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阿贾遗憾的摇头:“沈小姐,是我。”
沈蔷大失所望,鼻头一酸,一串泪花噗噗滚出眼眶,抽抽噎噎说不出半句话,阿贾叹息,说道:“你来晚了,武先生已经去机场了。”
“呜呜~~怎么办?我好想见他……我好想他……”沈蔷再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阿贾蹲下身将她小心的扶起,递给她一块手帕,然后说:“他的行程安排很满,一路上都有军方的人士陪伴,我们没办法接近他,而且他一回到战区,想联系上他就非常困难了。”
一听到将再次与小武哥失联,沈蔷更是伤心得无以复加,阿贾拍拍她,安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现在马上赶去机场,你们可能还有机会见上一面。”
“真的!?”沈蔷喜出望外,忘了哭泣,仰着小脸揪紧阿贾的衣袖止不住兴奋的发抖。
阿贾憨厚的笑笑:“武先生搭乘的是国际和平组织的军机,在沙漠那边的军事基地,一般平民是去不了的,不过我可以想想办法,找过去军中的朋友拜托一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你愿意试试吗?”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谢谢,谢谢……”沈蔷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阿贾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沈小姐别客气,你是二夫人特别关照的贵客,我这么做是应该的。”
于是两人急急忙忙的搭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阿贾的吉普车停在那里,上了车,阿贾从后座拿出一条头巾让沈蔷围上,他解释说她是外国人,进入军方管制区域有限制,打扮成当地人避免一些麻烦,沈蔷觉得他设想周到,马上把自己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两只圆滚滚的猫儿眼,咋看之下和一般的阿拉伯妇女无异,压根没注意他似乎是有备而来,仿佛早料到她会与武秋远错过。
隔了一两个车位有一辆同款同色的吉普车,周围地面丢弃了一堆烟蒂,有一只烟头甚至还冒着烟,见到阿贾那辆车发动上路,约莫过了两分钟也开启跟了上去。
出了开罗市区,一望无际的黄沙漫漫,都市里的高楼大厦逐渐消失了踪影,蜿蜒的公路破开沙漠向前延伸,干枯的植被偶尔滑过路边,阿贾的吉普飞驰着,十几米后另一辆车悄悄的尾随。沈蔷心急如焚自然不晓得,两只小手搅握在膝头,连难得一见的异国风景都无暇欣赏,一心一意想着待会儿能否幸运的见到小武哥。
阿贾时不时的看向后视镜,查探后头车辆的状况,一直有一只夹着烟头的手放在车窗外,如同某种信号,这让阿贾感到安心,平实无害的脸上依稀闪现着笑意。
因为处在沙漠地带,路上除了车辆也有骆驼队慢慢悠悠的行走,驼铃声声叮叮咚咚十分悦耳,阿贾打着方向盘拐过避开,等他照例瞄着后视镜时,发现不知何时那只手臂不见了,而那辆车开始忽左忽右的蛇行,他吓的浑身一震,扭头往后看,脚下亦不敢怠慢的猛踩油门。
他的反常终于引起了沈蔷的注意,她好奇的问:“怎么了?”
“没事,快到军事区了,记住不要开口说话,不要把手露出来,让别人看到你的肤色就完了,知道吗?”阿贾吩咐完,在一个小岔道口离开了大路,吉普车往一条黄沙路开去。
颠簸起伏的路面抛得车里的沈蔷很不好受,她不禁感到奇怪,貌似通往军事区的道路应该是规整平坦的大道不是吗?古罗马人也知道为行军打仗便利兴修道路,怎么到了现代反而变成了崎岖的羊肠小道?
不过,转而一想,阿贾大概是抄近路赶时间吧,更重要的是可以避过哨卡的检查,心里顿时升起对他的感激,听话的掖严实头巾,在位子上正襟危坐,努力适应糟糕的路况带给自己的不适。
如此,阿贾载着她偏离了公路一路驶进越来越荒芜的沙漠腹地,以至于刚才还能偶有一见的沙漠植物都看不到了,除了高低起伏的巨大沙丘还是高低起伏的沙丘……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柏油路上一辆吉普冒着滚滚黑烟歪斜在一旁,两个身穿阿拉伯服饰的男子痛苦的呻吟着一一倒地,房凯不屑的一脚踹开其中一人,不慌不忙走过去打开车门扯出一个裹着头巾的女子,望着她皮肤黝黑的脸,用流利的阿拉伯语质问:“人呢?你们把她带去了哪里?”
女人惊吓过度,支支唔唔的说不完整一句话,慌乱的挥舞着双手,好半天才指着前方的沙漠小路,房凯眯细眼睛望去,远远的看到一阵弥漫的沙尘。
“Shit!”
大步返身上了悍马,嘭的关上车门,油门一催利落的倒车,车轮一转扎上了粗糙的沙地。
这个蠢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也不看看是谁的车,随便跟着人就走,真是不晓得“死”字是怎么写的!
今天他知道她要去见武秋远,所以故意早早出了门,故意拖延了时间,就是为了阻止她,当他躲在暗处看到她在饭店大堂焦急的转圈圈,一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说心底话,他是不舍的,但是不舍归不舍,并不等于他会慈悲到送她去和她张口闭口老念叨着的小武哥见面,他又不是头壳坏去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她突然跑到前台像是有人留了什么东西给她,接着一溜烟冲出去拦了一辆车,一系列动作迅速得让他措手不及,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这不肖说一定是房林秀珠的计谋,他太过放心,自信满满的以为身为宅女的她胆子没那么大,一定不敢一个人单独行动,错误的估计了与武秋远相见的欲望超过了一切她的“本性”!
该死的!真TMD该死!
武秋远对她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那他呢?在她心里他算什么?她,在乎他么?!
油门一踩到底,卷起的黄沙铺天盖地,禁不住痛骂那个白痴山顶洞人,无可救药的笨啊……稍微有点智商也该想的到,武秋远怎么会在诡异叵测的沙漠深处?明明路边就竖着一块警示牌,不认识阿拉伯字起码看的懂旁边的骷髅头吧?!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