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兄长,却没有任何一句交流。
不同于教区中没落的贵族,奥拉公爵是货真价值的贵族,拥有接近王权的权力,拥有无数资产,挺拔强壮的姿态也完全不同于魔法师的羸弱气质,自打出现,就备受所有人的侧目。
塔比萨开始有一股坐立难安的感觉。她不讨厌奥拉公爵,因为她从小到大只见过他两次,第一次就是他的母亲带着他对自己示威的那一次,第二次,他送给自己圣职,交代自己的职责是守护王的私生子。
如果要说她对他的感觉,大概是畏惧。
老奥拉抛弃了自己,他的母亲明确表示希望自己死掉,而奥拉公爵——却在老奥拉死后,送给自己一份教职。
塔比萨对于他对自己的态度感觉到迷茫。
擂台之上,已经进行到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试,淡黄头发的少女站在擂台的右边,塔比萨认出她是在长桌边引诱过自己的少女。
少女身材修长,穿着宽松的法袍。
“真是奇怪,其他学生都恨不得把衣服绑在身上。”辅理侧头对祭司说。
“也许她是为了漂亮,你也知道,那些女孩子。”昏昏欲睡的祭司回答。
“她花了一大笔钱,试图求我安排她轮空。”辅理说,“我当然没有答应,这些贵族,自以为自己与众不同,自以为自己天赋异禀,结果还不是要靠作弊。”
此刻的少女傲然站着,站姿很美,裁判宣布开始,她却朗声:“我弃权。”
终于结束了!塔比萨急不可待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席。
“因为我怀了主教的孩子。”少女骄傲的补充。
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整齐的全部看向塔比萨的位置。
被人注视出古怪的感觉,塔比萨畏缩着坐了回去,蜷缩的姿态似乎在试图消失在座椅里。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包括在此之前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塔比萨半分的奥拉公爵。
第一天的魔法比试被最后淡黄头发的少女的宣言夺走了所有的注意,回到城堡中,就连懒得出去观看的玛丽夫人居然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你!居然让女学生怀孕?”
难道流言是透过空气传播的?塔比萨郁闷的解开斗篷:“你明知道这不可能。”
玛丽夫人接过斗篷,摸到手就皱起眉头,过度肥胖的脸扭曲着把眼睛挤得看不见了:“这是什么斗篷?”
塔比萨眼皮一跳,敷衍的说:“我的斗篷。”见玛丽夫人依然扭曲着脸,她忙补充,“别管什么斗篷了,奥拉公爵来了,正好赶上这个女学生宣称怀了我的孩子。”
“哦,不——”玛丽夫人果然不再去管什么都蓬,“学院就该和十几年前一样,不应该收这些女学生。贵族出身的女人除了结婚和生孩子还知道什么?她难道连脑子都没有?就算她肚子里真的有你的孩子,你是主教,她只能要么给你生个私生子,要么就得流掉,难不成指望你能娶她?……说不定她真的在逼婚!天呐,你说奥拉公爵也在场,这简直是祸不单行!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奥拉公爵要送给你一份圣职,他是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害死你!一定是这样!”
圣职者终身禁止结婚,但是或多或少的私生子还是有的,没有闹出来,就没有人管,但如果闹出来,闹大到会被大主教查证的地步,就会被处以火刑了。
“如果你死的不明不白,大家会说是奥拉公爵杀死的你,但是他先送给你一份主教的职位,所有人都会夸奖他疼爱你,然后再买通那个女学生逼婚!他要烧死你!”玛丽夫人惊恐不已。
“我非常荣幸在你心里我是这么深谋远虑的人。”奥拉公爵推开门,玛丽夫人恐慌的退在一边,“你出去吧,我保证不会在今晚烧死我的弟弟。”
玛丽夫人立刻逃走了。
好像奥拉公爵天生就能够让人顺从,塔比萨气馁的想。不管是玛丽夫人还是辅理,这些对她肆无忌惮的人在奥拉公爵面前,全部温顺的像个小白兔。
“我为你谋求主教的职位,并不是为了烧死你。”奥拉公爵说,“守护伊沃,我以为我们早就说清楚了。”
“也许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打算也不一定。”塔比萨说。
“很可惜,我没有。”奥拉公爵优雅的坐下,将佩戴着家族戒指的手放在茶杯旁边,原本应该空着的拇指上多了骑士指环。留意到塔比萨的视线,他说,“我现在是骑士—奥拉。”
感觉奥拉公爵似乎细微的挺起胸膛,塔比萨怀疑他是故意将手放在显眼的位置吸引自己的注意。
骑士完全不同于爵位称号,王的手下只设有十三名骑士,那代表着王最信任的人,是最接近王室权利的人,拥有最大权利的人。
慵懒的转着骑士戒指,奥拉公爵说:“因为你守护着伊沃,我才能够获得骑士的称号,我不会在你还有价值的时候将你剔除。不过,教廷对于王室插手圣职安排这件事十分不满,说不定是教廷的圈套。那名少女,要我帮你处理掉吗?”
“我可以自己处理。”自信于少女的孩子不可能是自己的,塔比萨在毫无计划的情况下随口许诺。
解掉身上红色内层的黑斗篷,奥拉公爵仰面躺在塔比萨的床上,轻拍身边的空位。
此时此刻,塔比萨十分怀疑老奥拉并没有告诉过他的第二任妻子和面前的这个儿子,她真实的性别。
不过这也很难怪他,这种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整个家族就越安全。
躺在奥拉公爵身边,因为领子过分不舒适,塔比萨解开了领口。
“我们和好了吗。”
侧过脸,塔比萨的眼睛里映射出的奥拉公爵平静的闭着眼睛。英俊硬朗的面容此刻完全放松,裸露出的脆弱的脖子。莫名其妙着他话中的含义,却忍不住想此刻如果勒死他,应该会轻而易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