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容彦墨坐在亭子里,看着手中的茶水,放佛灵魂超脱了身体。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隐隐有些绝望的意味。
那个时候,她的心蓦地一疼。
如果把夏初镜也一起带走,那么偌大的林府就会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日日夜夜空洞难以忍受的落寞他一个人如何受得了?
也许林小画还不知道,容彦墨也许早就喜欢上她了。
容彦墨他太骄傲,太倔强。
除非是林小画亲口开口说让自己嫁给她,否则按自己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会开口先说?
所以那天才设计了那个局,可是却造成今天这般模样。
林小画看着亭子里的容彦墨,不自觉叹了一口气,让容彦墨身边的小厮过来把他带回去。
她很挫败,她认为自己可以不去管容彦墨,可是当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那份隐隐的寂寞竟然让她欣赏蓦地一疼。
也许,只是因为她并不是冷漠的人。
京城离华州城并不是很远,林小画和苏然之坐着马车只不过用了五六天就从京城到了华州。
阔别三个月的时日,林小画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心中万分感慨。
当初柳家少家主的谋害反而成就了她人生一次巨大的转折。
如果少家主知道自己便是当初要被她杀死的华州城小混混,她又会做何感想?
忽然之间,好像看到柳少家主的表情。
“华州知府许琳见过林大人,林大人您这边请。”一个年近五旬的老妪慢慢地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官服的官员,但显然都是一些小官员,连开口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站在旁边做迎接。
“林大人您先,下官已经在华州城安排好一切为您接风洗尘,请随下官来。”许琳一边带着林小画向前走去,一边回过头说道。
林小画微微一挑眉,心中暗想:若我还是以前的身份,只是一个每天混吃混喝的小混混,现在还能有这样的待遇吗?真是地位决定一切,“许知府你太客气了,可能你不知道,其实本官也是华州人,土生土长的华州人。”
许琳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立马笑着说道:“原来林大人和下官还是老乡,下官失职,下官失职。”
走在前方的林小画微微一笑,不急不慢:“哎,许知府不必如此,毕竟本官也没有告诉谁,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许琳一个劲儿地笑,把林小画带到华州城最好最豪华的一座园林里。
“林大人应该知道这座‘毓流园’是华州最好的一座园林,下官早已吩咐人把这里打扫干净了,若是大人不嫌弃,便在这里住下吧,堂内下官已经摆好酒宴,还请大人移步。”
林小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毓流园,猛地咬了下下嘴唇,痛感让她明白现在的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毓流园,那得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才能住进这间毓流园呢?不是王侯将相就是皇亲国戚,虽说自己现在也算一个皇亲国戚,但应该是没有资格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许知府这样会不会太抬举本官?本官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副总管。”林小画拿起一个通透玉灵的玉盏在手中翻看,被玉盏上细致的刻文所吸引。
这样的雕工,真的可以把豆腐雕成花了吧。
许琳听了林小画那么说,立马出言说道:“大人说得这是什么话,林大人为国为民为陛下除去刘湘这个大奸佞,此份功劳便是无人能及,大人绝对能够下住,下官害怕大人嫌弃这里呢。”
“哼!马屁精!”忽然,人群中冒出一声十分讽刺嘲讽的声音,林小画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许琳自然是听得更加清楚。“赵喜!你说什么呢!”
被称为赵喜的人立马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下官可曾说错?历来毓流园只允许立大功之人所居,自建园以来,也只有先帝与刘湘下住过!她凭甚下住这里?你看上的,也只是当今陛下对她的宠信和重用,可以为你晋升铺一条路!”
林小画看清名为赵喜之人的长相,脸正额宽,眼中正气,却又带着很轻易便能看尽的轻蔑。
有趣!实在是有趣!林小画心中大笑,她倒要看看这回许琳要说些什么。
“赵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湘心存谋反之心,嘉峪谷行刺陛下一事众所周知,如果不是林大人诛杀刘湘,今日怕是已然生灵涂炭了!”
“荒谬!当日陛下既然祭天敢路经嘉峪谷就表示陛下一定不会害怕刘湘,即便林大人同陛下前去,又会有什么改变!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只不过为了你的官途!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赵喜面不改色,依旧正气凛然。
许琳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她本来还想借着林小画这个红人往上爬爬,如今一看根本没戏!“赵喜,你别瞎说,你如今只是一个小小县令!”
言下之意,你要是再瞎说,你就连个小小的县令都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