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小院也挺热闹,十八皇子已经救出来了,太子陈青堂和何贵妃也带到了小院,却见他们俩人打的可厉害了,太子把何贵妃的门牙打掉了两颗外加撕碎了她身上的罗裙,而何贵妃把太子的脸抓花了还扯乱了头发,像个疯子。
陈青墨没有阻止,毕竟天作孽犹可违,人作孽不可活,他们自作孽,怪不得别人。
翌日。
金辉金谷带领辽源山的五千子弟兵集结在京城,准备大力反击,青狼众狼士全部到齐,小院只留下悠心许诺苏菲大宝看家护院,其余人全部随时待命,就等陈青墨一声令下,便冲进皇宫。
褚乔突然觉得莫名的兴奋,终日的奔波劳苦就要做个了结了不是吗?而对待楚原险被强奸的褚乔更是要把这账一并算了。
丑时,鸡叫一片,陈青墨便一声令下,带着褚乔柏凡等十余人首当其冲,其余共分五个级别,一层一层的杀入皇宫,制服了一层后换上皇宫侍卫的衣服跟随其上,直往朝堂逼近。
这一切只是在解救冷宫老皇帝的时候费了点功夫,没有了夏子明的短剑威胁,一切进行的顺顺当当,严谨的没有一丝漏洞,以至于上早朝的官员没有发现一丝不妥,个个在门口排队等待上朝。
今日是夏芷兰代替楚原出朝的第十天,古代女子不得干政,她每日坐在龙椅的一侧,用一柔白的纱曼遮挡,听太监宣听个官员的奏折,如有疑问及时禀告。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夏芷兰这些日好似特别的疲惫,众官员看不到她的面容,但从那慵懒无力的嗓音也可以听出她的苦闷。
“臣有奏!”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正一品的太傅安然。
其实古代所谓的“三公”多为大官加衔,表示恩宠而无实权,平日里的安然话很少,多为墙头草的角色,很少开先例。
夏芷兰本来已经站起了身,一看是安太傅,便又蹲坐了下来,诧异道,“太傅何事?”
“自古女子不得干政,皇上已经有数月没有上朝,楚将军未请假也数十日未来朝堂,西甲是要灭亡了吗?轮到一届妇人主持朝局?”
安然的一番话把夏芷兰噎的够呛,她皱了皱眉头,隔着纱曼看下跪在正堂的安然,不悦的质问,“安太傅是在责骂本宫吗?本宫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后,是你一届太傅说指责就指责的吗?当然,本宫知道吾乃一届妇人不该来到朝堂之上,但当下皇上病重,楚将军多次觐见让本宫代为转告请假,皇上身体欠佳,说句话都困难,无奈把朝堂之事交与本宫,就是不愿看天下百姓疾苦,好让本宫坐镇朝堂为他转告一切事宜,这难道不应该吗?”
“是否皇上半年、一年、两年不上朝,皇后娘娘都替他顶着?这传出去还不让世人笑话。”
“太傅所言甚是,今日不论如何,众大臣也要见上皇上一面,不若其心难安!”从文官列第四行走出来的刘天成开始附和,他甚至没有抬眼看一眼朝堂上的夏皇后,只是有些惧怕的望了一眼身旁的安然,想他也是在叨念此人究竟是睿王还是南仲大帝又或者是安太傅?
夏芷兰一看走出接话的人是阳安省巡抚刘天成,顿时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周身的冷气散出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大字,“刘巡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话的意思很明显,刘天成是她的人,难道他今天吃错药了?
“回禀皇后娘娘,微臣很清醒,今日朝堂官员除了楚将军,无一不落的全部聚齐,就是为了见皇上一面,不若其心难安,众臣定跪拜至皇上出朝!”
夏芷兰气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今日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难道就预示着这群奴才反了天了不成,恶狠狠的出口,“大胆!皇上病重,不便早朝,本宫说了几遍了。”
众官员本有小部分的站立不动,后来见刘天成等夏皇后一党也反了水了,顿时也跟着跪拜下来,一屋子的人跪着不作声,那意思就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芷兰气愤的用手指敲打凤椅把手,猛地站起身,咒怨冷漠的看了一眼台下的众人,便被太监扶起要退朝的模样。
“母后且慢!”
夏芷兰顿住,回身看向来者,陈青墨一袭杏黄色大襟马蹄袖的皇子朝服,明晃晃的步入朝堂,对着夏芷兰浅浅的行了礼。
看来今日是热闹了啊,夏芷兰看到陈青墨的刹那心要碎了一地,冷漠的回答,“吾儿何事?”
“儿臣只是想问,父皇现在何处?儿臣和众官员一样期盼能见上父皇一面。”陈青墨淡淡开口,唇角挂着阴佞的笑容。
“你父皇病重,在养心殿安心养病,因所患麻风病,所以不便早朝!”
众官员一听麻风病,惊恐的面面相觑,谁不知道那病要是被传染上,就让家人买好棺材等死一条路了。
陈青墨冷哼一声,心想你就编,我看你能编到什么时候,顿时侧了下身,绕过众官员来到朝堂前,似关切到,“那请问母后,现在父皇现状如何?”
夏芷兰重新坐回了凤椅之上,看着刘莹菲当年在冷宫生下的儿子,如今已经长的相貌堂堂,待看着那相似的眸子还真让人讨厌,但看下面官员寻求答案的表情,支支吾吾回答,“你父皇说不了话,还咳的厉害,多次咳血!”
陈青墨张狂大笑,质问出声,“母后确定父皇所患乃麻风病吗?”
夏芷兰突然被陈青墨这阵势给吓住了,有些气恼的拍了拍倚把手,呵斥道,“无礼!”
“麻风病至上届先皇到今日,过去有八十载了,这是一种接触性传染病,早期皮肤多为斑疹,伴有发热感冒等症状,而后慢慢的掉发掉眉,鼻唇肥厚,耳垂肥大,到最后导致严重的残废畸形直到死去,但凡传染上便无法医治,跟咳嗽咳血一点关系都没有,别告诉儿臣,母后见多识广、母仪天下连肺病跟麻风病都分不清楚!”
陈青墨说的清楚,当然一些专业的名词还是跟褚乔学的,但说出来的道理足以让众人信服。
夏芷兰却是不知道麻风病究竟是怎样一个发病过程,这么恐怖的传染病大都女子只是知道个名字,今日为了让众官员惧怕就信口胡说了出来,现在被陈青墨顶的更是说不出话了。
短暂的沉默,夏芷兰歉意的开口,“是么?母后受教了,本宫也是听那混账御医所说。”
陈青墨挽了一下熨褶素接替的马蹄袖,淡然开口,“既然如此,那请母后把父皇请上朝堂,今时今日我们要见父皇一面,至太子被问斩后,这位子就一直悬着,总不能以后也让年迈的母后如此劳心。”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夏芷兰老了,五十多岁了,十三岁跟老皇帝,尽管那时候他还是一届小王,到现在她也终是人老珠黄了,这陈青墨当真是想气死她么,混账东西。
“你是想谋朝篡位么?”
众官员一听夏皇后说出如此惊人的话,全都怔怔的看向陈青墨。
陈青墨淡笑一声,愠色解释,“现是西甲成朝以来五朝第三十一年,历朝历代以来都乃”陈“姓,而我贵为西甲朝第六皇子,不改朝不换姓,即使做了太子接替父皇做了新皇,也是秉着陈氏列祖列宗的思想把西甲发展壮大,何来谋朝篡位一说,要说谋朝篡位,儿臣觉得楚将军更有嫌疑呢?”
“你!”
“儿臣,说的不对吗?楚将军前些时日替父皇上朝,坐在正堂龙椅之上,对众官员指手画脚,胁迫众人联名上书,废西甲做新皇,就连黄袍都做好了,不是谋朝篡位又是什么?”
夏芷兰的身体颤抖个不停,这陈青墨是摆明了要来个鱼死网破了,又看了眼堂中跪了一地的官员,想做最后的尝试,短暂的结声之后喊到,“匡爱卿,有何高见!”
匡厚照是位三品的参将,一直以来在楚原的手下办事,这官位也是楚原替他谋划而来,夏芷兰就是靠着这一层关系,想让匡厚照为她多说句话。
匡厚照长的牛高马大,却是个做武将的料,忘了一眼朝堂中的众人,因忌惮楚原的雄威,便结结巴巴开口,“六皇子……所言甚是,但陈姓即位西甲五朝以来,连年的战争,百姓民不聊生,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楚……楚将军爱民如子,依百姓所想,念百姓所愿,就……就算得了西甲,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等大不敬的话说出来,让众官员纷纷嘟哝叫嚷,“什么话,你对得起先皇的教诲吗?”
陈青墨默然的轻笑出声,帅气的走到匡厚照的面前,一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望着朝堂的夏芷兰淡淡开口,“水深火热吗?我看匡将军过的非常的如意啊,听说您府邸里的男宠多达百名,个个都是低眉顺眼,搔首弄姿,尤其是那个叫”枫骨“的,啧啧,那模样天生透着一种女性娇媚,看一眼就让人欲火中烧!”
陈青墨一席话,说的众官员羞红了脸,说的匡厚照冷汗淋漓,外加被陈青墨拍过的肩膀,外人看上去很亲昵手劲不重,此刻却火辣辣的疼。
匡厚照摊了,匍匐在地上在不敢二话。
夏芷兰白了一眼地上的匡厚照,心想那没出息的寒颤样,并没有就此觉得羞辱,扯着嗓子喊到,“汪太师,你说。”
汪太师跟安然算是一类人,以往都是随风而飞,随众人如何折腾,今日听夏芷兰喊到自己的名字,吓的一阵哆嗦,结结巴巴道,“微臣……臣……”臣了变天,连个屁都没放出来。
陈青墨转身来到汪太师的身边,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嗓音嘟哝,“别紧张,汪太师,青墨知道您老爱妻如命,对待夫人忠恳的态度,让青墨信服不已,只是不知,今早您老吃饭了没有?”
陈青墨这么说不就是说他惧内吗?当然众官员也是知道的,被陈青墨当众说出来,汪太师的老脸都没地装了,看着众人满怀深意的讪笑,只能兜着。
“李爱卿,可有话说?”夏芷兰不愿就此失了气焰,把她自认为还算老实的从一品九门提督给捞了出来。
“这……”李元丰抬眼看了下朝堂上的夏芷兰,后又哆哆嗦嗦的瞅了眼一旁的陈青墨,两方势力都不能得罪,正在踌躇的时候,陈青墨背着手帅气的走了过来。
“微臣无话!”
“嗯!?”这个声音来至夏芷兰,她一把扯了面前的纱曼,再也不管什么颜面了,握紧了拳,双目圆瞪的盯着下面的李元丰。
“微臣……觉得匡将军所说有理!”最后紧要的关头,他居然选择了站在夏芷兰这边。
这个没眼力的老东西!
陈青墨已经缓步来到李元丰的面前,惋惜般的揶揄,“没想到堂堂九门提督李大人,被一妇人的一句冷哼就吓成这般模样,多年来您只有正妻一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老多么的清廉呢,哪知您失了男性雄风,终日像只站立不起的病鸡,青墨也是后来才得知内情,咳,真为你感到可怜,只是不知您那一向风流潇洒的儿子李海,他是您的种么?可悲,可泣也!”
“你……你……”李元丰被陈青墨说的老脸发红,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门口进来两名侍卫把晕倒的李元丰扶到了一边,官员们则在议论陈青墨所说的话,没想到一向威严势力的李提督居然没有性能力,让人何等的惊讶!
夏芷兰等被陈青墨的重重诋毁,气的再也说不出话来,干脆也加以效仿,装晕!
说着,她揉了揉额间,装作很无力似的说了句,“头……好晕。”接着脑袋一歪,身体一下摊在凤椅之上。
晕的还挺像!
众大臣慌了,个个踉跄的站起身,惊慌的大叫,“皇后……皇后娘娘!”
陈青墨轻谩的咧咧嘴,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制止了众大臣的慌张举动,慢条斯理的开口,“不要慌张,母后头晕是老毛病了,不刻就会醒来。”
众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顶撞陈青墨了,心想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爱好,指不定被他打听了多少,真要是被他当众说出来,以后老脸都没地摆了,所以全然的整齐排列站到了原来的位置。
陈青墨心里笑开了花,心想褚乔这主意尽管很馊,但确实很好用,他冲着装晕的夏芷兰扯出一抹讪笑,淡淡开口,“来人!”
却见穿着六品带刀侍卫服的木云走进朝堂,只对着陈青墨行了礼,“末将已经查清,皇上现被关在冷宫。”
“什么?冷宫啊!”却听见众大臣纷纷议论的声音。
夏芷兰一听“冷宫”心下一惊,但依旧紧闭双眸,装晕。
“不过众臣无须担忧,青墨已经派人把父皇解救了出来,不刻,父皇就会来到朝堂,青墨倒要问问,父皇是否把政事交与母后处理!”
夏芷兰的心似火在烧,现在又被浇了点热油。
陈青墨瞅了瞅堂上的夏芷兰,接着往下说,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可能众大臣还未知,父皇是被楚原关在冷宫,已经数月有余,楚原却没有生什么病,他一直住在父皇的养心殿,每日的在后宫找女人,据说跟皇后娘娘的关系非比寻常,根本就不用请什么假。”
陈青墨越说声音越小,还特意换了称呼,夏芷兰一直密切的关注朝堂的情况,耳尖的算是听到了。
却听众官员一阵嘘声。
“你胡说……”夏芷兰“噌”的一下站起身,原本就满是褶子的老脸纵横,低胸的艳红色朝服,一起一伏。
“哈哈……”陈青墨大笑,夏芷兰就算被气死他都不会心疼一点点。
“青墨就说吧,母后长患头晕病,不刻就会醒来。”
“你……你……”夏皇后气的想撞墙。
陈青墨定了定神,实在懒的在她斗了,现在整个皇宫已经被他所控制,干脆长话短说,“去把父皇带来。”
木云默然的站起身,出了朝堂门。
老皇帝陈荣被木云和褚乔一人一手搀扶了进来。
现在的褚乔一袭明黄色的皇家侍卫服,黑色高尖的盔帽映衬的她身材修长挺拔,清秀的面容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一抹如沐春风的淡笑晃得众人痴傻了一般。
夏芷兰心狠就如给白雪公主吃毒苹果的后母,她一眼就看出了褚乔的女儿身,她更见不得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一丝嫉妒愤恨的怨气像毒瘤一般种在了心里。
老皇帝陈荣被扶坐在了龙椅上,自然,夏芷兰的凤椅挪到了堂下,跟众官员在一起,尽管她心有不甘,但面上的样子定要做实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子行大礼跪拜。
老皇帝坐在大堂之上,俯视着场下的臣子,皇家惯有的霸气油然而生,他哆哆嗦嗦的从怀间掏出一份早已撰拟好的文书,让侧边的太监宣读。
“予闻皇天之命不于常,惟归于德。西甲授朝,荣授墨,时其宜也。天厌我五世,垂变以告,惟尔罔弗知。予虽不明,敢弗龚天命、格有德哉!今踵甲朝旧典,禅位于六,庸布告遐迩焉。”
褚乔听出来,这是一封让位书,老皇帝陈荣把皇位传给了六皇子陈青墨,并且即日退位。
突然觉得很沉重,但这对陈青墨是好事,这一直是他所想不是吗?
“不可!”早就按耐不住的夏芷兰终于反驳出声。
“退朝。”老皇帝不顾夏芷兰的反对,在褚乔等的搀扶下站起身一副退朝的模样。
众臣见状颌首行礼,纷纷倒退着出了朝堂门。
“皇上!”夏芷兰见状,一个快步的闪身,来到了朝堂之上挡住了老皇帝的去路。
木云摆出救驾的模样,把老皇帝护在中间。
陈荣见状又坐回了龙椅上,想他一生混沌,对后宫的女人管制松散,让夏芷兰的势头愈趋愈猛,不顾朝堂之上,出声反驳,顿时凌厉的眼眸射向面前的夏芷兰,淡然开口,“朕何曾亏待过你,让你如此的恨?”
听到陈荣如此相问,夏芷兰哭了,掩饰不住眼眶的泪水,狠声质问,“没有吗?皇上,这么多年臣妾没有孩子,难道不应该怪到皇上身上吗?你当真臣妾不知吗?臣妾为您得了天下,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忌惮夏家的势力,麝香珠、红花叶、水银,还有每日饭菜中的浣花草,您说是为我好,怕饭菜有毒,难道你当臣妾不知道吗?这些都是不孕的药啊,我跟随您多年,只为要个孩子,现在臣妾老了,膝下无儿无女,为什么刘莹菲那个贱人就能得到你的爱,还能有如此出色的儿子,你让臣妾其心何甘?其心何甘啊?”
“那你就跟楚原串通好了,谋朝篡位吗?云玲是个傻子,朕待她那么好,她却着了你们的道,幸亏那日的毒药朕未喝,不若早就见阎王了,现在的西甲早就落入了楚原的手中,你让我如何再见列祖列宗,我爱莹菲,因为她不像你这般毒辣,她待你如亲姐妹,你使计说他跟周通通奸,还谋害她腹中的孩子,你以为朕不知吗?你个恶妇!”
褚乔在阻挡夏皇后疯狂的空挡,看了眼堂下的陈青墨,他紧闭着双眸双手紧握,褚乔看出他在颤抖,她知道他内心很多疑问,正好解开不是吗?
她的青墨,不幸身世,让人疼惜的可怜人。
“哈哈……恶妇……我是恶妇!皇上,臣妾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啊!三十多年的相伴啊,您有多少天是陪着臣妾的,你还记得吗?臣妾记得,迄今为止才九十九天,百天都不足,我还贵为皇后,说出去让世人笑话,但现在臣妾不怕了,臣妾手握兵权,还有一个天生神勇的弟弟,我们要废西甲自已得天下,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褚乔一听慌了神,一把擒住正在癫狂状态的夏芷兰,对着堂下沉声的陈青墨喊到,“青墨……”
陈青墨半天才站起身,缓步走上朝堂,对着夏芷兰就是一大耳刮子,“这一巴掌,是为天下百姓而打,你贵为一国皇后,理应母仪天下,事事秉公论处,你却嫉妒害人心狠手辣!”
“第二巴掌,是为和娘亲一样的女人所受的屈辱煎熬而打,你说你枉害了多少无辜少女,还有多少胎死腹中、永不瞑目的!”
“最后一巴掌,是为娘亲腹中的胎儿而打,尽管他安全的诞生了,但是你一样该打!”
三个巴掌打完,夏芷兰的嘴角已经殷殷渗出了血迹,却见她露着沾满鲜血的牙齿对着陈青墨一记讪笑。
这个笑!真恶心。
“你以为你那神勇的弟弟还会来救你吗?你以为你们手握兵权就可以为所欲为谋朝篡位吗?你以为我们都会死在你这个恶妇的手里吗?你以为你配得到父皇的爱吗?”
“怎么?”夏芷兰满似疑问的盯着陈青墨,全然害怕惊慌的表情。
“谁说只有手握兵权才能撼动西甲众神兵,你以为个个将士都愿如你一般害人甘做卖国贼吗?我干脆直截了当的告诉你,你那神勇的弟弟已经被关进了天牢,别担心,你会陪他一起。”
语毕,陈青墨对身旁的木云摆了下手,顿时夏芷兰被带了下去。
“青墨,兵权怎么回事?”
褚乔糊里糊涂,云里雾里全然不知陈青墨背地里搞什么。
陈青墨并没有回答褚乔的问话,抬头对着龙椅上的陈荣,肯定的疑问出声,“狼玉是你的吧?”
陈荣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低垂着头,可能还在回味夏芷兰的话,无力的抬头回答,“那是先皇的遗物。”
“你在那段最爱娘亲的日子,送给了娘亲一块狼玉是吗?”
陈青墨看着眼前英俊帅气的儿子,比她娘亲多了一份英气,但那眸子却相似极了。
“狼玉是你娘走的那晚我让周通给她的,我爱她一直都爱。”
“哈哈,你既然爱她,你为什么跟夏芷兰一同羞辱她,把她打入冷宫!”
陈荣突然浑身颤抖,紧张的大声反驳,“不,你不懂,我那是在救她,那时候夏家势力太过强大,我就是一届伪皇帝,不能公然反抗夏家的命令,夏芷兰妒忌心重,她嘴上说跟你母亲乃结拜姐妹,实则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措施,我只有把满怀的爱掩盖,所以我花天酒地,夜夜笙歌,把你母亲打入冷宫究竟是为了救她,先皇说狼玉有一个秘密,我终日的看,也不明所以,但我在你母亲走的那晚让周通交与她,为的就是希望那东西能在关键的时候救她一命。”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把莹菲送出宫的消息被夏芷兰听到,她派人追杀你们,最终留下了你,我为了保护你,所以不得以把你送出宫,让你在外磨练成长,终有一日会把西甲壮大,你有你母亲一般相似的眸子,更遗传了她内心的那份坚定信念,父皇没有看错,这皇位非你莫属!”
“哈哈……”陈青墨狂笑出声,褚乔知道,那是心痛的缘故。
“我才不要做这破皇帝,我不稀罕,我事事求精,比常人费劲心力,不是为了做这狗屁皇帝,我就是要亲口问问你,你那般的对待娘亲究竟有没有爱过她?有没有在乎过?现在我知道了答案,我可以替母亲谢谢你,她的爱并没有付诸东流。”
褚乔突然觉得心好痛哦,她体会到青墨的苦楚,还有那远番痴恋的女子刘莹菲,那狼玉定是刘莹菲交与陈青墨的小姨刘盈雪的,后来就转到了肖俊的手上,最后二人比翼双飞,正好如愿的把狼玉交到陈青墨的手上,怪不得见青墨每日对着狼玉发呆,那里并没有所谓的万千财富,实则只是一个在特别时候动用三十万西甲将士的兵符而已,这是先皇的遗物,他定是看出了夏家和楚家的狼子野心,为保西甲永存遗留了狼玉。
“乔,走!”陈青墨拉起褚乔的小手,理也不理身后的陈荣大步而走。
“你想让西甲灭亡吗?你对得起先祖吗?”身后传来老皇帝陈荣的大喊。
“传给太子吧!”陈青墨想,经过这一系列的挫败,太子定能收心好好的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胜武元年,西甲六朝太子陈青堂即位,改国号甲为嘉,誉为世代繁荣嘉祥之意。
“宣!西甲五朝皇后夏芷兰,串通奸人谋朝篡位,陷害忠良,即日问斩!”
“宣!西甲五朝罪将楚原,身为镇国大将军,携皇后夏芷兰谋朝篡位,陷害忠良,即日问斩!”
褚乔求着陈青墨保全了楚原和夏皇后那两大家子,无作恶着终生为奴,作恶着刺字发配边疆流放。
夏芷兰并没有等到挨那一刀,夜半便撞死在天牢的铁柱上,鲜血顺着额间流了满脸,却还带着一抹安心的笑容。
褚乔想,心死了,就放心去吧,至少她还爱过。
翌日。
这是楚原问斩的时间,在京城人口众多的集结地设了法场,曾经响当当打过无数胜仗的楚原要被问斩了,众多的百姓围了大大的一圈,看着身穿“囚服”头发凌乱、浑身泥污的楚原跪在搭台之上,没有生气。
楚原的一双右手完全的萎缩,那是捏死小黑的后果,那条被小黑咬伤的腿在救治及时的状况下算是保住了,但腿上的皮肉被割,为的就是禁止血液的快速流动,但看现在那条腿,就剩一细细的骨头架子。
而那夏子明在被木云所刺的一剑,洞穿了身体,当场毙命。
青狼功夫好的兄弟今日全副武装带好了拿手的兵器暗箭,穿着各色的便服混在人群中,因为楚原还有一些残党余孽,定会在今日拼死搭救楚原,正好趁机一网打尽。
褚乔身穿一袭白袍,清丽的容颜没有化妆,像个多情的公子哥,她跟陈青墨站在搭台的一边,温柔含笑的望着众人。
不怕他们不来,因为江湖多义气,楚原多少算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有得。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监官从竹筒中拿出了死牌,一下甩到地上,伴随着竹牌弹跳的空挡,行刑手举起了大刀。
就当行刑手把刀高高扬起,准备落下的时候,同时从人群中飞出十多个身穿便服的男人,口口声声喊着,“将军!”出手的暗器一把打掉了行刑手的手腕,大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却见监官吓得一下钻到了桌子下面,嘴里大声喊到,“劫法场啦!”众百姓也惊慌的乱叫,顿时法场乱作一团。
众多男子行动迅速,青狼兄弟被百姓拥挤着,还未来急做出反应的时候,一人一手撑着楚原的手臂飞出老远。
“来了。”褚乔跟陈青墨对视一眼,顺势追了出去。
木风木云跑的飞快,仅次其后,跟后面的男子打斗着。
陈青墨见褚乔不会轻功,还非要跟着,便携她一起动用轻功飞在后面。
一来一往,那帮人因为撑着重伤的楚原,不好运作,不多刻就只剩下楚原和另外两名了,一名是楚原的副将赵方,一命是楚原的堂弟楚晫,赵方背着楚原,楚晫垫底。
褚乔和陈青墨早在先前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对京城的一切地理位置进行了摸索,现在就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终于在追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前方的三人跑不动了,被逼在了一个两面是居民房的死胡同里,其实后方的陈青墨也累够呛。
褚乔两下从陈青墨的怀里跳了下来,拿起腰间的佩剑对着没有生气的楚原一指,张狂的说了一句,“还不束手就擒!”
“将军,对不起!”赵方把楚原放下来,对着楚原的肩膀点了两下。
现在褚乔才明白,搞半天搭台上的时候楚原没有一丝生气是因为他被点穴了,这点想的很周到,尽管他受伤在身,但毕竟功夫高深。
楚原猛力的咳嗽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心疼的看着面前被刺的如血窟窿一般的俩人,无力的开口,“不该来的!成王败寇,本将不觉得丢人!”
“将军!”楚晫和赵方抱着楚原呜呜的哭。
这哭声听瘆人的,褚乔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有点残忍了,正当她犹豫的空挡,那右面的民房门突然打开了,还钻出了几个小小的人影。
“妈咪!”大宝看了看眼前的架势,冲着褚乔怯怯的喊。
他这一喊不要紧,让一旁的赵方突然反应了过来,从众多孩子当中,一把扯了大宝擒在胸前,那佩剑也抵上了大宝的喉咙。
“哇……妈咪!”大宝只有五岁,一看脖子上的利剑,吓的哇哇大哭。
“大宝……大宝……”褚乔也慌了,看着大宝小小的脖颈渗出了血丝,她悔恨交加,心想怎么没把大宝看好呢。
跟大宝一同出来的几个孩子再也不顾什么兄弟友情,全都撇下大宝吓跑了。
“呜呜……妈咪,救我!救我!”大宝接着哭,哭的褚乔的心拔凉拔凉的。
“放了将军,不若我杀了这伢子!”赵方恶狠狠的开口,那利剑又深了几分。
“别……等一下!”褚乔转身看向陈青墨,“青墨,大宝……呜呜,我也不活了!”不多刻小眼睛都哭红了。
陈青墨相较来说冷静多了,淡淡的开口,“你不想想,就算我放了你们,刚坐上皇位的陈青堂会放了你们吗?你们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束手就擒,我饶你们俩个不死!”
“哈哈,笑话,我们三兄弟死也死一起。”楚晫揽上赵方的双肩,宣誓一般。
褚乔两眼一白,这种人在现代都绝种了。
木风木云站在一旁盯着小大宝和楚原,盯了好久不说话,突然纳闷道,“我怎么发现大宝跟这恶贼那么像呢?”
他这么一说,褚乔也愣住了,怪不得以前就觉得大宝像个人,今天才发现还真是特别的相像,一个小版一个大版。
“呀!”褚乔惊讶的大叫。
楚原反应过来,他也认出了女扮男装的褚乔,呲牙道,“看什么,他是你跟陈青墨的野种,别指望用这种方法让我放了他!”
“不,我不是妈咪的孩子,我是捡来的!”大宝沉寂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惊诧的大秘密。
木风讨厌褚乔,一直以为老大找了个寡妇,还是从青楼带出来的,今日一听这个爆炸型的消息,也张大了嘴。
“大宝!”褚乔呢喃。
“妈咪,你们都以为我傻,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孩子,刘奶奶告诉过我,我是捡来的,呜呜……”大宝像个没人要的孩子,哭的稀里哗啦。
楚晫却来到大宝的跟前,三下两下的脱掉大宝的裤子,往屁股上一瞅,扑通一声跪在了楚原的面前。
“哥,他是你的孩子,你曾经跟知春姑娘生的!”
“什么!”褚乔跟楚原同时惊叫出声。
“哥,你忘了吗,那个知春是你在边疆打仗的时候,强奸的一名农妇,你给她钱,她不要,却死死的爱上了你,我们打完仗你就没有跟她在联络,后来她生下了孩子找到你,你说是野种便把她赶走了,我亲眼见到过,她生的是个男孩,屁股上有个指甲大的胎记。”
语毕楚晫还扒着大宝的裤子给楚原看。
褚乔没有养过孩子,根本也没帮大宝洗过澡,以至于跟她生活了那么久的大宝,连他屁股上有个胎记她都不知道。
而这个孩子,居然是仇人的孩子!
好巧!
楚原一把打掉了赵方拿利剑的手,端起大宝的小脸左看右看,半天后,傻呵呵的笑出声,“呵呵,是的,像我,也像知春!”
这种感觉是旁人所体会不到的,楚原好色,但没有一位女子生下过他的孩子,以至于快到四十的年纪,还孤身一人,原本想着做奸臣,死也不能连累自个的老婆孩子,所以干脆不要生。
他对知春没有太多的印象,但那个痴心的女子却深爱着他,当濒死的时候,楚原发现还有一个生命的延续,所以他傻笑出声,好歹,他也是个父亲。
知春因为未婚先孕被封建的爹娘赶出家门,没被浸猪笼已经算是万幸了,身怀六甲一路追着楚原跑,等终于找到了心念的人后,孩子也生了下来,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非但不承认,还骂她是淫妇,跟别人生的野种。
知春心碎了,本来想独自把孩子带大,可无奈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养活俩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行乞,可大宝恰在这个时候发高烧,这也就是大宝后来痴傻的原因,她们来到了溪湖县篓子村,听说褚香草夫妇多年没有生育,便把孩子放在了门口,跳海自杀了。
这也就是这个苦命女人的故事,她没褚香草的命好,有个女子穿越来替她养育儿子,但同样联系在一起,为了同一个孩子。
楚原对着大宝的小脸亲了又亲,最后冲着陈青墨说了句,“你说话算话!”快速的拿起地上的利剑,对着自己的脖颈而去……
陈青墨说道做到,放了赵方和楚晫,还听褚乔的,把楚原厚葬了,算是了了大宝的心结吧。
三年后。
雾灵山的瀑布前。
褚乔一手牵着八岁大的大宝,一手怀抱六个月大的陈丝柔,这是她为陈青墨生下的宝贝妞妞。胖胖白白又净净,活脱脱一个小肉球,但是灰常的可爱。青墨已经一年多没有回来了,褚乔知道他要去还一个人情。
他欠戚皓轩的,陈青堂把西嘉打理的井井有条,一遍繁荣,东立和北邑两国又日渐强大,为了助他完成四统的愿望,陈青墨每日在战场上拼杀,只为还那日他在晚飘园成功救出褚乔的一个人情。
褚乔望着景色宜人的雾灵山,神医乐正天在两年前驾鹤仙去了。
老皇帝陈荣找到了青墨的娘亲,那是在一处穷乡僻壤的尼姑庵里,陈荣也留了下来,每日的陪刘莹菲吃斋念佛。
天心跟柏凡,悠心和许诺结婚了,还一人生了一个漂亮的儿子,取名大虎和大狼,因为他们也是青狼的儿子。
小二哥离开了众人,独自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去了。
雁荡五侠的老二跟知心走在了一起,老三不嫌弃被褚乔搭救的如月是青楼女子,俩人和和美美的走到了一起,传扬医术。老四喜欢舞剑,对死心眼的紫心心生爱慕,还在苦逼的追求阶段。
更令褚乔感到兴奋的是,火文那个大傻,居然跟小苏菲结婚了,两年前就为火文妈添了个大头孙子。一切都很幸福,只是她的青墨,你何时回?每日的盼望,褚乔对着那个唯一上山的洞口,痴痴的张望。
又是平常的一天,又是六个月的等待,青墨,你知道吗?咱家的妞妞会走路了,还会咿咿呀呀的喊“爸爸”。
陈青墨用飞一般的速度行着这座陡峭的雾灵山,一切都结束了,东立和北邑已经递了投降书,南仲和西嘉签订了合约,十年之内互不进犯,至于十年以后,陈青墨懒得问也懒得管了。
他回来了,望着瀑布前,那两小一大的三个人影,两行幸福热泪流出,沙哑的嗓音大喊,“乔,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