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可以自私一点……
还是她爱他不够深呢？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人坐下。
她抬起头看了过去。
“哭够了吗？”面具里的眼眸透露着怜惜，清朗的语气中带着浓重的关怀。
林千雪深深地吸了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在让我回答问题之前，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你认为呢？”他问。
“你是他吗？”她望着他的眼问。
是那个一直纵容她的张晨风吗？她很想这样问，但话到嘴边却生生地吞了下去。
“看样子我不在你身边，你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他笑着用袖子擦着她脸上的眼泪：“千雪，不要再哭了。”当他的话惹来林千雪更多眼泪的时候，他居然轻易的慌了神。
他那个样子，那还有半点从容优雅。
林千雪哭着笑出声来，扑进他温暖的怀中，像个迷路的孩子哭的更加伤心。
“晨风，晨风……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那一刻她才知道，她也软弱到需要有一个能她信赖的肩膀，让她倚靠。
“好了，别哭了，让人看见实在不成体统，到我住的地方去再说好吗？”
她有些尴尬地放开他，点点头，忍不住又问：“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的脸？”
他不答，拉起她说：“先到我住的地方去。”说着放开她，让她跟随他。
~~~~~~~~~~~~~~~~~~~~~
内宫深处的一座单独院落。
林千雪细细打量着房内的摆设，而来张晨风阵阵笑声：“你在看什么？”
“干净雅致，像是你住的地方。”她笑着回答他。
他低笑不语。
林千雪随性地坐到他的身边，拿起茶壶为自己倒茶：“但是，你怎么会来，又为什么会住进宫内，后宫之中除了女眷就是太监，你……”她不自觉抬头打量他。
“你在瞎想什么？”他轻点她的额头，哭笑不得。
“呵呵。”她讪讪一笑。
转眼又一正色，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成为太傅？”想到晨风的身份，她不由得露出担忧的神色。
张晨风像是被取悦般，笑得更是开心，语音朗朗：“你在替我担心吗？”
“你别打岔，快说！”她生气地皱眉，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身在何处，知不知道危险呀。
看着他的那份悠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慢慢收回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当瞧的她不自在时，垂下眼眸：“我很担心你，就来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满眼笑意地抬眼看她。
短短地一句话，她揪心又感动地落泪。
张晨风用手住她掉落的泪珠，紧紧地握住，语音带笑：“看样子，你很感动。那我不白来了。”那一滴为他而流的泪，即使为此付出更多，他也是不后悔的。
“你还能笑的出口，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你胡来，皇上怎么不劝你呢？”她哭着问。
“因为，皇上也担心你，他来不了，我却可以。”
她一震，别过头不看他：“这又何苦……”
他握着她的下巴将她转回来，让她直视他的眼眸：“为你不觉得苦，千雪，我们要你平安，以前是我们护着你，没理由以后不能，你说是吗？”
她将目光落在他的面具上面：“如果你的守护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宁愿不要。”他的脸到底怎么样了？还是真如他自己所说伤了？
他默认无语。
“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她轻轻地问，一脸乞求。
“千雪，不要这样。”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她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面具，闭上眼深深吸气，睁开眼：“我可以看吗？”
他本可以拒绝的，但他从来没有拒绝过她任何事情，所以这次他选择同意，但他事先说明：“看了以后，不要哭好吗？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很丑。”
她深深吸气，努力把眼泪吸回去，皱皱鼻子：“好啊，你知道我最讨厌比我漂亮的男人了。”说着摘下他的面具。
看到他面容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了下来。
张晨风脸色变白，偏过头去，语气有些牵强：“我不该让你看的。”
她摇着头，阻止自己哭出声来，伸手板过他的脸，用颤抖地手指轻轻碰触自他左眉一直划到右脸颊的伤痕：“还疼吗？谁干的，是谁？”
他望着她眼中的怜惜与愤怒，笑了下：“不要生气，脸，是我自己弄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