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猛地将汤吐出来,善缘身子不由颤了颤。
“师伯,那个淫贼过来了,还请三位师伯惩处。”
“这······”
“哼,走!贫道倒要瞧瞧,他该死的姓纪的有什么能耐。”一扔馒头,长青猛地就站了起来,吵吵着掏出了自己那杆金丝拂尘。
“师弟。”使个眼色,郑迁安看向拂尘,“那人好端端的上这儿来干什么?”
“他说拂尘骗了他,要来算账,还要见识见识崤凌六剑的威力。”拂尘其实还是蛮期待的,那小子肯定不是掌门师伯的对手,哼!
“放肆!你身为崤山弟子,不勤习武不说,还整日招摇撞骗,满口胡言,对得起长青师弟当年对你的一番救命之恩么?来人!”
“师父。”门外,几个少年应声而喝。
“将拂尘拿下,从此逐出崤山派,与崤山再无瓜葛。”
“师伯,你······”不敢置信,拂尘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尊敬的人,这个,掌门!
“还不滚出去!”瞥一眼正待发作的长青,郑迁安猛咳一声。
“走!”反手一扭,几个少年就将拂尘推了出去。
福威客栈后院里,红日斜空,一抹素影凌空而立,朱唇含笑,眼眨也不眨的看向拂尘。
“你不是要教训师伯们吗?”提着把自小使用的破剑,拂尘一身粗布衣衫,肩上还背了个瘪瘪的粗布包袱。
“你被人作践了想让我替你报仇,小小年纪心眼儿倒不小。”撇撇嘴,纪横天打量着拂尘,幸灾乐祸。“不是厉害得很么,还路见不平,你的刀呢?”
“师伯们怕你,要么是你很厉害,要么是你家里的人很厉害。”
“小丫头,这可不是你如今该担心的问题,你这么小,又不好看······哎,卖到妓院去也值不了几个银子,不过少爷我顺道······走吧!”说着纪横天眼珠儿一转,向着拂尘头顶抓去!
“啊,”始料未及,拂尘微是一愣,随即拔地而起,唰啦抽出长剑,剑锋凌厉,虽没内力,却是乘风破空,呼呼作响。
“有两下子!”略是一惊,纪横天转而一笑,身形急转,掌风犀利,招招避开了拂尘的要害,却一旦中招,再无法行动。
谁料,他快,拂尘更快,仿佛突然有了内力一般,她如龙卷风中的一枚树叶,瞬间就不见了她的身影,只是舞剑,时不时的几根筷子,几把勺子的打向纪横天周身大穴,没有一丝误差!
急掠而过,纪横天眼看拂尘一剑飞来,躲避不及,忙凝起一掌,打了出去。“砰”后院儿顿时哗啦一声,碎了一大片儿。
“咦,人呢?”飞身躲过,纪横天再一看时不由大吃一惊,嘿,那小丫头竟然跑了。奇耻大辱!怒上心头,他一眼朝躲在一旁偷眼看他的郑迁安等人,“你们,出来!”
“纪三少主,你毁我崤山居所,意欲何为?”
“行了吧,怕本少就直说,何必装胖子。我问你,那小丫头上哪儿去了?”
“在下不知。”
“不知?你不会看她颇有灵性,又想把她收回去吧。”
“好小子,你监视我们!”长青看到那一掌本来挺怕的,可他也费了不少力气······但纪横天又有个厉害的老爹,他不由吭吭囔囔的怒道。
“呦呵,就你?”仔细打量一眼三人,纪横天不屑地乐了,“别说,就你们三个这水平还真没能耐抓住小丫头,靠你们还不如靠猪呢。”说罢身形一转,急速掠向远方。
“这臭小子······”
“师弟!你们看什么,还不都回去收拾东西。”
“师伯,收拾东西做什么?”眼见一个个好奇地崤山派脑袋都缩了回去,林琳硬着头皮,对上郑迁安那一幅臭脸。
“回崤山!”长青又吼了一声。
傍晚,残阳欲隐,却还是忍不住的染红了半边天,使得苏州城外的十里清溪分外绮丽。
清溪边的树林里。
呼——长出一口气,拂尘一个猛子趴到河边儿,大喝了一口清水,再喝几口,抹把脸发,一个四脚朝天,拂尘任地上的沙石磨砺酸的不行的腰部。终于跑出来了!看眼西边的斜阳,拂尘终于感到了活着的美好,可是,明天去哪儿呢?
在地上摘根儿草放进嘴里,拂尘只觉得一阵头疼,自幼长于崤山,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外面的世界。虽说在崤山时她也曾偷偷下山去玩儿,可还在崤山的范围······练剑?得了吧,她连个崤山三十二式都练不好,更别说“崤凌六剑”了,见都没见过。打猎?她总不能吃一辈子肉食吧,再说,如今得罪了纪横天········早知道就不救人了。不过,师伯们赶自己出去,纪横天他爹很厉害?哎,不知道,那是大人的事儿。
还是,睡觉!
在林里找了几只野鸡,拂尘烤的香喷喷的,就着清水吃了起来。随后,找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横斜而卧,伴着夕阳的最后一抹光影,闭目而眠。
累啊!
所以不多时拂尘就睡得香呼呼的,估计连打雷都惊不醒。
许久,好月初上,一袭白衣翩翩而来。
苏州城的清净地段儿,一幢典雅的府邸巍然而立,嵌金的匾额上大书一个字,“姚”。
姚家外书房里。
“爹爹,那崤山派当真名副其实?”
“爹爹又非江湖中人,不过听人说,崤山的‘崤凌六剑’在江湖上也只有惊雷剑可以匹敌。而那惊雷剑,目前江湖上还没人会。”一身鎏金暗紫袍,富商打扮的姚谦捋捋胡子,老眼深邃。
“可,可那所谓的大弟子还敌不过那个白衣淫贼一招·······”
“你,你亲眼见了?”
“嗯,就在上午。爹爹刚回来不知道,那个白衣淫贼手里抱着孩儿,可也没见他出几招,那个大弟子就摔到楼下了。爹爹······”
“不能又怎样?眼下爹爹请的唯一能叫得上名号的也就是崤山派,其他的连崤山派也比不上。况且,那毕竟只是个大弟子不是,崤山派百年积威,吓也能把那个老淫棍吓死,行了,你快回去歇着,要是一个不备被人抓了。”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扔掉手里的算盘,姚谦气呼呼的站起身,吼了一嗓子。
“禀,禀老爷,崤山派的人,走啦!”
“什么?他们都收了银子了·······怎么回事儿?”
“据说有人上福威打了一掌,把人吓跑了,就是那个白衣淫贼,旁人还叫他纪三少主。”
“纪三少主?姓纪?”姚谦一听登时愣了,随即看向姚羽依,“你说,他抱过你了?”
“是。”面色微红,姚羽依不由低下了头。
“他没说再来找你?”
“没,没有。”
“走,我们先收拾细软出去避避风头。”
此时,崤山派众人已出了苏州城,坐上客船了。
一身粗布衣裳,阿硕跟随几个年纪较大的女孩儿收拾好住所,忍不住的来到了善缘的房间。
“弟子拜见师父。”
“有事?”
“师父,拂尘她······”
“她罔视法纪,已被逐出师门。”
“什么?”
“还不出去!”
天上,一轮圆月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