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准备打电话给钟绍京报告时,钟景峰还是不停地对着他们那个方向招手,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因为太虚弱了,而且还带着呼吸机,所以保镖们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慢慢走近钟景峰,把耳朵靠近钟景峰的嘴巴,保镖们终于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他不停地在说:“让她进来。”
她?不用问保镖们就已经知道是谁了,一定就是现在站在门外的那个女生了,少爷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她怎么又那么大的魔力让还在昏迷中的人那么快就醒过来呢。
虽然还是想不明白,但看到钟景峰反应那么大,保镖们只好打开门让门外早已焦急不安,紧握双拳的席寻鸢进来。
而席寻鸢一见门开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面冲,刚才听见房间里传来的什么东西摔破的声音,真心把她吓了一跳,就由于这短短几秒的走神,就让她错失了趁机进去的良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保镖们已经从里面把门反锁了,独留她一个人心急如焚地在病房外呆着。
保镖们见席寻鸢像冲刺般往病房冲皆被惊了一下,这女生用不用那么夸张,他们又不是不让她进来,冲那么猛干嘛。
看着女生已经自己进来了,保镖们识相地主动出去,把空间留给房间里的两人,看少爷的样子,应该也不想他们俩留在这里吧,他们还是赶紧把消息告诉老爷好了,保镖们想。
席寻鸢这时才看清病房里面的情况,跟她病房里的布置无异,只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就立刻抓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的心紧紧地揪着。
钟景峰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服,脸上带着呼吸机,呼出的气体让面罩染上一层白白的水蒸气,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特别明显。
席寻鸢只呆呆地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钟景峰,眼眶很快就红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根本不会变成这样的,一瞬间,强烈的愧疚席卷而来,席寻鸢脚下的脚步却再也无力迈开了。
钟景峰见席寻鸢一直没有走过来,就对着她招了招手,想让她靠近一些,好像好久没见到这女人,心里有点想她了。
见钟景峰招手,席寻鸢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赶紧走到他的床前。
“你觉得怎么样了。”席寻鸢弯腰蹲下轻声问道,他好像瘦了一些。
“我没事,你呢?”钟景峰隔着面罩,只能发出很微弱的声音,但尽管如此,席寻鸢还是能够透过他的口型看出他在说什么。
“我没事,我没事。”席寻鸢用力地摇了摇头后就低下了头,因为她不想让钟景峰看见她的眼泪。因为她让钟景峰受伤了,还伤得那么重,但他却完全没有责怪自己,反而问她有没有事,这让席寻鸢的心更加不好受了,感动与自责盈满了她的心。
只说了这几句,病房又回归了平静,席寻鸢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所以她一直没敢抬起头。而躺在病床上的钟景峰此时也发现了席寻鸢的不对劲,不仅没抬起头,而且肩膀还有小幅度的颤抖,双手握地紧紧地,似乎在努力地压制着什么。
忽的,钟景峰眼角瞄到了床单上被沾湿的一角,没多久,又一朵泪花像雨水一样掉落在那位置上,然后绽开。
她哭了,钟景峰觉得那滴落的眼泪就像一把把小刀,不断刺痛他的眼睛和心。他费力地举起有些软绵绵的右手,放在席寻鸢的头顶上,慢慢地摸着她的头,有些无奈且心痛的问道:“傻女人,为什么要哭呢?,我不是好好地在这吗?”
听见钟景峰的话,席寻鸢哭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我好怕,我好怕你会就这样死掉。”“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都是因为我太没用了。”……
席寻鸢趴在钟景峰的手臂上,边哭着边向他诉说着积压已久的不安和愧疚,而钟景峰并没有阻止她,而是不停地温柔抚摸着她的头,静静地听着,这女人该吓坏了吧,不让她发泄出来会更难受的。
而这时,在门口已经站了三个人,分别是听到席寻鸢失踪而匆匆赶来的江建国,刚刚知道钟景峰苏醒了的郝温贤和钟绍京。
三人都有些复杂地看着病房中的这对男女,特别是钟绍京,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孙子似乎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叫席寻鸢的女孩,如果是普通家庭的女生,他根本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就是是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他也是不会反对的。但偏偏自己的孙子就喜欢上这个会带来许多麻烦的孩子,这次差点钟景峰就没命了,如果再让他跟她来往,那下次呢?还会那么幸运能捡回一条命吗?
钟绍京心里很纠结,看见自家孙子那温柔劲,铁定是喜欢上女生了,但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是不是要趁早让他们两个断了呢?他知道这女孩的父亲,一个浑身具有阳刚之气的军人,从前他是很欣赏这年轻人的,但后来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陷害杀掉了,这些都是他后来才知道的,那件事从那时开始就变得扑朔迷离,即使很多人的心里还是充满疑惑,但都默契地不再提起。
之前听说这女生对调查这件事锲而不舍,这份勇气是他欣赏的,但现在要他眼睁睁孙子躺进这趟浑水里面,他真的做不到。
而郝温贤心里也极其复杂,病房里面的这一幕让他觉得是不是已经太迟了?自己是不是该放弃了呢?这一刻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