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唐琖晚立即变了脸色,“砰”一下将手里的杯盏置在桌上,站起身,恶狠狠地道:“他那种人,不分青红皂白,错怪我在先,凭什么要我给他赔罪?我没让他给我跪下磕头,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说完,拂了袖,气呼呼地离去了。
景远站起身,刚要追出去,却听得唐宣满意地道:“果真是女中豪杰,一点也不肯服输,定能助我离国东山再起。”唐琖晚方才说话之时,眉目间隐隐有龙气浮动,正是天女之相。
闻言,景远停了脚步,回身皱着眉道:“你们想利用她?”
“她娘亲是这般想的。”唐宣竟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好吧,景远承认,这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斗不过,也懒得斗。不过唐宣这句话,可真是一语双关。景远叹口气,方才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便道:“老头,你那只血蜈蚣给我。”
唐宣立即一脸警惕地瞪着他:“你要阿乖做什么?”
阿,阿乖?那只超大号血蜈蚣的名字?景远觉得自己也要喷了。他无语地望望顶梁,说道:“慕容弘的兵全中毒了,我需要血蜈蚣来做药引。你那只血蜈蚣那么大,刚好够十万人的份量。”
“唉,也罢,我便忍痛割爱,为了十万人的性命,牺牲阿乖一个,值!”唐宣叹息了一番,方才招手让身后的年轻男子将阿乖带来。他亲自将拴着阿乖的铁链放在景远手里,沉重地道:“阿乖,就交给你了!”说罢,悲伤到看也不看阿乖一眼,便直接将景远推出了客房。
景远拉了拉铁链,那家伙便不情愿地动了几下。他笑,这血蜈蚣还挺有感情的。然后拖着它坐进了停在客栈外头的马车,回了云安酒楼。
一路上也未见到唐琖晚的身影。
他倒不急。晚儿这人他知道,她从来不会真正生气,最多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刚下了马车,要往桥上走,便见到慕容弘在桥头等着。慕容弘见他回来了,忙上前急急地道:“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琖晚吧,她吐血吐得厉害。”
闻言,景远慌了神,拖着铁链便要往楼里走。无奈那血蜈蚣思念主人之心太盛,密密麻麻的足竟深深嵌进汉白玉的缝里,硬是不肯随他走。景远当时便怒了,手中内力凝聚,狠狠一甩,便将血蜈蚣摔倒了桥壁上。那血蜈蚣立时便流了血,长长的触须无力地耷拉着。他将手里的铁链扔给慕容弘,脚底生风,往楼里奔去。
慕容弘望着那满身是血的庞然大物,无奈地叹口气。这只血蜈蚣可是稀罕物,景远却将它弄个半死,他对琖晚的感情,已经这般深了么?慕容弘拎着铁链,往楼里走去,远远便看到那白衣的男子往三楼飞去,心里念道,景兄,无论日后发生了什么变故,你也要与琖晚同甘共苦,毕竟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子。
一脚踹开厢房的门,景远奔到床前,推开在前面围着的人。
待看到床上的女子,脸色惨白,一对柳眉无力地皱着,手捂在心口,侧着身子不断呕着血,他心都要凉了。
“晚儿……”他喃喃地喊着,双腿控制不住地跪在了榻前,慌张地伸手要给她把脉。
梁明熙大惊,他怎么能给女子下跪?虽说此时他也是无法控制自己才跪下的,但他怎么可以这样?在梁明熙看来,他的身份如此尊贵,一直都是那么地骄傲,而今,只为了一个女子,便丢掉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只不过是一个女子?
唐琖晚抬了眸,艰难地扯出一缕笑:“景远,我撑了两天,刚才实在是撑不住了……”
那日因颜升的一掌,喝了药虽好些,腕上却与颜呈决斗,又伤了心肺。休息了一夜,在念姬湖的一战,更让她心力交瘁。为了不让景远担忧,她硬是撑着,连胭脂都用上了,只为不让他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刚才随他去找国师,情绪激动之下,心口竟疼得厉害,气血翻涌着,她迫不得已才会先跑回来。
“我该死,之前怎么没有好好给你疗伤!”景远突然暗骂了一句,立即起身拿来医药箱,先喂了两粒丹药给她服下。只是,他这句“我该死”,在梁明熙听来,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还是因了一个女子,他便骂自己该死?若他梁明熙有了心爱的女子,也会如景远这般吗?为了一个女子,抛弃所有的架子,只为换来两人的矢志不渝?梁明熙深深地看了一眼榻上的女子,拉了拉凌齐,两人便出去了。
景远安抚她睡下后,天色已是尽黑了。
他替唐琖晚掖好被角,清声道:“阁下藏了那么久,还不现身么?”若不是察觉到来者没有杀气,他早就将人给杀了。
一个着白云罗襟衫的男子从房梁上翻下来。身材修长,英气逼人,三分柔和七分冷峻,正是尉迟辙。他看了看唐琖晚,低低地笑道:“原来公子早就发现我了。”
景远微微皱了眉。这个男人,望向晚儿的眼神,怎么让他感觉这般别扭?他侧身挡住尉迟辙的目光,低沉地道:“有事?”他的脸色很差,已然知晓了尉迟辙的意思。
尉迟辙这次没有笑,极为严肃地道:“我来,不过是向你挑战。”说着,又探头看了看唐琖晚,“我要将她抢到手。”
情敌?景远的脑海中冒出这两个字,顿时变了脸色,声音极其冰冷:“请回。”
闻言,尉迟辙笑了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一定会将她抢到手。”然后便出了客房。
将她抢到手?倒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景远过去关门,冲着还未走远的男人说了句:“我们已经圆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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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关于高潮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来了,我会在妖后完结后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