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有淡淡的血气在空气中弥漫,被折腾一宿的万俟怜眼前一阵阵发黑,就要支撑不住。
还有比她此刻更为狼狈的吗?被陌生男人亵玩,推开,犹如玩具!
即墨岚!我记住你了,今天的屈辱,我会让你加倍偿还……
即墨岚冷眼望着万俟怜跌坐在地虚弱得模样,薄薄的嘴角勾起一个冷淡的弧度。
“明白这个吻是什么意思吗?”他居高临下睥睨着万俟怜,冷峻的脸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
万俟怜愤怒的望着他,俊气的面庞在这一刻变得狰狞、恶心!
即墨岚自然知道她的愤怒,不过在他看来,这不过是地上一只蚂蚁的愤怒罢了!他走到她跟前,单膝跪下,纤细的手指极为温柔的抚摸她的脸蛋,冷笑:“从你踏入帝都的第一步起,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万俟姑娘,你应该放聪明点,你不过是我指尖的一只小蚂蚁,我随时可以让你粉身碎骨。对了,你的叔叔万俟乐,在你下山之后被我派去的第二批人马捉拿,如果你不想他有任何闪失,就乖乖听话。”
万俟怜紧紧咬着唇不发一言,却不知那唇被他吻的红肿不堪,她这个动作,反而像是在诱惑即墨岚。
面对万俟怜明显的不服气,即墨岚美丽的狐眼瞳仁微微紧缩,静默的注视了她许久,忍住想再要轻薄她的欲望,转而对即墨羽道:“八弟,你去找回其他人,我先回府。”
“好的,三哥。”
即墨岚走了之后即墨羽上前去扶万俟怜,见她神色漠然,低声,“不要随意冲撞他。”
“不过是想给我个下马威。”万俟怜气极的冲着即墨岚走的方向大喊一声,“我绝不会向魔鬼屈服!”
冬日的风太冷冽,大量寒气顿时涌入她的口鼻,引得她不住咳嗽:“咳、咳咳……”
即墨岚并未走远,这句话顺着冬日的风飘飘曳曳到他耳边,他回首深深望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
三个月的长途跋涉以他们顺利抵达帝都告终。
万俟怜在即墨岚的安排下入住岚王府,等待他吩咐寻找龙脉一事;即墨羽尚未封王,本应回皇宫,不知为何也在岚王府安顿。
此时正是天寒地冻的一月,纷纷扬扬的雪昼夜不停,积到没膝的深度,出行不便。万俟怜呆在岚王府百无聊赖,白雪像是冬眠一般终日昏昏欲睡,即墨羽不见人影,她只能去书房翻看即墨岚的藏书,倒发现不少以前没有看过的古书,读起来津津有味,聊以度日。
期间即墨岚对她倒十分客气,他给她上宾的款待,却从不见她。万俟怜也不介意,她对他半点好感也没有,即墨岚的暴戾、多变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能不见尽量不见。
不过她对龙脉一事,十分好奇。按照万俟家族天书对于破军的记载,自古破军降世,总是会有一股力量来横亘灾星——那便是上古传承的力量,龙脉之神力。破军降世,生灵涂炭,江山易主,是为天灾。而龙脉事关前朝的兴衰,若能寻得新的龙脉将皇族祖陵迁徙,必然能抵挡这股煞气。她虽没有普度众生的念头,遇到这种事情总归还是会想要伸手来做些什么。
想必即墨岚这类人是不会相信“破军灾星”,他寻找新的龙脉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开辟他的疆土?就算他有谋反之心,毕竟也是皇族血亲,葬于祖陵问题不大。要知道,迁徙祖陵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若非必要,祖陵绝不可动。否则嘛,江山怕有不保。
书房里的书看的七七八八,万俟怜思量着这样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开始变着法子逃出王府。
“三哥。”
西厢清风阁内,即墨岚正在庭院里舞剑。
他的剑是一柄名动天下的一柄古剑——墨莲古剑,通体乌黑,以嗜血闻名。据说该剑沾染血气就会通体发红,杀人愈多颜色愈深,而杀戮之门一旦打开,就会令其主人难以收手,最终自己也死在此剑之下!这柄剑之前的主人都验证了这个说法,无一不是死于此剑之下,墨莲也因为不详而被世人称为魔剑。至于这把剑如何落到即墨岚手里无从得知,但是,他显然是赋予这把剑最多杀戮的人。
撇开令人胆战心惊的魔剑不谈,即墨岚本身的剑舞相当漂亮。他身形挺拔,比例极好,舞起剑来身姿轻盈,剑姿如舞。出剑剑锋有力,势如破竹,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仿佛握在手中不是一柄杀人的利器,而是一管能奏出绝美华章的乐器。
轻舞间院内雪花四溅,连墙上的红梅也随之颤动,随着即墨岚的一袭白衣胜雪,在风中不住摇曳。
即墨羽望着风雪中的三哥,不由自主被这美轮美奂的景致吸引住,忽然一剑横空刺来,直取胸口!
即墨羽大惊失色,躲闪不及,剑尖在他胸口处停下,即墨岚已掠至他跟前,轻叹道:“八弟,你如此没有防备之心,他日死在他人手上还不自知!”
即墨羽眼神黯然,默默低首。
即墨岚心知弟弟宅心仁厚,说也说不听,收回剑,负手立在他身前,冷冰冰道:“又是为那个女人来找我?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一而再再而三骚扰我弟弟。”
“不,不是!”即墨羽赶忙解释:“三哥,怜儿不似平常女儿家,你也莫要再为难她。我来找你,也不是她的意思,只是她偷偷出逃被我发现,我看依她的性子,不达目的不会罢手,索性与你说说。她不过是想搬到王府外边去住,只要金武卫看着她,也能保证她安全。”
即墨岚不等他说完,突然转过身,锐利的眼神紧紧盯住他,美丽的狐眼带着微微的迷蒙,似乎是反问:“万俟怜真有这么好?你们不过相处三个月,她值得你这样为她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