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与宸风在未央宫住了三日,新婚燕尔的甜蜜美令人终身难忘。
因为圣谕而无法明目张胆的离开未央宫,白日他们一同在太湖泛舟、钓鱼,宸风耐心的教晚晴吹箫抚琴,或吟诗作对,宸风很是喜欢晚晴的才情。
夜里两人更是缠绵不休,夜夜欢愉。
这段时光快乐而惬意。
第四日皇上突传口谕,准予宸风回家探望亲人,宸风即带着晚晴回了荣王府。
宸风与晚晴在外面遇见的消息早已传遍王府,众人都知道名不经传的二夫人得了宠——两人回家先去见过了王爷,又去见王妃,行了大礼。
从王妃口中得知安乐公主突发恶疾,已经病了两日,王妃嘱托宸风去看望安乐。
安乐不久前还在晚晴面前趾高气扬,晚晴心料她定是故意装病。说不定,皇上特许宸风回府也是安乐的主意,安乐知道她和宸风在行宫住了三日,此刻怕是气的跳脚了。
晚晴道:“我陪夫君一同去看望姐姐。”
王妃意味深长的看了晚晴一眼,也不阻止,又继续念经去了。
当一无所知的宸风携着晚晴出现在安乐眼前时,安乐眼里那股火烧般的嫉妒让晚晴立马确定自己的想法。也不知她是否吃了什么药物,脸色煞白煞白,女人的嫉妒心实在可怕。
安乐躺在床上,见到两人来也不起身,反而将脸转到一边去。
宸风客气道:“公主,你的病好些了吗?”
“没好,头疼。”安乐没好气道。
她的声音洪亮,很有底气,宸风一瞬间明白了安乐的伪装,他没有再追问她的病情,而是默默的立在床边。
晚晴忽然淡淡道:“风,我听说头疼症需要静养,我们还是不要打搅公主,等她病痊愈再来探望吧。”
宸风颔首:“也好。”
“你!”安乐翻身一下坐了起来,瞪大了一双杏眼,怒指晚晴,“小狐狸精,在王府见不到夫君,还跑宫外去勾引他!你要记清楚,你只是个妾!”
宸风皱眉,喝止道:“安乐!”
“宸风哥哥,我才是你的妻子啊,”安乐语气忽又软下去,她从床上爬起来抓住宸风的手,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千辛万苦才嫁给你,不惜跟父王作对,为你学着相夫教子,照顾公婆,难道还比不上这只小狐狸精么?!”
晚晴抿唇,再多的牺牲,再一个不爱你的人身上,又有什么意义?
宸风脸色还是温温的,语气却有些怒意了:“安乐,我不允许你再侮辱她!”
安乐终于忍不住了,放弃温柔的武装,大叫:“这样就叫侮辱她?!你是不是被她勾了魂?!我哪点比不上她?!”
“不可理喻,安乐,你这样下去,没有人受得了你。”宸风的脸色明显严肃起来,他盯着安乐一字一句道,“安乐,我希望你记住,你是我的妻子,而非我的公主。”
气势汹汹的安乐瞬间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她张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宸风,不消片刻眼里就蓄满了泪水,张了张嘴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宸风也意识到这话说的太重,不忍看她,转而对晚晴道:“晴儿,我们走吧。”
*
两人在王府里走着,不知不觉走到梨园,满庭的梨花正要落败,景色极美,宸风停了步子。
眉梢依旧紧蹙。
他心情似乎不好,是因为安乐?晚晴思虑良久,道:“风,你去哄哄安乐吧。”
宸风皱皱眉,道:“晴儿,我想哄的女人只有你而已。”
顿了片刻,他又道:“安乐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你不要与她计较。她自幼丧母,被良妃收养,良妃子女众多,无人关心她……养尊处优惯了,身边的人都依着她,顺着她,所以脾气刁蛮,心肠并不坏。她嫁于我,我也无可奈何,今后也只能对她相敬如宾了。”
心肠不坏?晚晴眼前浮现起莹儿身上的累累伤痕,这样毒打下人,还说她心肠不坏?
想必安乐在宸风面前极力维持善良外表。晚晴突然明白宸风在焦虑什么,他这样温柔的一个人,原本是不愿伤任何女子的心,此刻他是在懊悔伤了安乐吧。
宸风发现晚晴的落寞,忽而从袖口掏出一样物件来:“送给你,晴儿。”
晚晴接过宸风手中的项链,长长的一串珍珠,颗颗珠圆玉润,在日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芒。
“珍珠的温润,最衬你的气质,你就像珍珠一般柔美。”宸风轻轻一句话,将晚晴心头的不快一扫而光,捧着项链爱不释手。
“前年我与太子出海游玩,不慎落水,偶然得了这几颗珍珠,便请了工匠制成了这项链。这是我用性命换来的东西,今后我便将自己交托给你了。”宸风笑道,“我给你戴上。”
美丽的珍珠项链戴上雪白的脖颈,晚晴的心像是喝了蜜一般的甜。
宸风静静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晴儿,不出三年我父王告老还乡,我也能陪在你身边了。聚少离多的日子,实在是对不起——我马上就要回宫。”
晚晴心里咯噔一跳,眼泪竟不争气的涌了上来,宸风慌忙抱住她,不住的安慰着。
“我会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
“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宸风说了许许多多安慰的话,晚晴的眼泪却像断不了的线不住的淌下。也许是因为他是她在王府里最温暖的依靠了……想起又要过上没有他的生活,晚晴就难过的不能自己。
再多的眼泪是抵达不住一道圣旨,宸风连晚饭也没吃就匆匆离了家,返回皇宫。
晚晴在门前送他,看着他离去的那一路,心底一片荒凉。
好在离别的伤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天晚上她期盼已久的人——舞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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