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那么好心,一定是私心作祟罢了。
安南被黑少吸引,抬头却发现苍狼四人不见了。安南心里一紧,阿爸看上去受伤了,倘若苍狼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妖魔化,那么她的阿爸肯定是藏不住了。安南欲偷偷退出,却被黑少一把抓住手腕,安南斜睨他一眼,发现他根本不看自己,只是手却捏得紧。
原来他防着她的,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安南内心一瞬间风雨变幻,却又殊地平静下来。必须镇定,才能成事!
大厅的人愈来愈少,他们被调动去援助苍狼堵截飞天狐狸,而叶彪,安南,梅溪,黑少以及黑少的两个侍卫和叶彪的两个打杂的下人共八个人留守大厅。叶彪抽烟,一副享受的模样。黑少翘起二郎腿,气定神闲的闭目养神。其他人都跟石雕一样各自守在主子面前。只有安南,心乱如麻。
不出两个时辰,苍狼等人便战捷而归。安南听到最前面的人回来报喜信时,整个人都懵了。
“叶老爷,飞天狐狸已经被抓到了。原来他蹲在小姐的房间,后来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从窗外跳了出去,这不刚好,被仓讯大哥的狗鼻子给闻出来了。亏得他狡猾,害得我们这么多人堵截他一个也花了整两个时辰。”
“带上来。”叶彪声音清冷的命令道。
安南定定的望着前方,心里又焦急又无奈。当苍狼等人走过来时,安南一眼便扫见那个被他们拖着过来的飞天狐狸。他们显然经历过激烈的打斗,阿爸全身是血,脸上也是血,安南直看得触目惊心,袖口下的手已经握成拳头。却又慢慢的松开。
她记住他们每个人的面容,阿爸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她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封君山,我就知道是你在搞鬼。”叶彪见到飞天狐狸的脸,似乎认识了很久一般,用老朋友叙话的口吻淡淡然道。
安南惊诧的盯着阿爸,又盯了盯叶彪,他们怎么会认识?而且叶彪叫他封君山?阿爸不是信安吗?
飞天狐狸冷哼一声,他虽然全身是伤,但是依然流露出一股大无畏的君子风格。安南是错鄂又惊鄂,今天的阿爸,她忽然觉得好陌生,阿爸不是一直很贪生怕死吗?按照安南的设想,阿爸就算被抓,他一定会跪下来求人原谅,以前他都是这样混的呀?
阿爸如果在这个时候装清高,那么叶彪势必会发怒,说不定阿爸就有性命之忧了。不行,安南不能让阿爸这么悲剧,她要救他。
安南想溜,却发现黑少锐利如鹰的目光正射在她的脸上,安南撅撅嘴,矫情的娇嗔起来:“哎呀,真血腥,我不想看了,会做噩梦的。”
“闭嘴。站着别动。”黑少狠狠的呵斥道。
安南白他一眼,又调转头看着可怜的阿爸。叶彪从椅子上站起来,慢吞吞的走到飞天狐狸面前,忽然重重的一踹,脚踩在封君山的背脊上……安南瞳孔一缩,她嗜血的眸子冰冷的盯着叶彪……
如果有人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定然知道一个拥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眼神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然而人们被叶彪的动作吸引了,没人主意到她。
“好你个封君山,今日是我女儿大婚的日子,你竟敢前来捣乱?你我的旧情你可是一点不念啊?”叶彪发怒,振振有词的数落着封君山。
“你女儿出嫁?嫁给谁?她配吗?”封君山碎一口口水,嗤之以鼻道。
这话显然激怒了叶彪,一个眼色示下,就见苍狼四人齐齐走上去,苍狼里面的付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光在空中一闪,封君山惨绝人寰的喊声便震彻山谷。“啊……”
安南傻了,呆了,好快的刀法,阿爸……腿筋被挑……
封君山缓缓的抬起头,然后他看到安南,安南眸子里的熊熊火焰,安南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安南的手捏成拳头……封君山忽然笑了,似乎在对叶彪说,更像是在对咫尺距离内的安南暗示一些什么。
叶彪依然盛怒:“封君山,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出卖了大哥,害死了大哥的遗孤,你还跟警察合作,出卖我们的兄弟。我今天就要替死去的大哥报仇。”语毕示意左右的下人,让他们做好虐待封君山的准备。
安南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同时她也无比惊鄂。阿爸和警局合作是事实,不然她就不会去当什么寒酸的卧底。但是阿爸真的会出卖他的大哥吗?不,阿爸有大哥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封君山显然被叶彪激怒所以满脸涨红,气极败坏却又力气不足的嚷道:“放你妈的狗屁,老子对大哥衷心可表,反而是你,觊觎大哥的宝物,所以将大哥的行程出卖给了警方,是你害得大哥一家妄断了性命。”
“封君山,你……满口胡说八道。21年了,我一直在找你,我要你血债血偿。今天就让我为大哥报仇,杀了你以祭大哥一家的灵魂。来人,给我剜了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头……丢大海喂鲨鱼去。”
安南蓦地转身,封君山的眼底蓦地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慌张。在外人看来,都认为他是被叶彪的指令吓的,只有封君山自己明白他此刻在惧怕什么。“慢……”封君山歇斯地的一吼,安南的身体一僵,又缓缓的回过头。
“怎么,你也怕死?”叶彪冷嘲道。
“我不怕死,”封君山嘘了口气,他必须制止安南自杀性的行为。“我是怕我死了,没有人能为我洗脱冤曲。那样的话,我这二十年忍辱偷生的活着真是白活了。”
安南瘦弱的肩膀一颤,阿爸,这就是你的愿望么?怎么一直不知道,阿爸活的这么屈辱? 叶彪冷笑:“封君山,死到临头了,别那么矫情。慷慨点,像个男子汉一样,受死吧。”
封君山蔑了要叶彪,冷笑道:“我死之前,想跟大哥说几句话,你看行吗?”
叶彪冷哼一声,不情愿,却也不愿意泄露自己的狭窄度量。“快说。”
封君山望着远处,目光丝毫未在安南身上停留:“大哥,封君山跟了你大半辈子,对你的英雄气概深深折服,大哥一言九鼎,对兄弟们至情至性,可惜大哥却遭受最亲密兄弟的背叛,一家妄死。大哥,封君山无才无德,一生未娶妻生子,如今死了,倒也无牵无挂。就是封君山有一件事,一直梗在心间。那就是大哥的遗孤,封君山找了21年,一直未找到,如今想来怕是早都命丧黄泉。大哥,封君山无颜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