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是没有做找到。
当回到那间小屋子的时候,灰暗的天空下,皎洁的月亮,紧闭的房门内,他站在门外还是能听到压抑着细小的交谈声。
是他们。
屋内,柳飘飘和诸葛红叶坐在桌边,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所有的担心,和重要的事情已经在白天那漫长的时间慢慢的诉说完毕,此刻只能靠着语言来打发无法睡眠的黑夜。
慕容狐隐匿在死角,听着他们忽而浅笑,忽而交谈。
“哥,我该怎么办?”
“慕容狐么。”看不清他们此刻的表情,但是暗处的慕容狐显然绷紧了身体,屏住了呼吸,竖直了耳朵,等待,等待,等待他期待的害怕的。
“哥,带我走吧!”似乎能看到黑夜里柳飘飘闪烁鉴定的眼眸,慕容狐不可置否的心痛了一下,转身欲走,可是却还是坚忍着,等下去。
“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在丢下他一个人……。”柳飘飘诺诺的说,慕容狐一愣,黑夜里眼亮如璀璨。
“你觉得对不起他吗?因为那个孩子?”诸葛红叶的声音陡然提高,在深夜里却还是渺小。但是足够让慕容狐紧绷到极致。
他多么希望柳飘飘可以亲口说那是属于他的孩子。虽然已经不存在了,但是终究会知道这样做存在的意义。
“孩子?”炯炯有神的双眼忽而变的空洞,夜幕下,凄凉的表情让诸葛红叶心疼。
“哥,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好累。我知道战争不是我一己之力可以撼动的,可是,我无法看着他受伤,真的没有办法,他一直一个人,一个人品尝孤独,我说过要帮他夺了天下的,可是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一年之期迫在眉睫,我去毫无建树,哥,为什么我们柳家会欠这样的债,为什么要我来还?”终于,这份抱怨,这份孤独,还是倾诉了出来。
慕容狐有些难过的闭上眼,原来她还是忘不掉端景玉,也许不是自己的出现,或许曾经的她现在还是一样幸福。可是慕容狐根本不知道柳飘飘所说的那个他,并不是端景玉。转身离去,黯然颓废。
“你说的是端景玉?”诸葛红叶一怔,然后扣住柳飘飘的双肩,无比严肃“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想着那个混蛋。”他有些激动,而且激动的甚至有些反常。
“额,不是!”柳飘飘摇摇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理智中却强调着不能告诉哥哥,她已经够拖累他了,如今只想让哥哥置身事外,所有苦难早已经降临,大不了就一死,柳飘飘看的开,也有点不堪重负。
“哥,没事的,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眼光往窗外眺望,这么久,为什么慕容狐还没有回来。
夜深了,孤寂的夜空,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黑漆漆的,风过,也只剩下那刺骨的寒冷而已。
慕容狐就站在柳飘飘屋子不远处的房子屋脊上,一个人,空叹息。
他承认自己不够狠,不够决绝,一但遇到柳飘飘,总是英雄刚也变成了绕指怀柔,往日的刚硬只将她越推越远,废了她的武功,她已经无法安分的留在他的身边,还能怎样,他的孩子也已经没有了,他还能如何在伤她。只能爱,只能护。
她为何不待见自己,隐隐的伤,淡淡的恨,不用掩藏,他看的一清二楚,叫他如何站在她面前在为她做什么。他依旧忘不掉端景玉,寒冬绕山过水而来,哼,就是为了帮他,帮他啊!
何时,你柳飘飘又能对我慕容狐这般用心,死又有和憾事。
燃烧后的风飞花,可有在次旋起的资格……
事以至此,他如何放弃。
看着那紧闭的门,想着那熟睡的人,一步步看着骄傲走远,留下躯壳。
辗转的黑夜,几人能眠。
第二日,柳飘飘起的很早,慕容狐和诸葛红叶已经碰头过,而且还大打出手一番,没有鼻青脸肿,但是却都不同程度的受了内伤,诸葛红叶是要报上次暗算夺飘飘之仇,而慕容狐鉴于诸葛红叶可能的大舅子身份只能承受,挨打,所以这场对逐并不公平。
但是慕容狐却有着讨好的意味。
转口,已经叫上诸葛红叶“大哥”了。
为此还被诸葛红叶白眼追打了好久,至此最后才慢慢习惯,当然这属于后话了。
早上二人,一人端着汤,一人端着饭菜站在柳飘飘门外,看起来和谐的怪异。
柳飘飘惊愕,转瞬却有效颦如花“哥”
只是余光扫到了慕容狐一眼,不与理睬,还是放不下那些过往消逝的仇恨。
慕容狐只是淡淡惆怅,不甚在意,心里的苦涩继续压抑。眼神真诚的跟着诸葛红叶进屋,将汤放在柳飘飘面前,然后阔门而出,怕柳飘飘看着他吃不下。那熬尽心思的汤水,他不想浪费。
诸葛红叶了然,坐在柳飘飘对面,将饭菜端出来,道:“飘妹,吃点,等会我们出关。”
柳飘飘一愣,然后看是拾起筷子,诸葛红叶将慕容狐做的汤推到她面前“喝点,着汤对你的身体好!”
他没有说,那汤是谁做的,那汤里有多少珍贵的药材和奇花异草,只是觉得这汤,她该喝,因为已经了解,飘飘的那个孩子是谁的,所以既然是补偿,飘妹就该无愧的接受。
诸葛红叶随后也走了出去。
门外慕容狐站的很高,那庭院深深处,人影孤摇。
柳飘飘吃过点点饭食后,拾起汤勺,盛起一碗汤水,汤水不是很浓,有着淡淡的甜味,没有任何汤渣一时间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汤。
喝道嘴里,那入口柔的感觉,有种兰花草的香味,有着鸡汤的浓郁,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口感。
那是雪莲和龙珠草煮了很久很久融化的汤水,能够强身修体,御寒。
柳飘飘流产后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奔波后脸色更是劳累惨白,慕容狐让人千里寻药之后,一直待在身上为的就是亲手煮给她喝,希望看着她一步步的好起来。直到忘掉他做的莽撞的事情。
渺小却充满了期待,因为,心里还有着幻想,在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诸葛红叶走到慕容狐身后开口道:“你要怎样才可以不再纠缠飘妹?”出口有些恶毒,有些威胁,慕容狐不甚为意。
“大哥此话差矣,我为何要离开?”慕容狐转身,黑色长袍绚丽的银丝在阳光下滑过溢彩,骄傲的人总是有着无限张扬力,高手碰撞,眼神里总是充满厮杀的硝烟。
“你,你有什么脸面在呆着飘妹身边?她的武功是你毁的?你还毁她清白,让她饱受丧子之痛,甚至她的圆满都是因为你的介入而支离破碎,堂堂魔教教主难道就会死缠烂打?恬不知耻?”诸葛红叶怒目,每说一句都怒上一分,接近暴走,却格外冷眼。
“就因为我做错了,所以我来偿还,大哥,求你给我一次机会,留在她身边吧,我能保护她,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离开她.”傲然男子猛然低头,流动着哀伤祈求的色彩。
诸葛红叶转身,不去看那窝囊的神采“不要叫我大哥,我当不起。”然后阔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