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请家法!”尚书夫人沉默良久,随即眼神狠戾的开口。
她话音落地,客厅里的丫鬟仆妇顿时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夫人要对亲生的二小姐请家法?这会不会太狠心了?
“夫人,这未免太过了吧?”楚振觉得有些不妥,楚歌只是一介女子,身子柔弱,如何能承受的起家法的重则?更何况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虽然他素来对她不上心,但为了一件已经铸成的错事对她动用家法,于情于理,似乎都重了些。
“夫君不能因为她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就放纵容忍,你可知她今日所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颜儿出嫁,她嫡亲的妹妹却不在场,别人会怎么想?这等于狠狠打了颜儿一个巴掌,这以后让她怎么在太子府立足?不仅如此,居然还和陵王爷私自出了太子府,往小了说,只是姐妹兄弟不和睦,往大了说,传到陛下耳朵里,又会生出多少是非?京都的官员百姓会如何议论纷纷?说不定还会影响夫君的仕途,楚歌如此胆大包天,实在不能轻饶,否则还会有下一次!”尚书夫人声色俱厉,每一句都是诛心之言。
楚振在她激烈的言辞下噤了声,他可以不在乎别的,但他的名声关乎未来的仕途,他还想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也许夫人说的对,正因为他们这些年的疏忽,才导致了楚歌的任意妄为。
楚振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似乎不忍再看。
“来人,请家法!”无声的回答代表同意,尚书夫人眼底恨意汹涌,高高的一扬手,沉声吩咐道。
“请母亲饶恕二姐!”突然,门口闯进一道鹅黄色的人影,她直挺挺的跪在楚歌的身旁,“二姐这些年素来听话乖巧,今日一事想必其中有误会!”
楚歌抬头看了身边一眼,来人是楚音,目光触及她脸上的倔强之色,心头不由掠过一丝叹息,楚音和她相交淡如水,她看在楚音与世无争的性子上偶尔会帮她几把,连这样的一个人,都会怜悯她,了解她,而堂上坐着的是她的亲生母亲,血浓于水,可他们却半点也不信她。
难道母亲真的如此狠她吗?恨到不想看到她,也许她哪一天再不出现在母亲的面前,才是她想要的吧?
楚歌心神一阵恍惚,心口有个地方似乎破了个洞,凛冽的寒风呼啸的刮进来,留下一片的冰凉。
“你让开,既然她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尚书夫人看到楚音,眉头一皱,冷声道。
“母亲难道就不想问问二姐为何这般做吗?二姐平日里行事进退得宜,虽然不爱和人交流,但她却本分规矩,何曾如此不顾体统过?”楚音反问道,“二姐是母亲的女儿,难道母亲不知道她的秉性?二姐性子淡泊,连女儿都知道她不会恣意任性,母亲就不能好好听二姐解释一下来龙去脉?”
“当时太子府无数双眼睛都看见了,难道我还冤枉了她不成?”尚书夫人被楚音反驳,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狰狞,原本高贵端庄的美妇人竟变得扭曲起来,声音透着浓郁的怒火,“你给我滚开!再求情我连你一起罚!”
“母亲!”楚音哀声道,“二姐是您的骨肉至亲!”
“正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所以我才更要严厉的责罚她,否则她以后还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尚书夫人是铁了心要处罚楚歌。
楚音还要再劝说,楚歌却拉了拉她的衣袖,对她摇摇头,“算了。”
“二姐?”楚音咬着嘴唇,一双漂亮的明眸噙了一点泪花,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女儿知错,请母亲责罚。”此时,在厅内伺候的仆妇已经把刑凳抬上来了,楚歌站起身,自动自发的趴在刑凳上,轻轻闭上眼睛。
尚书府的家法是用荆棘缠成类似于鸡毛掸子的工具,在人的臀部鞭打,不会伤及骨头,但却痛的半死。
楚歌只听说过,因为尚书府还从未用家法处置过一个小姐,以身试法的人她是头一个。
“母亲,二姐纤纤女子,岂能承受住家法的重责?就算母亲恼了二姐,也请换个方式责罚大姐!”楚音看到一个婆子手里拿着那铁荆棘,那锋利的小尖刺,闪着冷冷的寒光,她不敢想象,若是这打在人的身上,该有多痛。
“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尚书夫人给那婆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动手。
那婆子提着铁荆棘走到楚歌身旁,说了一句,“二小姐,奴婢得罪了。”随即在楚音惊恐的目光下,举起铁荆棘,朝楚歌的身上打去。
“本王倒想知道谁敢对本王的王妃行家法。”一道慵懒混合着淡淡笑意的男声响起,传进了厅内所有人的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