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家好……”
“呃?好好好……”
一位骨瘦如柴,面黄肌瘦,其貌不扬的老头,非常和蔼可亲的对自己笑了笑。
“今天做什么?吩咐吧……”
管家愣了愣,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如此直接。
“先劈柴……”
“前面院子劈柴吗?”
“呃?是的……”
说完便转身进入院子,顾自劈柴起来。
唉……跟这些古代人多说一句话,都感觉浪费,说不定反抗几句,就要上演电视里那一幕一幕……还是冷静点,忍忍……
手持斧头,认真的劈柴起来,蓦然间想起了那个“红颜祸水”……香残侯!那个男人真的好美,恐怕杨贵妃看了都会逊色不少: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柳,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无不倾城……
本来用于形容美女的,现如今拿来形容那个“香残侯”,两个字:贴切。
不经意间,自己傻傻的笑出了声音,却未发现站在面前冷若冰霜的人:南落斜。
“想‘香残侯’……”
呃?南落斜的声音。
抬起头一看,仍然身材修长,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毫无情意,冷酷的看着自己。
弦子连忙收起笑意:“什么事?”
跟你学,哼……简短,直指问题核心,还能节省时间……
“跟我来……”
呃?好吧……本小姐就迁就你一次,谁叫我欠你三十几万两呢?
转过走廊和别院,走进了还残留几分烟稍的别院,是南落斜住的别院。
“南漠……”
只见南漠在此等候。
“少爷……”
“读给江小姐听……”
南落斜慢慢坐下,悠闲的声音传来。
弦子十分奇怪:“什么?”
“你不是说我们要……一笔……一笔的……好好清算吗?我已经叫南漠写好了,你只需听清楚……”
南落斜,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几分咬牙的味道。
“哦……”
南漠看了看南落斜,看了看弦子,半晌也未开口。
“拿来……你先出去……”
“呃?是……”
南落斜从南漠手中结果一摞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什么?
“一:惊驾银两,一百两。二:……”
“惊驾?什么意思?那么贵,一百两?”
“这么健忘?有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可把我的汗血宝马惊吓不已……”
“呃?那……”
“住口!听我读完了,让南漠慢慢解释给你听!嗯……”
可恶……原来早就记着的,我就知道,商人就是“无奸不商”……
那么小气,那么斤斤计较的男人,哼……
“二:搭乘马车,五十两。
三:皂浴,一百两。
四:食物,两百两。
五:衣物,五百两。
六:珠饰,五百两。
七:美景观赏,一千两。
八:佣人,五百两。
九:别院,五万两。
十:夫人的首饰。一万两。
十一:玉,十万两。
十二:商行住宿,一千两。
十三:商行皮毛,一万两。
十四:商行布匹,五千两。
十五:商行糕点,一千两。
十六:商行改建,一万两。
十七:商行服饰,五千两。
十八:解药,十万两。
十九:灵芝,三千两。
二十:菊花,一千两。”
啊?
那么多?灵芝?菊花?佣人?夫人首饰?玉?
呆愣,神思不清?
“好了,已经很清楚了,总共三十九万两五千零五十两,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南漠会告诉你!”
说完,南落斜已经风度偏偏的离开了房间,留下没有消化的弦子,直直站在那里……
啊?三十九万两?折合人名币……那得要多少?
“江小姐……”
“南……”
“少爷他……”
“算了,我签!”
南落斜……你狠……不就银子吗?你就慢慢等我还好了,总有一天,我要用银子砸死你……嘿嘿嘿
“等等……还有这个?”
南漠非常为难的从身后拿了出来。
“还有……”
弦子惊愕的接过:
寅时:挑水。
卯时:劈柴。
辰时:为夫人们送餐。
巳时:打扫。
午时:商行剪裁皮毛,布匹……
未时:为商行结算账目。
申时:陪伴二少爷。
酉时:……
戌时:……
亥时:……
啊?南落斜想把我累死吗?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最后还有一行:不做,便甘愿签下卖身契。
卖身契?晕倒……
南落斜,原来你是如此可恶之人?原来是如此尖酸刻薄之人?真是……失敬!
“好……拿笔来!我签!”
我才不相信,我江弦能为这么点鸟事竟折腰?
自然世界此刻是如此的美丽: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到处炫耀着五颜的色彩,到处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到处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哼……南落斜,以为这样就会把本小姐折腾而死么?非也……
轻快的挥毫,签上“江弦子”大名,嗯……毛笔字还可以……总不至于太难看?这还归功于古板的爸爸,要不是从小压迫,学了几笔,恐怕……写出来的字迹,肯定要无数英雄“拜倒”……哈哈哈
“呃?江小姐……这个?这个你……”
“没关系,我能接受……我说过,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间就会消失掉……”
南落斜……我消失了,你就人财两空,哈哈哈……心里还有几分得意!
“呃?好吧……自己小心……”
说完,南漠犹犹豫豫的出门而去,背影显现出了几分焦虑……
看着这样特别的合同,特别的待遇,不知道是笑还是该哭?毕竟自己是身负几十万的债主?而且在这样的年代,真的会沦落如此般天地?
“江弦……”
红焦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向自己走来,那尖酸刻薄的音量传来。
“帮我把衣物洗了,每件都要隔开,而且只能用手洗,我那都是上好的丝绸,不能让一般下人洗的……”
口气似恩惠般,伸手指挥着自己,得意洋洋。
“好……”
洗吧!洗吧!都拿来吧!这么老套……只要不坐老虎凳,弄个铁板烧,那就非常感激你了……
“呃?啧啧啧……失宠的人就是这般模样,是谁以前还那么嚣张的呀?哼哼……如今可就没人撑腰了哦……唉……可怜那双小手哦……”
嘲讽吧……无所谓……我忍……
“四夫人要是没其他吩咐,那我去洗衣物了,一会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做呢?”
“呃?哼……”
弦子没怎么搭理的神态,红焦有几分怒气,但还是吹胡子瞪眼的走了,似乎仍有几分忌讳的味道?可能是那一耳光的缘故……
唉……看着眼前的衣物:虽然以前是自己洗衣物,可……眼前好几大盆?还是有点吃不消滴……
唉……南落斜……就让你欺负一回吧!等我还了你的人情,我……我就要去寻找个……我想想……什么样的人呢?没有成亲的男人,要一夫一妻制的,还得是……嘿嘿嘿
暗自的高兴,才不管过了今天,明天会怎么样呢?独自思绪之际……
“我帮你……”
是南溪风?无言的坐在了旁边,拿起衣物就洗了起来。
“谢谢!”
“不怕你的主子责怪吗?”
“四夫人去老夫人那里去了……要晚一点才回去,我……我……”
南溪风吞吞吐吐,可能是自己知道了她是四夫人的丫鬟,所以那么奇怪的表情。
“不必说了!能帮我洗衣物,我非常感激你了……”
没有言语,溪风手巧多了,不大一会,把一盆衣物就洗得干干净净,然后起身:“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四夫人那里忙完了我再来!”
“哦……谢谢你!溪风!”
“应该的……”
说完,溪风就消失在眼前。
想到溪风,心里其实有几分感激,只是想到她是那个……红焦的丫鬟,而且是瞒着自己,心里就有点气气的,不过……她这么甘愿,无怨无悔的,帮我洗了一大盆衣物,想想又何必,何必斤斤计较?我不是小气之人,还是要感谢人家,怀揣感恩的心?
“江弦……”
这时,那个虎背熊腰的,拿着鞭子的红嫂,东摇西晃的凑近人面前,一股油腻的味道随之而来,刺激人的鼻息,呼吸都难过起来。
“少爷派人接你去商行!”
“哦……”
等等……接我?坐轿子得多少银子?不要,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得了,可别再增加了,三十几万两耶!恐怕……要多少个江弦才能搬动?要做多少年苦工呀?
走出南宅,刚到门口,就见几位轿夫面面相觑。
呃?呵呵!原来是看见自己已经成了灰姑娘的事实,穿上了难看的青色长衫,随意盘旋的法式,自己也没有仔细看,也许不怎么好看,刚刚取下挽起的衣袖,皱巴巴的耷拉在纤细的手臂上,几分红通的手指还残留着水珠……
“你们先走,我很快就过去……”
几位迟迟未动。
“走吧……我会告诉你们少爷……”
迟疑半晌,见弦子已经走远,才远远的跟在后面。
苏州,繁华,人潮入流……叫卖声,嘈杂声……嬉戏声……汇成一团,一波又一波……若不是赶去商行,自己肯定又要去,找那个卖糯米团的大叔……
自己怎么感觉到几分凄惨的味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些哀怨了?是遇上南落斜以后?劝慰自己,安慰自己,就当磨练自己算了!始终在期待某天能回去,所以嘛!这里的一切,都不在乎!
“怎么这么久?很远吗?这些是今天的……”
南落斜冷冷的说完,“啪嗒”一声,仍在自己面前,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杂工”……冒出了这样的想法,自己成了“杂工”?有点好笑……有点好玩?
“好……”
非常干脆的回答,反正跟你多说无益,那就不用浪费口水。
一件一件的整理,剪裁,修边幅……
时间很快,快得就在指缝中溜走,没有警觉……
一阵微风,温驯的吹来脸颊,仿佛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般,带来一股幽远的澹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我的颜面,轻绕着,我的肩腰,呼吸的,尽是无穷的愉快……
好熟悉的感觉?
不知觉里,已经睡着了,趴在一堆布料与皮毛之中……
幽幽醒来,感叹这么多,怎么才能做完?唉……
“不必做了……”
抬头望见了那,明眸皓齿,美如冠玉,倾国倾城的容颜……香残侯!
俊脸微微一红,出水芙蓉般的容貌显得那么国色天香,看得人晕乎起来……
“还没有看够?嗯……”
“啊……你干什么?”
香残侯忽然靠近,高分贝的音量惹来了楼掌柜和南落斜,突然这么多人,竟然也害羞起来,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般?
“哈哈哈……难得宫主如此空闲,能来南某的商行溜达?稀客呀!”
几分憎恨的意味,夹杂几分嘲弄。示意之下,楼掌柜已经退出房门。
“来人……送江弦回南宅,该服侍我二哥了!”
“是……”
还未开口,已经感觉到两人的剑拔弩张,只好悻悻离开。
刚刚出门口,只听见商行里传来了打斗之声,震耳欲聋,“乒乓”……
“叮咚”……
“哐当”……
两个身影毫无预警的飞纵在房檐上,煽动起一片片瓦片,散落一地,无人敢靠近,如此场景,还真是天昏地暗的架势,南落斜手中一把妖娆盘旋的剑,波光玲玲,散发出鬼魅般的光色,与香残侯手中一把短刀相持,碰撞之下,不分秋色,又是一阵纠缠,昏暗里已经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是掀起沙尘,狂澜而来,挥袖遮挡,满身已是……
到处都是避难,自危的人,商行里已经成了残垣瓦砾,有几个无辜的人,已经命丧黄泉,但是上面打斗之人,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仍然在刀光剑影里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