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习惯性地给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态度很随性。或许只有在对着这个男孩的时候,她才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自然流露,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特别。自从那次摊牌之后,Denson真的就如承诺得那样放手追求她,而她也只好被迫照单全收。但庆幸的是,这样的转变并没有令他们的关系变质,也许,甚至还让他们之间变得更为紧密了。
“嗯啊,当然要去啦!”
Denson也毫不客气地回抱对方,还亲昵地伸手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子:“我只是顺道过来一趟,难得充当一回信差而已。”说着,他就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淡蓝色的信封,“喏,今天早上在家里的信箱发现了这个。上面没有邮戳也没有寄信地址,就只写着‘张杨收’,我怕会是什么重要的东东,所以就快递来给你咯!”
“哇,谢谢!Denson你真好!”
张杨笑着接过信封,却在摸到那熟悉的触感之时,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笑容也僵在了脸上。Denson并没发觉什么异样,倒是在对方拆信的同时对厨房里还在吵闹不休的两个人来了兴趣。
“我说根本就是你的改造有问题啦,我看还是把In儿姐移交给别的改造师好一点!”
“你说什么?有什么问题?我看有问题的那个是你才对吧!”
“好啦好啦,你们别再吵了!”终于,Denson忍不住冲了上去,却不想竟是火上浇油,“要我说啊,你们两个都有问题!”
“你在说谁有问题!”这句话是紫星和东方赤共同作用的结果。
“还能有谁?你们呗!”Denson倒是没被同时转向自己的两双眼睛吓到,反而理直气壮地一耸肩,“难道不是吗?In儿都成现在这样了,你们居然还没看出问题来,我看问题最大的就是你们两个啦!”
“应儿(In儿)这样有什么不好?”再一次的异口同声。
“她现在这样有哪里好了?她根本变得一点都不像In儿了!”
“你不懂就别瞎说啦!”尽管跟赤老大有着严重的意见分歧,但外人在场,紫星还是保持着同仇敌忾的态度。“我看哪……”拖长了音,她又转头看向东方赤,“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某些人硬要阻挠In儿姐去相亲!”
“你怎么就是不肯听我的话呢?我都说应儿现在的状况还不够成熟……”
“什么?!你们居然让我的In儿去相亲!”这一回,还不等东方赤解释些什么,Denson就一惊一乍地跳了出来。
“是啊,相亲怎么了?应儿没跟告诉过你我们的改造计划吗?”
“什么怎么了?你们怎么可以没经过我同意就让In儿去相亲?”
“我说Denson,我正在跟赤老大讨论正经事啦,你别进来瞎掺和行不行?”
“嘿,你这话算什么意思?你们现在讨论的可是我家In儿诶,难道我没权过问吗?”
“应儿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怎么?她向来都是我家的啊!不服气啊?”
“……”
于是,战火开始在这三个急躁的人之间拉开帷幕,他们互不相让,吵得面红耳赤,直到……
“啊……”
张杨突来的一声尖叫终于浇熄了他们彼此间的水火不相容,三人同时收声一齐望向客厅,几乎都是本能地唤出口:“应儿(In儿)!”却只来得及抓住一抹飞奔上楼的背影。
“In儿姐……她怎么啦?”
众人呆愣许久,最后还是紫星打破了沉默,她看看身旁两人,略显不知所措。
“对了,信!”
或许是被这句话点醒也或许是看见了掉落在客厅茶几上的卡片和信封,Denson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冲上前急切地拿起那张淡蓝色的邀请卡,只见上面寥寥写着几行字:
“杨杨:
我回来了,期待明天晚上6点能与你在皇甫酒店顶楼的餐厅一聚。
你失踪已久的朋友君若寒上”
“怎么会是他!”
Denson吃惊地呢喃一句,看着最后的落款出了神。而他身后的东方赤和紫星却是更加莫名其妙了,禁不住面面相觑。
“所以……这个叫君若寒的是谁啊?”
张杨蜷身坐在床上,紧紧环住双膝,头高高地仰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控制住那就快夺眶而出的泪水。
六年了,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曾经为了六年前的那个草率约定流过多少的眼泪,所以她告诫过自己,绝对不会再为了相同的事伤心,至少,不可以再为他掉眼泪!只是好难,真的好难!不去想他已经很难,忘却更是不易,何况,还有那枚戒指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过往的一切。是的,戒指!这该死的戒指!
想到这儿,她负气地扯下左手小指上一直被自己当成宝贝一般呵护着的尾戒,不多加思索就掷了出去。戒指重重地摔上墙壁,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掉落于地一圈圈地打转,银色的光芒从那旋转着的戒身散射出来,好看却也冰凉。
就在尾戒最终安静地躺倒之时,张杨眼睛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了门口三只黑咕隆咚的球体。转过头,就看见三颗头颅惊惶失措地退至门背后,紧跟着便是一记响亮的撞击声,接着就传来一声极轻的嚎叫。
忍不住莞尔一笑,她用足够大的音量说道:“别躲了,出来吧!”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来,扭扭捏捏地出现了三张略带点羞涩的脸孔,分别属于:四肢均趴跪于地成匍匐状的Denson、半蹲下身正满脸痛苦地抚着头的紫星和双手插在口袋里酷酷地站在一边的东方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