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问这里是哪里?如果想要去皇城的话应该往哪里走?”
秦淮本来是低着头心不在焉的走着,根本就没有想到突然会有人会冲到她的面前。因而听到倪散的声音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
她抬眸,刚要说话,却没有想到居然在这时看到了此时倪散手中拿着的那块已经变得满是血迹的手帕,顿时刚刚平息的怒火再次燃烧了起来,心里也是一阵冰冷。
她向前走了两步,冷漠的眸子直直的逼向倪散,吓得他连忙往后退了退,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而秦淮却再次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在倪散的惊讶的眼神中,从他的手中将那条手帕抽出,冷冷的扔了出去。
倪散轻轻的咽了一下口水,刚要松一口气,却猛然发现那块让秦淮扔出去的手帕居然就这样随着风轻轻的飞着飞着,最后落到了此时正窝在主人怀中惬意的闭着眼睛的包头的身上。
倪散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包头的发怒。
果然,几乎是同时,那刚刚还是在闭着眼睛的包头在手帕落下的那一瞬间,就忽而在男子的怀里站了起来,脊背高高的弓起,全身的毛也根根束了起来。
倪散惊讶的后退了几步,同时也在四下打量了一番,努力的在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
而令人惊讶的是,秦淮却在此时,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包头,淡淡的说了句:“好可爱的狐狸。”
顿时,那个男子的嘴角抽了抽,包头那雪白的身子也是轻轻的一颤,看着秦淮的眼神却愈加的凶狠。
那个男子抬头看了秦淮一眼,顿时露出一张完美的如同雕塑般精致的脸。
此时秦淮依旧是身穿着那件麻布破衣,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前面的头发长长的盖了下来,看不清她脸部的轮廓,仅仅露出半边发黑发黄的脸颊,可是上面又有几颗明显的雀斑。整张脸看起来不仅没有任何的美丽可言,而且还几分的丑感。
可是,她的眼睛里却有着一种深深的淡漠和冰冷,又仿佛有着一种常人少有的坚忍和悲戚的成分。
而且从刚才到现在,她没有看这个英俊的男子一眼。
没来由的,他轻轻的摸了摸包头的额头。
仅仅一个动作,包头那个凶狠的模样立刻消失不见了,有些不悦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次趴下闭上了眼睛。
“你……”男子极具魅惑的唇轻轻的开启,一个字刚刚说出,却不料秦淮却突然转身,走开了,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听男子的话的意思。
倪散,更甚至是他的主人,也就是那个男子,都惊讶的看着秦淮离去的背影,许久都没有说话。
“噗——”过了一会儿,倪散才指着秦淮,又指了指自己的主人,看着自己主人难得会变黑的脸,笑的直不起腰来。
对此,某男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倪散立吓得闭嘴,心想,这是什么眼神啊,主人的这种凶狠的眼神,他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却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被这样一个丑女人给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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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熟悉的穿过一条条的小道,过了半晌,无力的脚步才在一座残破的小房子面前停下。
之所以说它是房子,是因为它还有着基本的房顶门窗和墙。但是,看看这坍塌的几乎要掉下来的屋顶,窗纸被吹的呼呼乱响的窗户,连门栓都没有的门,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将这个残破的小茅草屋称作一个房子。
而在这座茅草屋的外面是一圈整齐的篱笆,里面则种着几颗常吃的小菜,不远处的架子上,几件同样是粗布的衣服歪歪扭扭的挂着,随着风轻轻的摇晃。
她轻轻的打开篱笆,不经意的抬眸,却猛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还是好好的院子此时已经变得凌乱不堪,早上刚刚洗好的衣服也已经被胡乱的扔在了地上,桌子、椅子全部都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盘子、盆子也悉数摔碎在地上……
秦淮看着这凌乱的一切,想都没想就冲进了茅屋内。
刚刚走进茅屋,果然就看见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妇人坐在正对面,她穿着一件松鹤色碎花镶边褂子,头上一连带着几个闪闪发亮,伶仃作响的的金色俗气步摇,手腕上则戴着好几个各种材质款式的镯子,如此繁复富贵的装束,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小茅屋里坐在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此时,她高傲的扬着头颅坐着,秦淮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眼睛才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冷哼一声道:“吆~这不是你那个长的如花碧玉的女儿吗?终于回来了,自己的母亲都要被别人弄死了,居然现在才回来,估计是去跟哪个野男人鬼混了吧?”
秦淮阴沉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的母亲秦惜此时正趴在地上恨恨的看着坐在中间的刘湘玉,连忙走过去,将秦惜扶起来,并让她在床上躺下,才轻轻的瞄了一脸讥笑之意的刘湘玉一眼,小心的帮秦惜窝着被角道:“娘,你这身体病着怎么能随便的走动呢?你看现在的世道如此的乱,连狗都到处乱跑不知道回家,你这样乱开门还不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秦淮看着自己的母亲秦惜说着,并轻轻的拍了拍她在外面的手,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坐在正中间的刘湘玉听的一清二楚,而且也成功的让她的脸气的发怒。但是令人憋屈的是她现在还不能当场站起来和秦淮对峙,因为如若此时她厉声的怒斥秦淮,那只能说明了她自己承认了自己是狗这一个事实。
而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是在骂自己却还要装作不是骂自己的闷气则是最折磨人的…。
刘湘玉气愤的看着秦淮,一双眼睛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