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公爵喜欢伴着少女的芳香入眠,今夜由你去陪伴他。”塔比萨对睡眼朦胧的侍女说。
侍女立时惊醒,惊喜万分又难以置信:“真的让我去吗,主教大人?可是我只是个平民,公爵大人会不会厌恶我……”
“他最喜欢平民的少女。”塔比萨怂恿侍女换上自己的睡袍,用小魔法染黑她的头发,借口奥拉公爵最喜欢这样发色,虽然奥拉公爵肯定不会娶她,不过说不准会让她做情妇。并且叮嘱她在奥拉公爵醒来的时候,一定要裸露出少女的线条,以用头发盖住脸的方式枕在他的胸膛上。
目送侍女兴奋的进入房间,塔比萨换去另外一个房间度过了这个夜晚。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当奥拉公爵发觉怀中那个和自己一样黑发的少女,当他错觉那柔软的身体是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她没有那么大的兴致去偷窥现实的情形。
一夜好梦。
早餐的时候,奥拉公爵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预想中的阴沉,也没有愤怒,令塔比萨茫然。离桌的时候,奥拉公爵将正起身的塔比萨按回座位:“我是个剑士,我对身边的一切情况都很敏感,当昨晚你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发觉了。谢谢你昨晚送来的少女,我会将她视为你主动示好的礼物。”
那股力道可不是感谢那么简单。塔比萨在奥拉公爵离开后,揉着自己的肩膀。
第二天的魔法比试,更多的窃窃私语都是关于主教的私生子的话题。
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这个流言了。塔比萨无力的瘫软在宝座上。今日的辅理没有对她不合礼节的坐姿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推波助澜一般,昨天的少女并没有就此放弃,她跑到看台上,试图接近塔比萨,被护卫阻拦下来,因为得不到主看台的注意,她高声大喊:“主教大人,你不打算承认我了,是吗?”
全场哗然,再也没有人注意擂台上的魔法比试,所有人都看向主看台楼梯中央的少女,就连擂台上对决的两个人也默契的住手,张望向主看台,等着看好戏。
塔比萨不得不头疼的转过视线。
率先离席的是奥拉公爵,他摆手遣退教廷的护卫,获得自由的少女立刻冲塔比萨奔去。
贵族是个小圈子,在奥拉公爵为塔比萨谋求圣职之前,所有人都知道老奥拉如何剥夺了自己小儿子的继承权,所有人都听到过第二人奥拉夫人诅咒塔比萨早夭,所有人都认定奥拉公爵厌恶他的弟弟。
不管是什么理由,不管是奥拉公爵到底是厌恶还是疼爱这个被他夺取了继承权的弟弟,少女只以为他在帮助自己。
然而,眨眼之间,她被奥拉公爵抓住领子,像提兔子一样的轻而易举被拎了起来,下一秒,她被从三米高的主看台上扔了下去。
肉体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少女瘫软在地面上抽搐,如同破败的玩偶,草地和泥土缓冲了一部分冲击,但是少女腿间流出的血表明不管她伤势如何,她的孩子肯定是没有了。
一切发生的过快,所有人都沉寂无声。
塔比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的震惊完全不低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然而,在所有人看不见她的脸的情况下,在所有人只看到了一个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圣洁的主教的情况下,所有人只看到了白色的主教,以踱步的方式靠近看台外延,居高临下的漠然的俯视地面上那个曾经诋毁主教名声的残破少女。
护卫抬走少女,一切恍如没有发生过,赛场重新回归熙熙攘攘,擂台再一次开始比试,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应在的位置。
塔比萨没有坐回主教的宝座,她扯了一下奥拉公爵的袖子,没有停留的离开主看台。
奥拉公爵跟随她离开看台。
“为什么那样做。”止步在看台后面的无人地带,塔比萨质问,“如果她生下孩子,我就可以证明她在诬陷我。”
“我以为那真的是你的,我以为我在为你解决麻烦。”奥拉公爵平静的回答,“所以说,以你原本的计划,现在变得毫无办法了吗?”面对塔比萨的沉默,“你真的以为,大主教会给你十个月来证明那个孩子不是你的。”
“如果他不能等待这个最准确的证明方式,其他的方式难道不会被认为是狡辩吗。”
“我会为你处理好一切。”
“我不相信你。”丢下这一句,塔比萨离开奥拉公爵返回主看台。
奥拉公爵沉默的留在原地,没有再返回主看台。
之后的比赛完全没有吸引到塔比萨的注意,她只是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上,脑袋里一团浆糊。她梦到过战场的厮杀,她渴望过真实的有意义的战斗,但是当少女摔在看台下面,当真的看到因为受到伤害而流出的新鲜血液,她又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从来没有经历过血腥的温室植被。
少女的插曲在其他人眼里似乎只是一场魔法比试中调节氛围的八卦,发生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上面,然而,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人再关心。
一切直到太阳落山之前,前十的强者站在看台上接受荣耀的洗礼。
如期站在看台之上的伊沃,握着他黑色简洁的法杖,将法杖立在地上。
辅理突然站了起来,随后祭司也露出恐惧的表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邪恶之子,他是邪恶之子!”辅理突然指着伊沃大声吵嚷起来,大部分人开始交头接耳的打探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法杖!我记得他的法杖!那是兰斯洛特的法杖!”
听到兰斯洛特的名字,所有人开始恐慌,平民一哄而散混乱而逃,因为混乱引发的踩塌,被踩伤的人吃力的小跑或爬行在最后,被踩死的人和散落凌乱杂物散落在场地之上。台上和台下的学生、圣职者以及贵族纷纷起身,握紧各自的武器,厌恶仇恨的瞪视伊沃,站在伊沃身边的学生慌乱的退开,将他孤零零的让在擂台中央。
“主教大人,快下令将他抓起来,他是邪恶的化身!”辅理急迫的催促着塔比萨。
而此刻的伊沃,茫然无措的依然握着他的新法杖望向塔比萨,急切的分辨:“不,我不是,我不知道……你知道的,你跟我在一起!”
名为兰斯洛特的亡灵法师,是曾经建立崇拜黑暗之神的王国的统治者,他的名字代表着世界上极致的邪恶,他屠杀生灵只为建立自己的不死军团。传说他可以引诱罪恶,他经过的地方,人们会没有任何理由的仇恨厮杀,他会用初生的婴儿的鲜血来浇灌自己的身躯,以此换来不朽的躯体,他会割断最美丽的处女的咽喉献祭给黑暗之神,只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会染指最圣洁的圣职者,只为了玷污光明的象征。
十五年前的圣战,他被打败,却传说没有死去。
兰斯洛特——被人铭记于心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