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在楚府呆了那么多天,却只查到所以人都知道的事实?”他干笑了两声,拍了拍手,“好,好,好。”连连好了三个好字,且一声比一声延长。
寒晓将衣衫拽的更紧了,松开,又拽紧,反复了几次,她才诺诺开口:“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好一句办事不利,你做了什么,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本王吗?”一句冰冷如水的话当头浇了下来,不安随之而来,难道王爷已经看出她和楚亦杉的不同寻常了吗?思及此,心中陡然生出几分悍意,主子是绝对不容许手下动情的,是她错了吗?
“自去领罚吧。”他顿了顿,沉声道:“但愿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本王不希望还会有下次。”
语毕,便不再给她辩解的机会,双腿无形之间已经移出了数米,在寒晓抬起头时,只见到一点若隐若现的黑点。
主子的武功是越来越精妙了,只是抬眼的功夫就瞬移到了数米之外,她们根本就望尘莫及,即便她们四人联手,恐怕也是连主子的衣衫都沾不着。
抬起早已酸麻的双腿,木然起身去领罚,这一段鞭刑下来,只怕一个月都是下不了床,她与楚大哥,许是无缘再见了……
日头渐升,但四月旬的阳光仍是没多少暖意,身上还是凉嗖嗖的感觉。
朝堂之下,人头攒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杂乱的说话声,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帐帘后徐徐走了出来,脚步虚浮,忽轻忽重。
沧桑的容颜上今日却显得容光焕发,足有年轻了十岁,南宫义天高高的冕冠前后珍珠穿成的幕帘随着他的走动,不停晃动着,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龙袍往前一甩,人已经正襟危坐到了高高在上的龙椅上,长年在这高位上的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底下的官员纷纷跪下来行了大礼,礼毕,一名官员上前大胆觐言,“皇上,最近男婴案闹得人心惶惶,臣恳请皇上全城搜捕,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是呀,皇上,老臣膝下唯一的独子也被那可恨的贼人偷去,这叫老臣怎么活呀,还请皇上下旨搜捕呀。”右相莫惊云也跟着上前附和道,眉间尽是痛色。
南宫义天搁在龙椅上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眉头紧锁,神情阴晴不定,“朕不是已经派刑部着手调查这件事了嘛,为何今日你们还要闹到朝堂上来。”
话落,便见大殿外一抹身影快速走来,“皇上爱民如子,今日难不成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万民痛失孩子,而对我们东齐国怨声连连吗?”人还未到,一句话已经抨击在殿内所有人的心中,空旷的大殿上仍有回音在周旋。
静,鸦雀无声的静,殿内一批官员无声的抹了把冷汗,这云安王可是公然挑衅龙威啊,当中一些人更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观战,谁也不曾出来多说一句。
南宫义天满目震怒,心中憋着一口气,可却又无法反驳,只能恨恨得看着他最疼爱的这个儿子还会说出什么话来气他。
人影已走到殿内,今日,是他第一天入朝,锋眸划过一片冷色,他淡淡的挑起眉,迎上主位上的人,行了一礼,还不等南宫义天开口说免礼,倒自己先起来了,狂妄无比。
“儿臣多年未曾回宫,若有失礼之处,还请皇上谅解。”他的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便是说在外面野惯了,回到宫中,也没人教他宫规。
他这么一说,南宫义天反倒不好指责于他,眸中含了笑,“皇儿无须多礼,朕准许你今后上朝免跪拜之礼。”
话落,却也震惊了所有大臣,看来皇上对云安王不是一般的疼爱啊,今后这储君的位子怕是非他莫属了。
“儿臣谢过皇上。”南宫凉不冷不热的谢了旨,目光掠过殿内的大员,停留在屹立人群中的那抹文雅无双的人影上,他就是左相蓝晨飞吧,这么一个温润如水的男子,怎么会看上一个相貌奇丑的女子呢,这上面,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此人,恐怕隐藏极深。
收回那似不经意的一撇,漫不经心的问道:“皇上,大臣们都还等着您下旨搜捕全城呢。”他长眸微眯,静静等待着上方人的回答。
“如此,就按皇儿说得吧,杨维,还不拟旨。”他疲乏的挥了挥手,手指抚上了鬓角,带着几许不耐。
立在南宫义天身旁的杨维领了旨意,不敢耽搁,快速退了下去。
一场朝堂争议,便由此落了幕,莫惊云对南宫凉却是万分感激,若他的孩子能因此获救,今后,他一定力保云安王登位。
蓝晨飞从头到尾都置身事外,不曾站出来说过一句话,眸光瞟过云安王惊为天人的姿容,隐晦不明的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
路经尚花园,鸟语花香,万花芳艳的景致并没有感染到他。
算算,已是多日不曾见过母妃了,他该去看望一下,在他心中,他的母妃便是他唯一的信念了,生于帝王家,他怎敢奢望父母的关怀,唉,阿海这般的不懂事,若是让母妃知道他偷溜出宫,又该操心了。
走到半路,南宫凉忽然止住脚步,他是否该去看看那正得父皇盛宠的玉妃呢,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手段,夜夜恩宠不断。
呵呵,他勾唇冷冷一笑,便朝玉淑殿急步走去,水墨色的衣袍在他行走之间,如一幅画在风中乱舞。
玉淑殿外的空地上,此时围满了一群宫女太监,正中,一名满头金钗,手中套着尖锐护甲指套的华丽裙衫女子,手执青瓷茶,惬意的端坐在靠椅上,脸上精致描画着妖娆的上挑凤眼妆,拉长了她原本平淡无奇的一对眼睛。
她的目光闪过狠毒的光芒,一脸厌恶的注视着那被五花大绑在长凳上的宫婢,讪讪笑着饮了一口茶,冰冷无情的话语缓缓落下,“用刑。”
那被绑着的宫婢无声的落着泪,嘴中塞着一团白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清秀的脸上苍白如纸,不断的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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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还记得杨维吗?前面出现过的,长着阴阳脸的杨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