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府上门一开就见这箱子端端正正地摆在台阶上,清晨时分,为时尚早,街上没有什么人,而这污秽的东西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他们的眼前,偏偏又不得不呈上来。
祁越慢慢收回那拍在桌上的手,微微发红的手掌可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略微有些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泛着血红、狠戾。嘴角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有些微微僵硬地抽搐着,半晌了,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祁……暄!”
对,他觉得一定是祁暄做的。手法干净利落,直接送到他门口,这样挑衅的、从不将他这个大哥放在眼中的行为,深深激怒了祁越。
“主子……还有一物,不知……”
“拿来!”一声冷喝,那人连忙将东西递了上去,祁越一看,那面目都扭曲了起来。
那几张证据,皆是他此番行动的过程,还有那些书信往来……怎么会,怎么会落到这里?!祁暄想起来一阵阴冷,在这地下,背后的衣服竟然不知不觉被汗水浸湿了。祁暄,怎么会到了如此地步!那这次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像个小丑一般的表演?
鼻尖是那做不得半分假的薄荷清凉,阴狠的目光扫过地上被血污染得暗红的盒子,那轻飘飘的几张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这口恶气如今只能自食其果,祁暄,你竟然对那丫头如此上心,那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动了多少真心。
此时的祁暄还不知道他就这样被大哥莫名其妙地冤枉了,而同样被惦记上的郁菀则是在这清净之地慢慢悠悠地转着,游山玩水,硬是比提前策马扬鞭一路狂奔回去的祁暄慢了整整两日,待她从客栈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时候,三皇子派来的人已经在楼下等候了许久,终于等不及留下了请柬回去了。
“郡……小姐,三皇子的请柬。”于娜将那请柬递给郁菀,顺手接过了她的长发,慢慢地用布子擦着,中原已然入秋,风吹了上来湿漉漉的必会头痛。
“看来他这几日已经被他的好大哥找上了。”郁菀冷笑一声,将那上好纸张做成的请柬丢在桌上,那一字一字皆是祁暄所写,若是落在了旁的小姐手中,自然是要贴着心肝儿护在怀里的。不过到了郁菀这里,她不把它撕了都算不错了,算计到她头上来,郁菀想起那东西不由恼起来,任凭自己怎么打探也不清楚那天晚上祁暄与祁枫所说的到底是什么。而问寂煞,却又得知这几天是寂月闭关的重要时期,万万不可打扰。
世界的另一端,树青草长,宁静优美的院中,那白玉石砌成的池中的水冒着袅袅热气,原来是人将那温泉砌成了池子。池边以至通往屋中的小道皆以白玉石铺成,那边上放着一只小案,案上叠着的是整齐干净的衣物,再一看上去那面料是极好的,依旧是妖艳的红,暗龙飞舞在那衣袖之间,做工精致,针法细腻,就连那日照皇室的贡品也达不到。
池中的人双耳微动,猛地水声响起,只见那高大的身躯毫不避讳地站立起来,竟是一丝不挂,结实的手臂将墨发抚开,那两瓣殷红的唇呼了一口气,线条分明的肌肉让那水珠在沟壑中滚动着,最终落入水里。男人迈开修长结实的腿,走上台阶。
“怎么了?”慵懒的嗓音,再加上那邪魅的眼睛,可给人的感觉却是高高在上的压迫。
“主子,寂煞的消息,日照三皇子宴请郁菀小姐,时间定在三日后。”那黑衣人手上还抓着一只小鸟,那鸟与普通的鸟类并无差别,只是却能日行千万里,这是横川大陆上所没有的东西,所以这消息乃新鲜出炉。
众人皆知只要是跟这菀郡主,郁菀小姐有关的消息,必须要马上立刻送到主子的手里,不然,就等着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