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赐晨在周身温暖中醒来,似乎被人抱住的维护感,很是享受。
莫非是她?
“你醒了。”
他睁开双眼,便看到满面笑容的苏倾颜,如同沐浴在春风中一般,温柔的望着自己,似乎无形的暖意撩起了他心底一直冰封起来的自我。
见自己只是被棉被一层层包裹,好像茧一般,而非是她……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竟然产生一丝丝的失落。
“你一直守着我?”他见苏倾颜未否认,心中已知一二,他笑笑,“谢谢。”
苏倾颜哼了一声,“谢什么?是谢我救了你的小命,还是谢我为你出了口恶气?”
他撇着小嘴,“算是都有吧。”
这家伙寒毒发作起来可真够吓人,幸亏有九转金丹,否则他小命不保。
见他气色不错,苏倾颜也不仅数落起来,“小师弟,你也真是奇怪,能阴我一把,怎却便宜了外人?”
“是师兄!”他纠正道。
“师兄?”苏倾颜诧异的打量了半天,才道,“我叫你一声师兄,你受的起吗?你这小小年纪,也敢自称兄长?”
她隐有威胁的说道:“兄长可是要罩着弟妹,我天性使然,亦非善男信女,更非那些闺中佳秀可比,我若惹出乱子,你罩的住我吗?”
萧赐晨脸上露出苦涩,根本不敢接她的话,为自己的辩解道:“你我同门,我比你先拜师傅门下,你理应唤我一声师兄。”
苏倾颜满不在乎,“咱们都是修真之人,哪能被世俗的道理束缚,你就乖乖的叫我师姐,等你他日受难之时,你也好开口向我求助。”她眯着眼睛引诱笑道:“做我小师弟的待遇很优厚,你可以好好考虑!”
倔强的萧赐晨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是却被苏倾颜一巴掌拍死,不得不暂时屈服其淫威之下。
但是,他却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今日你守我一夜,他日我必然护你一生。
他清楚,若非有她,自己恐怕已经死了。他更清楚,现在的自己亦非有资格做人兄长。
但是!终有那么一日,他会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苏倾颜见其乖乖妥协,心中大爽,情不自禁的摆起当师姐的架子,继续数落起来,“那个凌焰也就一般般,你怎俱他?若非我力量限制,我让他一手一脚,他也未必是对手,你我同在一个师门,我这做师姐的可真要好好教教你……”数落别人的时候,她还不忘吹嘘自己,萧赐晨也唯有苦笑以对。
在孜孜不倦的教导后,萧赐晨只对她的歪理吵得直翻白眼,尽管都是见不得人的手段,可不得不说,她的歪理始终维护一个原则,到令他感同身受。
绝不吃亏!
最后,苏倾颜认真的盯着这个屈服的小师弟,恨不能透过棉被将他看个通透,问道:“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聪明的让人猜不透,一种是蠢的让人看猜不透。”
“小师弟,你说你是属于哪种人?”
“……”
经过此番共患难,无疑二人对对方都多了难得的坦诚,关系也近了不少。
至少他们心中都有一个共识,尽管对方看起来很让人讨厌,实际上还算不赖,殊不知两个人都是臭味相投!
时间不知觉过了一夜,两个人交谈甚欢,当然这是苏倾颜的想法,毕竟这一夜近乎都是她再说。
萧赐晨偶尔也会表明看法,可近乎微乎其微。
为了感谢她,萧赐晨更是将师傅的独门‘飘影身法’和青竹门的修炼心法前两层传给了她。
就是萧赐晨也不得不惊叹这位霸道师姐的天赋,仅仅掩饰了一遍,她就已经了然于心,尝试几次更是将其娴熟运用,速度竟与自己不相上下。
苏倾颜也不吝啬的将人与人的近身肉搏传授对方……
这个夜的时间在二人齐心协力的修炼中,突然过的很快。
天色渐亮,二人便相约补上一觉后,出门游玩。
他们谁都未将白天之事放在心上。
苏程南被打成重伤,苏风羽作为旁系子弟,没有能力封锁消息。他自知大叔膝下无子,继承苏家大权最有利人选便是苏程南,如今受了重伤,自然不可草草了事。
而忌惮与苏倾颜的淫威,他思量再三也不愿得罪。
最后他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便是如实禀报,只是在这过程中,不留痕迹维护了苏倾颜。
他深知,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是有实权,二是有实力。
这苏倾颜看似在家族中地位低微,而家族中人更是对她一无所知,但从她今日竟然重击苏家军百夫长凌焰来看,未来就充满了爆发的潜力。
苏程南被重伤的消息,在家族中一传开,就炸开了锅。
其母在众人面前百般羞辱苏倾颜身份卑贱,其父虽然沉稳,可句句犀利,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法子的为儿子报仇。
苏文斌应对二弟及其派系的恶语重伤,围绕执掌家法及对苏倾颜的裁决与众人周旋。
众人很是诧异苏文斌对一个私生女的维护,暗地里还耻笑其风流种子,舍不得那亡去的贱人,有心维护孽种。
身为大夫人的叶倩一直未语,冷眼旁观众人争执。
最后在苏文斌的施压下,家族执法才下了一个结论。
未承认众人指控,反倒认为此次事件属于‘私斗’,若要追究,两个人都要被执行家法,可念在程南重伤在身,不适重罚,故此只能作罢,也为提起苏倾颜的责任。
“私斗!我儿一拳未出,一直被人暴打,这也叫私斗?”
“闭嘴,这脸丢的还不够吗?”
苏武冷脸斥骂,其妻到也没有吭声。
可是两个人心里都是不甘,深感窝囊,但是家族执法已经判定是私斗,就没有再次报复的可能。
况且大家都是明眼人,若非苏文斌乃是一家之主,又岂会是这番结果?
恨之恨他独揽大权,以权欺我!
这个过,苏武已记在心中,找了个借口,便带着妻子提早离开。
话未说破,但这兄弟俩已经撕破脸,亦非仅仅晚辈间的冲突。
不过,苏文斌还是很体面,将自己手下一处风光不错的产业,送给了侄子养伤。
这产业尽管离苏城不算远,嘴上说的也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已经无形间将苏程南逐出了家族核心的圈子。
他虽然天资不错,可若想再有从前辉煌,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其他人惺惺作态,也表示赞同。
可苏文斌心情清楚,这些家伙心里想着什么。
未有人反对,无非还是晚辈中苏程南最有可能接替自己,而将他驱逐,那么他们各家子弟的儿郎,便可趁虚而入。
他也不说破,这番决定备受拥护,已经铁板定钉。
只是他心中仍有顾虑,倾颜今日闯下大祸,二弟又吃了亏,又岂能善罢甘休?
只是现在除了暂时将其安置在苏家,也未有何处可选。
突然间,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兴许,那个地方合适她……’
家族会议散后,众人各自离开。
叶倩含笑附和了苏文斌几句,体贴的为他准备新一天的战甲,直到将他送出苏府,她才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
“那个孽种必须消失!”她语气中充满了森森杀机。
她虽为女人,可在苏家能稳固大夫人的位置,也非同一般。
从他百般维护那孽种,甚至不惜当众将兄弟二人表面上和谐的面具撕破,就足以令她警惕起来。
他很重视那个孽种。
换做旁人,她自然不会下这番狠心,毕竟站在一个队伍里,那孩子越是强盛,对自己巩固权利,就越是有利,而且有这般强势的孩子与同辈人成长,所显露的锋芒,必将备受家族高层关注,唯恐其占据先机,必然会联手打压。
可她偏偏是那个女人的根。
斩草要除根,容不得半点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