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赌王冷斐身着一袭暗青色的简陋粗衣,洗得有些发白褶皱,脸上是有些姜黄的颜色,头发有些凌乱的用一根布锦潦草地缚住。
身形有些挺拔高挑,显得有那么几分高大,却又恰到好处的停住,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魁梧和粗壮。
从一开始进来,轻云便注意到了冷斐,因为冷斐的脸色有丝不甚正常的姜黄,虽不明显,但是轻云还是注意到了,那冷斐是易了容的。
那冷斐,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轻云也是易了容的。
在桌子两端,无声地对视一眼,目光交错,转而同时默契一笑,移开头去。
这男子看她的时候,漆黑的眸子里面泛着点点笑意,似嘲弄似嘲讽,却又是对着自己的嘲弄嘲讽,再看过去,却平淡如水,无波无澜。
那眸中的情绪一闪而逝,但是轻云还是捕捉到了,那神情,分明是相识已久的熟人之间才有的神色。
轻云心下微微一惊,难不成,这个冷斐认识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
“在下冷斐,不知公子何如称呼?”轻云对面的男子接过那管事的接过来的骰盅,一边从袖囊中掏出五百两的银票,淡淡出声道。
四周的赌徒一看心中的偶像赌王豪气的拿出了五百两,离见识赌王风采的时刻更快,心情颇为激动,讨论声不断,气氛那叫一个热烈啊。
“云青。”轻云淡淡应道,接过递过来的骰盅,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轻飘飘的掏出她的赌金放在桌上——两个铜板。
大厅内突然寂静无声,众赌徒目瞪口呆,要求出最高赌金与之赌博的主,竟然只拿出了两个铜板?
……一定是他们看错了,眨了眨宽大的眼睑,他们再看去,被雷在原地半响都不能动弹——
只见轻云悠悠的伸出那纤弱的苍白素手,飘飘然的用食指和中指拈起一枚铜板,握到掌心里,轻飘飘的道:“哦,银子拿多了”
众赌徒石化,银子?这是银子么?这是铜板!
下一秒,管事激动的浑身抽搐,哀嚎一声倒在地上,两眼一闭的前一秒,仰天长啸:“满贯赌坊以后再也不接待书生!”
其他的管事也震惊之至,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慌忙的把那个管事的抬下去,那是赌坊里面最大的管事,大管事昏倒了,他们有些发愣,不知道该做什么,下一刻,赌坊顿时又恢复了嘈杂——
“草!这小白脸玩我们呢!”
“你玩你大爷我?找死啊!”
……
轻云一直在注意对面冷斐的神色,只见她在掏出二个铜板后再拿回一个,有些微微错愕,稍一愣后嘴角微微一勾,一脸好笑的抬眸盯向轻云,却也没有说话。
这表情神色,分明是不打算插话,看她怎么收拾场面!
轻云眸光一闪,看样子,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是和他认识的,并且他也没有什么恶意。
不知道,能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既然是认识的,浑水又怎么能一个人淌呢?
“我说呢,你们吵什么,冷兄都没有说话,你们激动个什么劲!”轻云玩弄着手指,用下巴指向冷斐,飘飘然道。
冷斐闻言一笑,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这么鬼点子多的很,有些挫败的出声道:“一个铜板就一个铜板吧。”
闻言轻云有些诧异,看着他无奈的动作,暗自道,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和他有这么熟悉么?
把所有的情绪压在心底,脸上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随手一挥衣袍,执起骰盅,对着对面的冷斐颔了颔首,笑道:“这次,真的可以开始的。”
轻云说完将执起的骰盅握到掌心,在一瞬间飞快的摇晃起来,手腕翻转,飞速碰击,速度快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楚,只听到清脆的骰子和盅壁的撞击声!
四周围着的赌徒们望着轻云这娴熟纯练的手法,呆泄了……怎么一个小白脸书生玩骰子都比他们玩的好几十倍啊啊啊……
与此同时,对面的冷斐也摇起手中的骰盅,手腕翻转,如流云般畅顺流转,行如止水,如天女散花般,让人目不暇接,竟然没有输给轻云。
两人目光相对,谁也没有错开,嘴角都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翻转着手中的骰盅,四周寂静无声,只听轻云和冷斐手中的骰盅发出阵阵激烈的碰撞之声——
半响后,两人又同时放下骰盅,发出一声更为清脆的骰盅与桌面碰击的声音。
那昏倒的管事已颤颤悠悠的醒来,一过来看到的就是如此实力相当的摇骰子,那个震惊自然是不言而喻,哆嗦着前来,在其他管事的搀扶下颤抖着道:“可、可以翻开骰盅了,点、点数大的赢……”
轻云赞许一笑,嗯,不错,还是个挺敬业的管事。
其实,轻云不知道,他只是想看看轻云输得有多么惨,好报那一昏之仇,虽然,轻云的赌金只有一铜板……
“冷兄,你先开吧。”轻云挑眉,刚才在摇骰子的时候已经做了点手脚,她就不信,冷斐会做得比她还惨绝人寰……
“好。”冷斐含笑应道,执起骰盅盖子,众赌徒发出一阵倒吸气声——
四个肥大的骰子已经被分尸成八块,面朝上面的都是五五六六,总点数加起来竟然有四十四点!
这下子,就算那名唤云青的书生再开出四个六来,也别想能赢!
“啧啧,冷兄,看不出来你还挺够狠的。”轻云叹道,可惜,还是没有她够狠啊……
素手拿开骰盅盖子,众赌徒望过去,又是一阵倒吸气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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