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水寒深如浓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相……相思病?”
“对啊,爷,您这些症状都是因为爱慕,思恋成疾。”墨刹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忽然阎水寒的脑中闪过了玲珑那张俏丽的小脸,他猛得站起身:“不可能!本王不可能会对那个家伙……有相思之情!”
耳尖的墨刹听见了那个关键词“那个家伙”,这个王爷口中的家伙到底是谁呢?是哪位王家的郡主呢?还是是哪家大户的千金呢?难道说是这阎王府里的那个侍女?正想着,阎水寒的一个小动作,让墨刹一下子了然如心了。
只见阎水寒小心地从腰袋中摸出那块原本属于玲珑的水玉,好似没有意识地在手上拿捏着,拇指却是很温柔地轻轻抚摩着水玉光润的表面,阎水寒冷冽的目光也在水玉的光泽中一点点地变得温柔起来,优美的薄唇微微地上翘着。
原来是这样!这个王爷口中的“破石头”,竟然王爷每天贴身带在身边,这还真的是稀奇中的稀奇事了,看来王爷所说的那个“家伙”一定就是玲珑姑娘了,所以玲珑姑娘一来,就被安排进了这从不进女眷的倾雨阁,难怪王爷看到自己和玲珑在一起就大怒成那样,墨刹真是后悔自己怎么没把罩子放亮一点,怎么就没瞧出来王爷的心思呢!
可能是看见了墨刹盯着自己的目光,阎水寒飞快地收起了手中的水玉,略微有些尴尬地别开了头,好象在解释给墨刹听一般:“本王才不会对那家伙有什么思恋!”说完便大步离开了书房。
“哎……王爷您这又何必呢。”墨刹看着阎水寒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喜欢就说出来好啦,何苦死守面子呢……”
相思……相思病……
思恋成疾……思恋成疾……
阎水寒的脑子里乱轰轰的,墨刹的话就像是魔琴的幻音一般,缠绕在脑海里久久挥散不去,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堂堂七王爷怎么会为了一个小丫头而慌乱成这样呢?男女欢爱,他早就尝过,可是怎么以前从来不会有这样状态出现呢?
“简直是胡扯!一派胡言!”相思,实在是可笑,他怎么会对谁如果执着痴恋呢,不应该都是女人为他疯狂的吗?阎水寒没有办法搞明白,他只觉得这个世界好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只想找一个地方好好静一静,让自己恢复一下神智,可是想来想去都没地方好去,胡乱在回廊里逛着,却不想自己的脚竟然不由自主地朝着玲珑的轩雅院而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轩雅院的园子里了。
“真是中邪了!本王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阎水寒掉头要走,他可不想被玲珑那丫头看见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忽然转念一想,“本王干吗要逃?这里可是本王的宅子,本王想看哪里就看哪里!再说她不是在若烟那里嘛……怕什么!”
阎水寒整了整衣襟,大步走向了轩雅院的主屋。站在玲珑的屋子外,阎水寒却有些犹豫了,这里面毕竟住的是姑娘家,就这样直接进去,玲珑会不会生自己的气啊?探出的手松了握紧,又从紧再次松开,最后懊恼地垂在身体两侧。
“阎水寒,你到底在顾及什么啊!难道就一道门,你都会怕吗?!你到底还是不是这阎王府的主子啊?!”他气恼地自骂着,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难道主子要看看贴身侍女的屋子还要那侍女同意才行吗?!你才是主子哎!”
深吸一口气,阎水寒终于抬起手用力推开了那扇结实的红木房门。
“吱呀……”红木房门缓缓地打开了,清风从没有关实的窗格间吹向了阎水寒,带着房间中淡淡的女香轻轻袭来。明明是和以前一样的屋子,没有添加过任何的家具也没有改动过任何的摆设,可在阎水寒的眼中,这间屋子竟然让他觉得完全不一样了,可以说有些让他陌生的紧张。
米黄色的床缦一边挂在了勾链上,而另一边却是随意地垂挂在床前,随着微风一下一下地舞动着,床上的被褥还是早晨刚起的模样,上面隐约的轮廓和压痕可以看出这里曾经睡过一个姿态曼妙的人儿。
还没走几步,阎水寒就被脚下的东西轻轻绊住了,低头一看,是一双被随意丢在床下的瓷底绣花鞋,顿时脸上青了下来。在鞋底上嵌上高高的慈跟可是现下宫里最时新的鞋款,只有一些地位比较高的妃子,郡主才有机会穿上一双,自己可是特意托了宫里的一品衣官订做的,这丫头居然就这样随便的丢在床下,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又何必托人做这一双,搞的自己还被衣官取笑!真是个不识货丫头!
阎水寒越想越恼,举起鞋子就要朝门口丢去,可是才抬手却又停了下来,这丫头向来不爱穿鞋子,这个怪毛病自己也是知道的,想来这双瓷底绣花鞋的底很硬,一定会磨得她的脚不舒服,平常的鞋都不喜欢穿,更何况这硬实的瓷底绣花鞋了呢……
罢了罢了,下次找人给她定做写鞋底更软些的鞋子吧。阎水寒暗叹一口气,把手中的鞋子又放回了玲珑的床下,不过这次是两只好好地并排摆在了一起。
“哎……真是白费心思……”阎水寒有些疲累,低身坐在了玲珑的床上,手上随意地轻抚着床上那上好的丝滑锦被,这个被面的锦缎和自己卧房的那一床是一样的,好象自己真的无意间给玲珑安排的都是最上好的配给呢,确实超出了一个贴身侍女应得的,但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呢?
忽然指间触到一个异样的东西,好象是一块绸布,阎水寒大手一捞,便将那块绸布捏到了手中,拿近眼前一看,阎水寒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这哪里是绸布!这是一件女子的贴身肚兜!暗紫红的绸面,几朵细碎的樱花绣花栩栩如生地绽放在肚兜上,柔软的质感好象细雪一般轻软。
手中那块绸布肚兜的柔软质感正凉凉地贴在手心里,想到玲珑每天睡觉时胸前只穿这个,阎水寒觉得自己的手都不住地在颤抖。
“这个丫头怎么什么东西都乱丢的啊!哪里像个姑娘家了,这样私秘的东西要是给别人捡去可怎么好!”阎水寒涨红了脸,无比尴尬地怒斥着,可是他自己转念一想,这分明就是贼喊捉贼,除了他还能有谁敢这样大刺刺地跑到姑娘家的闺房里,这要是给人瞧见了,那他岂不就成了地地道道的采花偷衣贼?他以后还怎么在下人面前立威啊!
阎水寒慌张地想甩手将手中的肚兜丢回床上,抬手之间,肚兜的丝制飘带滑过面前,一阵女性特有的茉莉花香溜过阎水寒的鼻尖。
“好香……”阎水寒忍不住把玲珑的肚兜放在了自己高挺的鼻子前,贪心地留恋在肚兜上的芬芳里。
“谁?!谁在哪里?!”就在阎水寒背对着门口发呆的时候,白薇正巧从外面经过,大老远就看一个高大的男人,鬼鬼祟祟地站在玲珑姑娘的床前,于是想也没想就大喊了起来。
阎水寒猛得一征,吓得连忙把手中的肚兜塞进了衣服了里,可却被眼尖的白薇看见了。
“别动!你手里拿了什么?!”白薇一想这一定是闹贼了,于是大叫起来,“来人啊!抓贼啊!”
“该死的!”阎水寒一脚踢开半掩的窗户,足下一运气,飞快地跳出了窗户,真是千古奇谈,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用这种方式在自己家中逃窜,说出去都没人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