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硬碰硬了,怎么招?大不了让她那宝贝儿子休了她。
一旁的丫鬟连忙扶起翠嬷嬷,只见她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含着眼泪躲在罗老太身后,怯怯道:“老奴无能,管不住大少奶奶…。”
罗老太神色严峻,眼波流转向身边的丫鬟,丫鬟会意悄悄退了下去。只见她坐在地上拍着膝盖,扯着嗓音哭囔道:“反了反了,现在连媳妇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这家没法管了,我这是做了孽啊!”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琥珀身上抹去。
翠嬷嬷见状,哭得越凶道:“大少奶奶,你待老奴怎么样都不碍事,可老太太素日待你视如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您怎么能狠心伤了她老人家的心?”
绣娘心底阵阵冷笑,两只老狐狸一塔一唱的,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琥珀见罗老太哭成这样,连忙上前扯了扯绣娘的袖子,只得劝说道:“小姐,您快向老太太服个软吧!这事若传了出去,只会说是老爷没把您教好,老爷知道了该多难过啊?”
绣娘眼波流转看向柳氏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倔强的撅着嘴道:“我没错,服什么软?”声音里透着对罗老太深深的不屑。
罗老太哭得嗓子都快哑了,没想到这丫头真狠得下心,若在以前她早就跪着给她赔不是了。眼珠子时不时往屋外探去,一见陆子轩从不远处煞气腾腾的走来,就哭得更凄惨了,指指绣娘又指指站在一旁的众人:“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是晚辈跟长辈说的话吗?亏你还是出自名门闺秀,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十几户千金小姐中偏偏选中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说着举起双拳直捶向胸膛。
她真是命犯小人,摊上这么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婆婆,也罢!既然她都已经撕破了脸皮,还怕这会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诽谤她?
柳姨娘眼波流转看向正从屋外款款走来的陆子轩,就捧着膨胀的大肚子一把扑在自家相公身上,昂起头来故意将略略浮肿的脸蛋露给他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相公,呜呜~你要为婆婆和妾身做主啊!”
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小妾脸上那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爪痕,再看看年迈的老母亲满头凌乱的坐在地上直催着胸膛,陆子轩心‘腾’的一下燃烧起一团怒火来,深邃犀利的眼眸像一把锋利的尖刃射向绣娘,隐藏在长袖中的拳头正发出‘咯吱’脆响。
“贱人!”上前便是硬生生甩向绣娘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徘徊在不大不小的房间内,周四诡异般寂静了下来。
绣娘低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去了那双幽深的眼眸。清秀的脸蛋隐隐灼痛着,贱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巴掌她绝对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陆子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似曾想将她活剥生吞了。拂袖转身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搀起罗老太,下令禁止她出足屋外半步,面房思过一年!
一屋子乌压压的人都散去了,留下是满屋的怨气。
琥珀正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碎杯子,小心翼翼的收入小匣内,起身见绣娘起身要出去,连忙搁下手中的小匣子,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小姐,您这是要去哪?要什么?吃什么?穿什么?您只管跟奴婢说,奴婢给您去取就是了。”
绣娘眼底暗芒一闪,薄唇紧抿起,好笑道:“难道你也能代替我出去散步吗?”
“小姐……”琥珀眼神黯淡了下来,指着站在屋外左右两旁的小厮道,“冬儿、福儿是姑爷派来监督您的一举一动的,姑爷可是下了令,你若出了这房门一步,就要打断您的双腿。”
闻言,绣娘也只要作罢,乖乖顺了琥珀的意思,倚在临窗的迎枕上,原以为这次该休了她,殊不知他既然下令让她面房思过一年。她绝对不是吃了亏,不知道讨回来的人。
面对着不远处透射过来的日光,手背挡住了刺痛的眼眸,透过五指的缝隙,看向窗外枝头上打情骂俏的金丝雀,她眼底不是羡慕的光芒,而是闪过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阴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