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寻人告示,我绝对不会如此大惊小怪,可失踪的是女皇啊,是一国之君!我怎能不惊讶。
更离奇的还在后面,在那队官兵贴好告谕离开后,我又仔仔细细将那告诉看了一遍,跳过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我直接朝画像上看去。
其实,古代的人物画,也没有那么差劲,但凡用心画出的肖像,与真人还是有七分相像的,只是这寻人告谕,要在全国各地,数百个乡村小镇分发张贴,那些绘制肖像的画师,也就开始偷工减料了,这画出的人物图,与真人的相似程度,也就只剩下了三四成。
我望着那抽象人物画,总觉得有些眼熟。
还没等我看清楚,同街坊的张大娘就冲我大吼一声:“龙真真,你相公喊你回家吃饭!”
我丢下糖葫芦,也不再管那个人物画到底眼不眼熟,我只想立刻回家。
热恋的每个女人,大概都会有我这种奇怪情结吧,明明日日相对,却总是感觉看不够看不腻,恨不得时时相守相依,才觉得满足。
回到家,他已经含笑坐在桌边等我,满桌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引人垂涎三尺。
我从不知道,他烹饪的手艺会这么好,那一瞬间,我竟有种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女人的感觉。
人们常说,物极必反,这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一直都是个理性的人,却不知道为何,在遇到他后,就变成了傻子。
他说他想喝酒,我自告奋勇,要去帮他买。
他没有拒绝,只是看着我,轻轻抚摸我长及腰间的青丝,道:“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
我理所应当的认为,他是在担心我。
也奇怪,往日大街上到处都有卖酒的,可今天我走遍了整个丰县,才在一家小酒馆买到了酒。
看看天色,我已经出来很久了,玉珩一定很担心我。只要想到他那悲哀忧心的眼神,我就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痛心。
我将酒翁揣在怀里,走到人迹稀少的小路上,然后运用轻功,一路飞奔回家。
我本以为,当我走到家门口时,迎接我的,肯定是相公那张担忧中略带心疼的面容。
可事实上,当我到家的时候,门扉紧紧关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向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以前,我很鄙视那些把自己老公当贼一样防的女人,但如今,我却也沦落到了如此境地,呵呵,想来真是讽刺。
抱着酒翁,我从小院的另一侧悄悄翻了进去。
主厅内好像有人在说话,虽然朦朦胧胧的,但以我现在的耳力,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除了傅玉珩的声音外,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
那个声音我很熟悉,是柳丽盈的。
我抱着酒翁,站在漫天大雪中,当场石化。
“为什么要拖这么久,难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姓龙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了?”柳丽盈的声音,似乎有些激动。
“不!我怎么会喜欢上她,我傅玉珩再不济,也绝不会喜欢上自己的杀父仇人,况且……”他顿了顿,声音由激愤变得冷澈,像夹杂这冰雪的利刃,一寸寸剜刮着我的肌肤:“她曾那样羞辱于我,我对她,没有半点情爱,只有恨,无止无尽的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直接杀死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肝肠寸断,生不如死,这样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那样熟悉的声音,在前几个时辰前,还那样温柔地对我说着早去早回,而此刻,那声音残忍得就如刮骨钢刀,将我的心一片片刮下来,直至鲜血淋漓。
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似凝固了一般,感觉不到半点热度。
厅内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我已经等不下去了,两年前,我就该成为你的妻子,却被那个女人破坏,如今你却还要我因为她再继续等下去。”柳丽盈的声音忽而尖锐起来,“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再等下去我就要人老珠黄,我不要在成为黄脸婆时才嫁给你,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