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请到刑堂领罚。”
“有劳白侍卫了。”
白侍卫头前带路,我跟在了他的身后,向王府的刑堂走去,身后跟着呜呜咽咽哭泣的兰子和王府的侍卫。
来到刑堂门口,我竟见到了王府的老郎中何伯,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我的脖子,这人看着仙风道骨、一派正气,其实就是个喜欢恶搞的老顽童,人不可貌相,我差点就被他的外表给迷惑了。
我说过,再要见到他我一定会拔了他的胡子,可是想想我还需要他为我疗伤,就不拔他的胡子了,他的伤药确实不错,才五六天的功夫,脖子上的伤已经完好无损,看不到疤了。
何伯的身后依然跟着那个小药童,依旧背着那个很大的药箱,背的同样吃力,这孩子,就不能换个小些的药箱吗?何伯也是,连自己的弟子都要整。
看了看何伯的身后,除了那个小药童,不见半个人影,再看看周围,除了兰子,清一色的王府侍卫,哪还有半个女子的身影。
何伯不会亲自为我的棍伤上伤药吧?男女授受不亲,虽说何伯是郎中,还是个年过半百的老郎中,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吧?我这次要受伤的可是隐私部位,那地方怎可轻易示人?
也不知我的屁股受了伤后何伯会如何处理?总不会也将我那里缠上纱布,打上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我不由得一阵恶寒。
我被白侍卫请进了刑堂,而兰子则被挡在了门外,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门外传来了兰子惊慌失措的哭喊声。
随着房门的关上,明媚的阳光被挡在了屋外,房间显得有些阴暗,说不怕那是假的,看着屋内的陈设和站在两边的侍卫,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心下有些慌乱。
刑堂的陈设很是简单,偌大的屋子里靠墙摆着一张供桌,桌上的支架上横着一根军棍,屋子的正中有一条横椅,二尺宽六尺长的样子,被钉死在地上。
看来这张椅子就是我将要受刑的地方。
“恕在下无礼,请王妃趴到椅子上受刑。”白侍卫的声音如他的人般,冷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咬了咬牙,我很识相的趴到了椅子上,我要是不识抬举,身后的侍卫可不都是摆设,他们自有办法让我乖乖就范。
待我趴好,白侍卫拿了绳子将我的双腿与椅子绑在了一起,又拿了软布条将我的双手一边一处绑在了身侧的椅腿上。
“还请王妃张嘴,将这软木咬在口中,一会行刑时咬到舌头就不好了,要是王妃咬不住软木,属下届时会将布巾塞进王妃的口中,以防不测。”
白侍卫将一个小木棍递到了我的嘴边,我只得张嘴咬住木棍,心下虽怕,可我也不愿做那丢脸的事,别到时候被强行往嘴里塞布巾就好。
“行刑。”
随着白侍卫的一声令下,我咬牙绷紧了身体,预想中的疼痛如期而至,我不由得闷哼一声,那痛,根本就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才一下,我就有些承受不住,十军棍,那我还不得痛死过去?
又一军棍抽到了我的臀部上,我的心肝脾肺都疼的移了位,恨不得将双手握着的椅子腿都掰下来。
第三棍、第四棍……
随着军棍的一次次落下,反而没了最初的疼痛,到第六棍的时候我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觉着下半身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我的视觉与听觉都出现了问题,耳中嗡嗡作响,已经听不到军棍抽打在臀部时发出的闷响声了,眼前一片模糊。
就在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将要陷入昏迷之时,行刑结束,已经麻木了的神经又渐渐的恢复了知觉,四肢百骸都似有数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疼痛直冲脑门,将我从昏迷的边缘又拉了回来。
随着痛觉的回归,视觉与听觉又渐渐恢复,可我不想睁眼,想着要是能就此昏死过去多好,那样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不知王爷是不是算好了的,这十军棍可以让我皮开肉绽,却不会失去意识,估计王爷这是想让我长点记性,好让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这份疼痛,看来这痛我是一定要承受的。
咬在口中的软木棍被人取走,随着小木棍的取离,我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腮帮子酸软的已经无法做出吞咽的动作,更无法合拢我的嘴。
现在的我满脸汗水,鼻涕口水的一定很狼狈,可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绑在腿上和手腕处的软绳也被人解开,我浑身脱力,软趴趴的趴在椅子上,如死了般。
痛、除了痛还是痛,就连呼吸都是痛的,我不知道这痛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骨头有没有受伤。
房门被打开,随着阳光的进入,兰子扑了进来,估计是被我的样子给吓到了,我只听到她叫了一声‘小姐’就没了任何的声气。
等了片刻,才传来兰子的一声哭喊,哭声中满满的都是无错,这丫头,长这么大,我还没听她哭的如此凄惶过。
很想睁眼对兰子说我没事,可我努力了半天,却只是动了动眼皮,别说是说话了,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兰子不敢动我,边哭边拿袖子替我抹脸,看来我的脸花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丫头,让让,老夫要为王妃诊脉。”
耳边传来了何伯不紧不慢的说话声,随后,我的手腕被他用三指捏了起来。
“王妃好毅力,十军棍竟然硬生生的受了下来,没有昏死过去,老夫好生佩服,白侍卫,可以抬回去了。”
这是什么话?这老大夫,我痛的死去活来,他不为我疗伤也就罢了,还一个劲的说风凉话,是不是我昏死过去他才会为我疗伤?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佩服的,要不他躺在这试试,让我也来佩服佩服他。
我被人从椅子上挪到了担架上,依旧趴着,挪动身子时我痛的冷汗唰唰的直冒,合不拢的嘴一咬牙也合上了,撕心裂肺的痛让我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估计扭曲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一路摇晃着,我被送回了寝室。
何伯再次替我号了号脉,留下了一大罐药汁,交代兰子用这药汁兑了温水,替我擦洗受伤的臀部,还留下了药膏,让兰子替我涂抹伤处,三个时辰涂抹一次,连涂七日,还说保证半个月后我的棍伤就会痊愈,到时候好的连疤都看不出来。
我这会痛的要死要活,还管他会不会留疤呢。
兰子哭的不能自己,都不知道对何伯的吩咐听进去了多少,她还能为我清洗伤口涂抹药膏吗?
好在我听到了清水的说话声,她吩咐木槿与木棉前去打水,原来回家探亲的清水与木槿、木棉都回来了。
回来就好,这院里又有了人气,不再是我和兰子两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