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多说一句,我要你命。”苏倾颜亦非善男信女,心中窝火,哪有好脸色示人?
那小厮也知其身份,不敢多言。
苏倾颜刚要抬脚入门,便见远处一阵灯光闪动,借着灯光看去,是一位年过三十且风韵犹存的少妇。
两个人目光相对,五十米距离似在咫尺,无形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苏倾颜冷哼一声,似是再说:“我等你!”
尽管没见过那毒妇,可从目光相对的第一个瞬间,强烈的直觉,便提醒她,刚刚那个少妇,便是自己的目标。
在书房中未等多时,强烈的精神力便感应到有人进了书房,可她却视而不见。
苏文斌见家女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依靠自己的椅子上,不由皱着眉头,拉沉了脸,低声斥道:“好没规矩。”
“我记得,你除了利益,不喜其他,所以我这次来,并非跟你讨论规矩之说。”
苏文斌阴沉的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愕然,但一闪即逝,随即挑起嘴角流露出一丝嘲弄,“莫不是你这出去一日便想通了?”
苏倾颜冷哼一声,“这与你无干,你只需告知,我对你而言可有利用价值?”
“这……”
“我不喜拐弯抹角,休要拿你官场上一套说辞于我搪塞。”
苏文斌沉吟片刻,毫无隐瞒的点头称‘是’。
“那包括我的性命在内,也算是你利益一部分?”她颇有嘲弄之意。
“可以这么说。”苏文斌从自家女儿的口中察觉到浓烈的不善,面色也更为凝重。
“有人欲要取我性命,损你利益,你当如何?”
“谁?”他眼皮不由一跳。
“你当前正妻,苏家家主夫人叶倩!”
“哦?”苏文斌略有惊讶的放大瞳孔,随后暗自咬牙,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她见状毫不掩饰的讽刺道:“舍不得了?”
“……”
她冷哼一声,“我不管你舍得与否,我只问你当如何?”
“叶家家族枝繁叶茂,权势在王朝中遍地开花……”
“直接点。”
“可能调和?”苏文斌补充道:“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不得。”
“人要我死,我必先下手为强,我若今日惨死,想必也不会有掀起什么波澜,人薄命贱便是这道理,不如我先干掉她,若未得手,你再出面调和,怎样?”她冷笑不已,“你说的不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手却是长在你身,疼在你心,若连手都把握不住,不如砍了省事!”说着,她便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今日她要杀我,你未有表态,希望他日你也能如今日这般淡定。”
苏文斌凝眉沉思,这般话语哪是寻常人家少女说的出口?简直比王朝中玩弄权势的老家伙更盛三分,又岂能将她当做孩子看待?
“你且慢,我有话于你说。”
“改变主意了?”
“……”
“既然狠不下心,多说也无意,对我有利的,你不说我也会去做,若是无利……”她不屑的哼哼着。
在临出门前,她突然脚下微微一顿,“忘了告诉你,我不是你手上的那块肉!”
苏文斌坐在竹藤椅上,揉着发痛的头,按照其性格,留在身边,早晚要惹出是非,家族利益又岂能以一人衡量?
看来真的要将她送去那里……
苏倾颜本打算回房修炼自家精神力,若有时间在琢磨一下白天慧心大师临终前赐予的大梵般若,可是她走到小师弟的门前,突然想起他白天时的真气消耗,及回来时惨白的面色。
尽管他口气颇为老城,可终究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幼丧失双亲,在人前伪装自己,也是人之常情,令她欣慰的则是,对自己还算坦诚,只是骨子里的那无法磨灭的倔强,却实在令人忧心。
以他的性格,若非痛到极致,绝对不会表现在脸上,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没说出口,也怪自己粗心,一直考虑报复之事,如今腾出功夫,总要去看上一眼。
敲响了房门。
“小师弟,睡了吗?”
叫了许久都未有回答,原本苏倾颜还在暗笑,这小色狼曾偷窥自己,如今不正是讨回来的好机会?
脸上看起来细皮嫩肉,不知身上……想到这里,她竟然不由自主脸上燥热,暗嘲自己发春。
可是,突然间她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
小师弟乃是修真之人,尽管是睡眠,也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如此大的动静,为何他未应上一声?
她毫不犹豫的推开房门,黑漆漆的房间,月光似是无法洞彻,可靠近床沿的方位却发出诡异的蓝色寒光,当前炎炎盛夏,燥热的天气,就是深夜也令人难以入睡,而小师弟的房间却如同冰洞,门窗都覆盖了层层冰霜。
寒毒发作!
她一个箭步冲到萧赐晨身边,责骂道:“你怎么不服九转金丹?”刚抱住他的手,便在一股刺骨的寒意下,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冰冷的寒意,瞬间冻僵了手指,这一次的发作,竟然比上一次更为凶猛。
她忍着刺骨的寒气,在萧赐晨身上翻了起来,“九转金丹呢?”
直到这个时候,萧赐晨才睁开瑟瑟发抖的眼睛,全身打颤,咧开嘴角想给对方一个安慰的微笑,却如何也做不到,“要死了吗?”
“说什么屁话。”苏倾颜心急如焚。
“师姐,你好凶哦!”
终于,在他怀内翻出熟悉的小瓶,打开瓶盖,欲要取药,这个时候,苏倾颜才惊愕的发现,瓶内竟然空空如也。
质问的目光瞪着他,此刻苏倾颜心中酸楚,却说不出话来。
“赐晨好没用,本不想令师姐担忧的。”
“你个傻子,我是你师姐,说过要罩着你的!”
“娘说过,若有女子肯骂我傻,便是心系我身,要我好似珍重。”萧赐晨长长地睫毛上凝冻这厚厚的冰霜,已然阻碍了视线,自体内散发幽蓝寒芒,肉体以可分辨的速度,覆盖冰霜,眼看就要冻成一个冰人,他近乎带着哭腔说着,“娘,赐晨好想你,你为什么要丢下赐晨,赐晨若是不乖,愿挨罚,赐晨一定改,再也不骗您了,求求您,带赐晨走吧……”
“无论走到哪里,你都要牵着赐晨的手,因为娘说过,只要疼爱赐晨,尽管是黑夜,赐晨也能看到太阳,尽管是冰山,有你相伴,赐晨也不会感到冷,可是……你在哪里,赐晨好冷,真的……真的……好冷!”
苏倾颜自问不是心软之人,可是如今看到楚楚可怜的萧赐晨,却不由心中酸痛。
换做谁,谁敢相信,白日里那个城府极深,威逼贵族的少年,此刻却蜷缩一团躲在这间黑色的小屋里喊娘?
不经意间,泪水涌出了她的眼孔。
他就是一块无瑕疵的美玉,让人见了就不忍心让他出现任何裂缝,留下遗憾。
他天生就有着讨人喜欢的小脸,哪怕心中盘算着诡计,可只要以笑脸对人,也绝不会令人心升疑虑。
无论苏倾颜给他围上多少层被褥,都无法阻止冰霜咄咄逼人的占据他的性命。
不知为何,她竟然无法容忍他被夺走。
可是,他此刻的生命就仿佛是自己握在手中的水,根本无法阻止他流出手掌的缝隙。
最后,她别无选择,唯有自己钻了进去,硬抗着蔓延全身的极寒,将他抱在怀中,欲用自己的体温,将他融化。
她现在只知道,不能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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