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立在一片竹林之中,萧萧秋风划过细长的竹叶,仿佛无数双手在轻触琴弦,而那听似轻扬的音律中,暗藏着阵阵杀气扑面而来。
风无影的笑容淡然得如大男孩般,唇角微微扬起,目光柔和地看着李琏,一片纯净无暇,让人实在想象不出他会是刚刚在屋顶上偷听的人。
“唐堡主不远千里来到敝府,何以如此谦恭,本王理应盛情相待。”李琏看向风无影,深邃的双眸中寒意未减,脸上却是邪魅的微笑。
“家有家法,门有门规。既然贤王早已知晓在下的身份,那就请把常山归还唐某。”唐澈轻笑道。
“他是自愿投奔于本王门下,如今已于唐门毫无瓜葛。”李琏冷笑,双眸将唐澈上下打量了一遍。既然是唐门唯一的传人,他的武功绝对不弱,更可况他的处事不惊的态度,足以显得他不易对付。
“哪有欠债不还钱的道理,贤王若有意偏袒,那在下只能强行带走了。”唐澈一脸春风般的微笑,右手缓缓抚上腰间的玉箫。
“难道堡主认为你会是本王的对手么!”李琏见他开始防范,不禁大笑:“据本王所知,唐门的家传武功为七煞夺命鞭,威力平平,远没有你们本门的毒药与暗器来得闻名。况且唐门中人向来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既不愿与名门正派结交,也不屑与邪魔歪道为伍,堡主又何苦为了一个区区的常山与本王作对呢。”
李琏的目光扫过唐澈,与齐豫相对。原本悠闲地靠在竹子旁的齐豫挺直了身子,对着李琏稍稍点头,随时准备出招。两人相依为命多年,眼神交换间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
唐澈不语,嘴角的笑意愈发浓厚起来,食指轻叩箫身,那通体翠绿的玉箫在他飘逸的敞开的白袍下若隐若现,仿佛亟不可待地想要融入这青翠的竹林中。
耳边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竹林中特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只是在这种场景下,唐澈的宁静让李琏有些不安,原本是狂妄邪戾的笑脸慢慢蹙紧双眉,眼中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腰间的玉箫上,他到底想干什么!
突然,唐澈指上的动作噶然停止,眼中闪烁的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原本看似天真烂漫的笑容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
“贤王刚才说的话想必是道听途说而来吧。”唐澈笑道:“贤王你可是犯了两个错误哦。”
“什么!”李琏的神情显得有些焦躁,他愈发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了。
“第一,七煞夺命鞭确实是唐门的家传武功,但却算不上唐门的上乘功夫。贤王只以七煞夺命鞭来断定在下的能力,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唐澈看着李琏惊讶的神情,笑着继续说道:“第二,贤王既已知道唐门以毒药和暗器独步江湖,那就应该自己小心防范才是。可是你们已经中了我的柔指香却浑然不知,看来还是在下高估了贤王的能力。”
“你说什么!”李琏勃然大怒,翻掌准备出招,却发现自己丝毫提不起内力。
惊慌之余望向齐豫,齐豫顿时明白,暗暗握紧双拳,却同样感到浑身使不出劲。
唐澈冷笑一声:“柔指香只会在半个时辰内禁锢住你们的内力,不过它没有毒性,半个时辰过后内力可自行恢复。”
李琏脸色煞白,沉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散的毒?”
“无可奉告,除非你入赘我们唐门。”唐澈恢复了那调皮的笑脸,这话让李琏不禁七窍生烟。
“这么说你刚才在屋顶是故意引我们出来。”
“在下无心干涉你与李璟之间的恩怨,因为在下的目标只有常山而已,还要烦请贤王将我那门徒罪人看好了,待我治好了惠妃便来带他回堡。”
李琏心存侥幸地缓了缓神,压抑着内心强烈的怒气。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轻易地着了人家的道,幸好这个唐澈不是李璟的人,不然……
唐澈轻笑一声,不再理会仍在沉思中的李琏,踮起脚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