,犹如欲飞冲天的黑色蛟龙,他的身后,是见月的铁甲卫士,带着嗜血的气势,静静矗立在广场之上。
“乔落,等我的好消息。”说罢,飞身上马,带着隆隆的铁蹄声,远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来不及细想,张口就想喊,大哥,我可不可以先回家歇着啊?这里实在不安全啊不安全!
可惜人家连影子都跑没了,我这都还没说话呢,净吃了一嘴巴的灰!
良久,气息微动,暗影出现在我身后,恭敬道:“公主,城中除了百姓,已无兵力。”
风天行果然是想背水一战么?
三日后,夜钤归来,一身戎装破旧不堪,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血混着泥草粘在伤口上,一眼看去,竟找不到完好的地方,同去的五百轻骑无一生还,仅存的黑衣析卫不到十人,但却成功拖延了风成易部分兵力的进军速度。
同时打探到,风成易此次所率先头部队以轻骑为主,弓箭骑手次之,后分三拨,间隔三十里,与运粮车队交叉行进,随时调兵支援边境,并以小队侦察兵为主,传递消息。
夜钤的夜间骚扰持续了四天,由于多次截获敌军的消息传递,他们区区一千人,捣毁了两队粮草,轮流骚扰三拨兵力,生生拉开了大军与先头部队半日的距离。
接下来的两天,剩余八名黑衣析卫被我以四当家之名派出查探消息,夜钤浑身裹满纱布,行动不便,只得不甘心地等待消息。
等待的时间说慢也快,当最后一名黑衣析卫带着染血的战况拼死回来时,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我体内疯狂地叫嚣,激烈地冲撞着我的神经。
那名黑衣析卫浑身是血,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他知道自己口不能言,消息是用血写在一块白布上的,信念支撑着他到了仓淮,却也仅仅只是到了仓淮。
战争永远都是这样,用无数的血肉之躯来歌颂强者,用无数的英魂来铸就辉煌,却不曾想过那些用生命谱写历史的人,他们的精神他们的血骨还在被谁铭记被谁悼念,甚至他们的名字也无人能知。
风天行原本计划在猎虎原与侯禾汇合,从后方攻击,风天策从玉咸发兵,攻其正面,加上城内云廉困守,将风成易斩杀于句赫。
岂料风成易狗急跳墙,区区二万不到的兵力竟死撑到了后方军的到来,第一拨三万步兵牵制住了风天行和侯禾的二万步兵,为保存实力,风天行制造假象,退至玉咸,句赫失守。
趁胜便要追击,可一举歼敌,但不知是风成易太过自大还是自己大伤了元气,迟迟盘踞在句赫毫无动静。
风天行趁此机会休整人马,调整策略,但首战告败,敌军第二拨兵力也将于半日后行至句赫,情况不甚乐观,不,应该说是非常糟糕。
而此时的皇城人声鼎沸,仿佛从沉睡中惊醒的婴孩,蜿蜒的火龙在黑夜里缓缓移动,我站在高处,看着这些战争中无辜的百姓,有种不真实但又真实的感觉,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旁观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原也身处在了其中。
既然这样,那么就按我的方法来绝地反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