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坐在最中间,俩个小童坐在两侧,褚乔和陈青墨挨着坐,五个人把整个石桌排的满满的。
画面很温馨,像一对夫妇生了对双胞胎儿子,还外带一个白头发爷爷。
“哇!好好吃,好好吃!这山药鱼烧的好像鱼哦,归我了!”说这话的居然是神医,不知他是不是见褚乔醒来,高兴的忘了形,现在居然用恶狼一样的眼光望着满桌的菜,小碗里的菜堆的像小山。
“不行那是我的,我是病人,应该多吃!”褚乔一把抢了山药鱼的盘子,以前也没发现有那么好吃,被神医一抢越发的觉得它香的不得了。
“不行,正是因为你是大病初愈,所以才要清淡饮食!”神医又抢了回去,几乎把整条山药鱼都赶到了自己的小碗里。
“喂!你瞧瞧这一桌子,有一点肉腥吗?一桌子素菜,还不是清淡饮食,一条山药做的鱼你都跟我抢,哇呜呜……”褚乔一看抢不过,就装哭。
俩个小童抿嘴偷笑,不敢任意妄为,要知道神医平常还是很严厉的,今天却像个老顽童。
陈青墨的吃相反而斯文了很多,他只是小心翼翼的夹着菜,梳洗打扮过后又是一个英俊郎。
他正用他那一对深情的眸子望着褚乔,浅浅的笑挂在嘴角,一边夹着一块茭白往褚乔的小碗里送,还一边小声的安慰,“没关系的,没关系的,等下我去抓只野猪来给你炖了,让你喝猪腿汤,吃排骨肉,卤猪耳朵吃!”
这边正吃着山药鱼的神医顿住了,仿佛在回味陈青墨的话,就差流口水了。
要知道俩个小童年纪小,自已又七十岁高龄,餐餐青素的原因不就是打不到野猪吗?呜呜,我抗议,我也要吃!
陈青墨眯了眸子,看着神医想吃也不敢言的表情,大笑出声,“好吧,也给你吃!”
“给我吃什么?排骨?”神医凑了老脸,渴求的望着陈青墨。
陈青墨伸出右手的食指,玩味的摆了两下,柔柔说道,“不!给你吃猪头肉!哈哈……”
褚乔嘴里嚼着爱心茭白也大笑出声,就连俩个未满十岁的小童都笑了。
可你看神医,非但不怒反而也大笑起来,快活站起身扭着屁股,“我最爱吃猪头肉了,猪头肉真美味啊!”却见四人额上顿时几条黑线,这口味真怪,谁不知道猪头上的肉是最差的,他却高兴的像捡了宝,神人啊!
亥时夜已深。
“又要喝药啦!我今天都喝了两次了!”褚乔嘟着嘴,看到黄色的药汁就反胃。
“喝呀,神医说这是去掉你脑袋里面的脏东西的,不若你还会晕倒!”陈青墨小声安慰,拿着小勺轻轻的吹凉了送到褚乔的嘴里。
“唔……真苦!”褚乔喝完一勺,娇俏的小脸皱的像个苦瓜,小嘴更是伸出舌头大张着,似要把苦味散开。
“快,听话,喝完药,我跟你讲件事情!”
“什么事情?”
“喝完再说。”
“咯”褚乔喝汤药都喝饱了,还顺带打了个饱嗝,这一打,满嘴的苦味,跟吃了蛇胆似的。
“明天我们就下山!”陈青墨收了药碗,坐在褚乔的身边正色道。
“干嘛,我还没有玩够,还没有吃到野猪!”褚乔抗议猛的从石凳上站起,激动的样子好似要跳到桌子上去。
看来睡了三天,精神头更足了,像插了电一样。
“哎,你坐下,柏凡他们还在山下等我们,我们已经浪费了三天了,京城之事迫在眉睫,既然病好了,就必须要走!”
“你看神医人那么好,他肯定舍不得我们,我能感觉到他把我们当成孩子,你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我的救命之恩还没有报答!”褚乔爱上了这个地方,人杰地灵,尽管这里只有三个人,但一提要走,她满心的不舍。
“这……”陈青墨沉默了,被褚乔问到了点子上,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晚饭的时候还答应人家做猪头肉,你没看到他高兴的样子吗?你忍心出尔反尔说假话对待一个年长的老人吗?”
“我……”
“我说过我生死随你行,你要天下我陪你打,你要金钱我陪你挣,你要杀人我大刀奉上,夫为天,这道理我懂,但如果一个人连报恩都不懂,还怎么成大事?”
“褚乔……”
褚乔打断了陈青墨的话,重新坐回了石凳上,用好看的眸子直视他,“听我说!并不是我不愿意陪你下山,也并不是我不着急京城之事,你肯背我来到这雾灵高山,我很感激,你肯拼死救我性命,我很感激,你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感觉到了,但是青墨,明天不能走,天塌下来都不能走,想想那个白胡子老头,想想他古稀之年还帮我施针的情景,虽说我没有看到,但是我能想象得到,他拼了命救我,这恩情,如果不报,我还是人吗?神医如此高龄,却只有俩个小童守在身边,膝下无儿无女,我有一个想法,我想认他为爷爷,我会像对待一个亲人一般对他,我给他养老,我为他送终,从今天起我姓乐,叫乐乔,这个世界我有了一个爷爷,他姓乐名正天,我们是一家人,所以要走你走,我不走!”
门口路过此处的神医听到女子这番话,拂袖哭了,多久没人理解,多久没人体谅,多久没人心疼了。
虽说救人乃医者本份,可今天他就收获了一个孙女,句句体贴的话语,怎能不流泪,怎能不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