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景将莹儿赏给晚晴,安乐破天荒的同意,也没再刁难莹儿。安乐平日嚣张,在公公婆婆面前却恭顺的不可思议。这更加证实晚晴的猜测,安乐对宸风,感情颇深。
任何女子,面对心爱的人,都是微小谨慎的。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也一样。
经过这件事,晚晴与莹儿之间的隔阂消除,变成无话不谈的朋友,还有什么比与朝夕相对的人相处融洽更为令人舒坦?
算算日子,舞雪也快抵达汴京了。晚晴心里想着给姐姐买个礼物接风洗尘,就把想法与莹儿说了,莹儿一听就乐了:“这还不简单,我们今天晚上上街去挑个好东西。”
听说要上街,晚晴犹豫:“我没离开过王府……”
“跟着我,丢不了,放心。”莹儿咯咯笑个不停,顿时拿出汴京主人的气势来,“晚上带你见见汴京的繁华,这里晚上可以一直热闹到宵禁呢!今天是民间的烟花节,洛水河边有盛大的烟花表演,我们可以顺路去看!”
“烟花?”晚晴只在书上见过这种东西,听莹儿这么说,不由心痒痒。
来了这么久都是呆在王府,难免腻味。她对外面很好奇,说不想出去走走是假的,王府也没有多么严格的门禁,只是她对一切太陌生,总是有点怕。
“没见过吧!”莹儿得意洋洋,并开始描述起烟花来,“都是从沧州进贡来的烟花,听说在天上能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很是漂亮,今天晚上我们好好玩个够。”
晚晴嘴上还没答应,眼神分明已经动摇了,迟疑片刻:“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莹儿拍着胸脯保证:“能有什么意外呀,外面都是玩耍的人,你跟紧我就行。”
外出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接着两个姑娘就愉快的讨论着晚上的安排。不知莹儿从哪里翻来两身男装,都束起了长发,说这样出行要方便些。
晚晴穿着别扭,不停对着铜镜照来照去:“莹儿,你是不是经常穿男装溜出去玩?”
“以前经常给公主出去买小玩意。”莹儿吐了吐舌头,打量着晚晴,笑道,“夫人,你穿这身衣服真是清秀,英气,好看,嘻嘻。”
她瞧瞧铜镜,镜面里两个女子娟秀美丽,清丽脱俗,难辨雌雄,也不由笑道:“莹儿,你好漂亮。你瞧这大眼睛,小嘴唇的,以后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人。”
“夫人!”莹儿脸红了,嗔怒道,“怎么我往常没发现你嘴巧!”
晚晴噗嗤一笑:“怎么,难道不嫁人了?”
“哎呀,”莹儿直跺脚,“不要说,怎么好意思,我不过一个婢女,这……这不都靠夫人以后给我指个男人么!”
晚晴更加笑的花枝乱颤,莹儿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两人闹做一团。
*
汴京又称“小帝都”,与帝都仅仅一河一山之隔,属于帝都的护城。相较于帝都的庄重严肃,这里热闹年轻,朝气蓬勃,繁荣与浮华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夜色降临,第一次踏在汴京的青石路面上,晚晴充满新奇。
夜色中的汴京繁华热闹,四处灯火通明,简直像一座“不夜城”。街上熙熙囔囔的人流不断,吆喝声,嬉笑声,打闹声,这样多的人,晚晴从未见过。
故乡的夜总是安静的,家中仅仅是点燃小小的烛火。
此刻晚晴紧紧抓着莹儿的手,跟着人流说说笑笑往洛水的方向走去。沿街的道路上许许多多的小摊贩,卖四方运来的小玩意,晚晴走走停停给舞雪挑着礼物。许多人面上都戴着一个东西,晚晴好奇的问莹儿:“莹儿,这是什么,好漂亮!”
“这是面具,喏,就这边!”莹儿拉着晚晴在路边停下,边上一个小摊,铺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奇形怪状的面谱,晚晴拿起一个怪兽面具,爱不释手。
小贩乐呵呵的兜售他的商品:“公子,这是我们刚从西域运来的货,可流行啦。”
“是挺漂亮,买两个!”莹儿也挑了一个,付了银两,两人开心的戴着面具继续往前走。
晚晴拿着面具笑个不停,莹儿莫名其妙,晚晴笑了半天才说:“莹儿,你的面具好丑!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面具!”
莹儿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姿势:“就是这样的啊,这就是妖怪的面具。你的也很丑。”
“我的丑的很可爱。”晚晴笑眯眯,戴上面具,通过面具来看路人,似乎更有意思了。
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时辰,晚晴有些腿酸,跟莹儿一说,莹儿也正口干舌燥。便道:“我去边上看看有没有卖豆腐脑。”
莹儿身影一下就涌入了人群中,晚晴突然感觉失去了依托,就呆呆站在原地等着她。可是人流太过拥挤,她被推搡来推搡去,早不知离原地走了多远。
时间一分分过去,莹儿还是不见踪影,晚晴四处打量,周围的一切陌生无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担心的喊着莹儿的名字,可是这般喧闹,哪有回应。
晚晴着急的摘了面具,才发现四周都是带着面具的人,看起来都是一个样,根本分不清谁是谁,莹儿又穿着男装,现在更是跟其他人混在一起。她一边往莹儿去的方向走,一边喊着莹儿,有好心人见她慌张,提醒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和人走散了?那就去洛水那边等着吧,他肯定要去看烟火!”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现在烟火晚会要开始了,人流更加拥挤,晚晴顺着人流往洛水的方向走去,遥遥的,已经能看到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但是她全然没有欣赏烟火的兴致了,只是不停喊着:“莹儿,莹儿……”
许多人好奇的来看她,喉咙也嘶哑了,晚晴索性带上面具,在人群中挨个挨个的寻找莹儿。
人海茫茫,哪里还有莹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