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运赌坊。一如贯往人山人海。在人群中,一个全身粉红的十来岁小丫头最显眼。只见她粉衣上罩一件白色中衫,两个圆圆的眼睛就像她头上的圆圆的发髻一样黑亮,衬得脸上的皮肤更加粉嫩雪白,虽不是什么小美人可也是俏皮可爱得发紧!不错,这个丫头就是苦菜我啦!我的身后,当然是摇钱树石头。
“大,大,大!”
“小,小,小!”
我没有跟着喊,而我的面前已经堆了不少银两。只有那些心里没底凭运气和感觉押注的赌鬼才会这样叫喊,我才懒得费那嗓子,而是有些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形势。在连赢了十把之后,全场那些赌徒全都跟我压了起来,所以,个个都赢了,只有庄家输得脸都绿了,一连换了五六个人打庄。
我的身后不知不觉已经站了一圈赌坊的人,有些是打手,有些是看家,他们是在看我有没有出老千,哼!我苦菜才不是那种卑鄙小人,我靠的可是实力!
而在人圈之后,更有一个全身银衣的英俊少年不时打量着我,嘴角时不时挂着一丝笑意,我只注意身边的变化,对他的注视倒是没法接收到。就在我面前的银子快到堆到我的下巴的时候,庄家的位子又空了。有些赢了银钱的人见机就回去了,因为,听做庄的小声嘀咕即将上场的是赌庄的大老板褚达。
这褚达是全京城乃至整个王朝最牛的一个赌神。而这次也是褚达开了近十年赌场之后第一次亲自出场。粗粗估量了一下眼前的银两,没有三千也应该有二千七八了,加上家里我木箱子里的三四百两赎朱素姐姐应该是差不多了,只是,我很想见识见识一下,这褚达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凡人能赢得过我家的天眼石头?
“丫头,赢了这么多够了,快回去吧!”
一些好心人在我身后提醒。
“等下褚老板上来你这些银两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本来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去,可是听他们这么一说,我竟更加不想回去了。怕什么?我有石头!那个褚老板有三头六臂不成?就算有我也不是跟他打架,看点数嘛!有多玄乎?应我暗自盘算的时候,人群里一阵骚动,几个黑衣打手簇拥着一个全身黑衣的长须飘飘,仪表堂堂的中年人从后堂走了出来:
“赌神!赌神!”
“褚老板,赌神!”
“能看到赌神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一些赌待满眼泪汪的哭了出来。
“切,你真是没用,哭成这样子!”
旁边的人骂着那个哭的人。
“你不知道,这辈子我最崇拜最佩服最想见到的人就是赌神褚老板啊!”
“是啊,你懂什么?”
另一个哭着的人赞成的附和着。
“真没用!”
我在心里骂道。这个世上,除了大蛇妖能让我哭,其它的人还真的激不出我的一滴哪怕是一星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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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老板一走出来,眼神就开始打量着我。颇有些吃惊的样子,就是这个小丫头连连杀倒了他几个最得力的弟子赢光了今日赌坊的库银?
我扬着脸,双手交叉在胸前,眼里是不屑。
“这丫头好拽!”
他身后的一个黄衣年轻人骂道。虽然人群很吵可我还是听到了,我这一年多的内功也不是白白休练的。
“褚新,不得乱说。”
赌神小声地喝斥着那个年轻人,然后徐徐坐在了我的对面。他左手轻轻向我一抬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便开始摇骰盅。我把石头按坐在座椅上,叮嘱道:
“石头,给我好好看,要是输了回家我可是不做饭你吃了!”
“恩!”
石头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随便摇了几下之后,褚老板做了一个压注的动作。石头看了看然后动了动小指。这是我和石头的暗号。
“我买小,五十两!”
因为是第一次逢他,所以我压得并不大。反倒是两边的人没敢再压了,这形势成了我和褚老板二人的对决。
“开,开,开!”
人群在叫着。褚老板微微一笑揭开骰盅:
“小!”
果然石头看得不错,人群把眼光全部投向了我。庄家赔了五十两过来。赌局继续。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褚老板手里的盅,而我则是盯着褚老板的表情。他依然是笑着轻摇几下然后叩下了骰盅:
“买注!”
石头动了动拇指。
“大,一千两!”
我不想再跟这样的白痴浪费时间了,再赌两把如果连赢的话就走人。
褚老板微微一笑,大手扣在骰盅上,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揭开:
“一,二,三,小!”
怎么会这样?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褚老板果然厉害!”
“是啊,赌神就是赌神。”
“这小丫头要倒霉了!”
我看向石头,石头也有些慌了:
“变,变了!”
我相信石头的眼力,石头这样说我马上明白了,一定是他刚揭开骰盅时做了手脚。如果再赌下去,我只有吃亏的份儿!赔给庄家一千两之后,我悠悠地伸了伸懒腰:
“唉啊,本姑娘今儿个玩累了,回家休息了!老板,把我这银子况成银票!”
“你——你这个臭丫头,赢了就想走是不是?还没玩儿两把呢!”
那个黄衣年轻人几乎被我气得跳了起来。
“怎么?你这洪运赌坊有这规矩赢了钱不许走的呀?那只许人家输得精光走咯?也真是会做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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