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娜被老师叫去讨论允赫的事刚出来,就撞见巧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她跟前说道:
“叶、叶娜,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跑这么快?”
“是、是……”哎呦,巧儿真恨自己这会儿喘什么气啊,不如死了好。
“你慢点说,通畅了再说,不慌。”再急也没用呀,叶娜只能这样。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没时间了,救人要紧,巧儿努力平复心跳,抓着叶娜的手就跑,预备边跑边说。
“赶快、赶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被拉得像风一样,叶娜莫名其妙地问:“什么来不及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巧儿!”
“你哥哥……你哥哥他……”
“我哥哥?我哥哥怎么了?”凡是跟哥哥有关的事,叶娜的神经都会自动的紧绷起来。“巧儿你倒是快说啊!我哥哥怎么了?”出事了吗?是吗?叶娜的心挂了起来。
“你哥哥现在正和李东旭比柔道,被打的很惨,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什么!?”柔道!哥哥哪会什么柔道啊!
训练室内,时不时的传出像拉拉队一样的欢呼声,沸腾的气氛使得整个场所就像一个屠宰场一样,有尖叫,也有惨叫。
叶娜担心地冲进训练室,那时的允赫正刚好被李东旭摔个正着,整个人像是被扔来扔去的废品般,叶娜大叫着飞扑过去,“哥哥!不要、不要,不要再打了!哥哥……”激动地眼泪都流了出来。允赫难忍地翻个身露出半边脸,以及衣服散开的胸膛。天啦!怎么可以,怎么会伤成这样!叶娜见允赫满身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吓到了,顿时惊愕失色,她想触碰哥哥,她想拦着哥哥,但找不到一处能碰的地方,她颤抖了。
“哥哥!哥哥不要……”允赫还在挣扎,叶娜向投去祈求的眼神,她摇头,“哥哥……”眼泪飞散到允赫的脸上,允赫视若无睹,叶娜拉着他,求着他。“不要去,不要去哥哥,不要去,你是打不过东旭的!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哥哥为什么要这样不顾自己身体!为什么?心想碎裂了般,叶娜想这样喊出来,对他。
但是允赫像根本听不到一样,他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拼了命的挣扎,拼了命的颤抖,拼了命的爬起来,拼了命的……
“叶娜你看见了,不是我要跟他打,是他不放过我!”李东旭对叶娜说:“你最好是拉住他,否则我不能保证等会儿他会安然无恙。”
叶娜明白,但是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允赫挣脱开叶娜,咬着牙站了起来,虽然歪歪斜斜,但他努力了,奋力的,就像他那犀利的眼神一样,他张大嘴冲向了李东旭——李东旭反射性地飞起给他一脚,毫无还击力的,空气瞬间凝固,允赫无助的倒下了。
“哥哥!”
叶娜的心颤抖着,她看到又再次爬起的哥哥,又再倒下,又再爬起……一次又一次——
终于,叶娜再也无法忍受地哭喊了起来,“哥哥,加油!哥哥,加油……”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措手不及地被一把匕首刺进胸膛的疼痛。
“哥哥——起来啊!”不是要守护叶娜吗?哥哥不是说要永远守护叶娜的吗?哥哥……
承诺,要像棵大树一样,允赫记得,这是他给叶娜的承诺。要守护她,永远守护她。允赫在叶娜闪烁着泪光里,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叶娜痛心疾首的祈求。他突然从绝望中拯救出来,瞬间在裂声嘶吼中,允赫爬起奋力地给了对方一拳,最后的出击直中李东旭的下巴——
像腾云般,像旋转木马般,他们俩同时倒了下去。
★★★
允赫和东旭决战的结果,是平手。是李东旭最终宣布的结果,不是因为他们打出的平手,而是李东旭在允赫的身上看到了那种无坚不摧的坚强,那种非人类的执着,他打心里佩服崔允赫,也有绝大多数是属于无奈。
大雨里,叶娜踩着单车拖着哥哥回家,究竟他们的人生要过的多么悲惨,才算是一个尽头?允赫昏迷的靠在叶娜背后,叶娜用一根绳子把两人紧紧的绑在一起。她面无表情的流着眼泪,已经流了好多的泪但她一声都没有再哭了,虽然眼泪还是一如既往的流,但唯一可以做到的就只有……面无表情,和流泪。
大雨下的屋檐,雨水变成一条条连续不断的水柱往下流淌。雪变成了冰,雨水滴在上面,像一个个碗一样,当当的响。
叶娜将浑身冰凉的哥哥放进热水池里,淋着雨回来的他们,已经是浑身湿透了。叶娜怕哥哥生病,也顾不得自己。但是同样和上次一样,允赫的无力依然令叶娜义无反顾的下水做他的支撑。
靠近,搂抱,屏息,心跳,滚烫,似乎恋人中该有的反应,叶娜统统都在感受,而且快速跳动的心,强烈的亲切感充斥着她的身体。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因为是哥哥。温水虽热,但似乎远远不及叶娜自身的温度。就在这时,允赫像在慢慢苏醒般,他动弹了一下,叶娜吓得丢开他想跑掉,谁料回头竟然发现哥哥的头已经缩进水里,叶娜赶紧又折回拉起允赫,再度紧紧地抱着他,波动中她突然听到——
“守护你……永远。”
虽然很轻很温弱,还有着剖心泣血的蕴意。
这使一旁的叶娜惊措睁大眼,她能听懂,她能听懂哥哥说的什么,但是她发现了,她感动并不是因为刚才这句话,而是因为哥哥……说话了!
回忆像电影般回放着,眼泪淹没了叶娜的整张面孔。她坐在允赫的旁边,允赫仍然闭着眼睛不愿看她一眼。她抚过他的脸,抹掉他眼角的泪水,她想告诉他,“哥哥,我找到了幸福,所以快醒来吧,你这样闭着眼睛,怎么能守护我呢?哥哥,你知道吗,我妈妈曾说过,她会永远陪着我,可是她毁约了!所以哥哥不要像妈妈一样丢下我,那样我会难受不了,我会疯掉。所以哥哥……再加把劲好吗?就算是为了我,快醒来吧。”
允赫宁愿自己死掉,也不愿看着无助的她,像孩子一样,他心碎地抬起手,抚上她的头。
“我会,永远守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