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喻义为它取名为龙权,宛如宫殿一般。
他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在他脚尖处放着一叠厚厚的钞票。在他面前,跪着一个男人,耷拉着脑袋。
“不自量力!”他冷冷哼出一句。
面前这人是装修公司的,曾经参与过聂喻义在帝阳宫房间的装修进程,也许是一时的贪念,他在房间内装了摄像头。原想敲诈他一笔,没想到聂喻义这人,从不带女人去那儿。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之际,竟出现了昨晚那一幕,欣喜之后,给他发了敲诈短信。
男人的头埋到胸口处,将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聂总,对不起,求您放我一条生路。我女儿得了重病需要一笔钱救命,我也是迫于无奈。求您……”说着他一下一下给他磕着头。
但在聂喻义的眸中并未发现办法的同情之色,他压低嗓音,“帮我做一件事,你女儿的医药费我出。”
“好好好……”别说是一件事,一百件事他都做。
——
翌日凌晨,云昕回到家的时候,刚走到玄关口,就听到云则冰冰冷的声音传来。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插手中泽的事情,中泽是云忠磊一辈子的积蓄,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别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死的!”云则冰被刘庆安气的胸口上下浮动,三十年真的可以将一个人彻头彻尾的改变。
刘庆安却愤愤不平,“当初如果不是他强X你,咱们俩何苦像这样。我是男人,是你的老公,不是你养的小白脸,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吃软饭的!不管,这个项目我要插手。”
云则冰从沙发上站起来,推搡了他一下,“你滚!你别忘了当初你承诺了什么,才让你住进来的!”她顺着自己的手看过去,竟看到了云昕。
云则冰慌忙背过身去,用手背擦拭了眼角,恢复以往的冷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云昕手扶着墙壁,低头换鞋,“和林北说了会儿话,不知不觉就这会儿了。”
“你是名门闺秀,传扬出去名声不好,以后不要回来这么晚。”
云昕此时已经走了进来,随意的“嗯”了一句,眼神瞟到桌上的文件,若有所思,“公司接了个大项目?”
云则冰面无表情的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嗯,你放心,我会把中泽完整的交给你。”
云昕喝着水,“中泽是我爸一生的心血,别让外人介入。”一句外人,让刘庆安的手不由得攥紧。
望着女儿坚毅的背,云则冰的眼眶微红,她跌坐在沙发上,对着刘庆安无力的扬手,“如果你再敢靠近我的昕儿,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昕总是认为她的母亲不爱她,不然也不会在她的生命里缺席十五年。
可是,世界上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女儿?
刘庆安吊儿郎当的盘起腿坐在她的对面,“其实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喜欢云忠磊了,不是吗?是你背叛了我!”他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当初是她背叛了他。
看到她眼里的痛苦,刘庆安面上滑过一丝喜色,他穿上鞋,悠悠说道,“这个项目我参加定了。”
站在楼梯口的云昕毅然转身,曾几何时,青梅竹马的爱情也可以变成现在这样。
她还能相信爱情吗?
临近中午,云昕才慢慢转醒,她是被月妈叫醒的。月妈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塞到了还抱着被子,死扛不愿意醒来的云昕手里,“小姐,送信的人说里面的内容很重要,叫你务必第一时间看。”
云昕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月妈轻叹了一口气,转身下楼。
她朦胧的拆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东西,瞬间,坐了起来。
是一张照片,她和聂喻义赤身相对的照片,聂喻义趴在她身上,两句身体完美的契合着。她的五官清晰可辨,紧紧闭着双眼和扬起的嘴角,都让人知道,这个女人是自愿的。
她翻到背后,歪歪斜斜的一行字。
“告诉你男人,如果今天晚上不交出眼睛,后果自负。”
云昕彻底懵了,不是有三天的时间吗?她匆匆穿好衣物,去警卫室看监控,却只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大大的鸭舌帽将他的脸遮的严严实实。
云则冰一早就去了公司,她心不在焉的吃了午饭,给学校请了一天的假。去库房开了一辆黑色的路虎,驱车去了帝阳宫。
她摸寻着记忆,走到了聂喻义的房间。她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叮咚”
她忐忑的按着门铃。
门被打开,聂喻义一张妖孽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他刚洗了澡,头发滴答滴答着水珠。
云昕咋舌,变态,大中午洗澡。
她径直将照片递给了他,“怎么办?”
聂喻义只看了一眼,便将照片丢在一边,拿过一旁的毛巾擦着发丝,“我已经说过了。”
“你,”云昕死死的咬着下嘴唇,“你不就是传说中的聂喻义,神一般的人物吗?我不相信,传说中你的狠厉,连这样的人都对付不了!他们要眼睛,肯定是有人需要,你给他们一大笔钱,肯定有愿意将眼睛卖给他们的。为什么非要我嫁给你!”
这些是她昨天深思熟虑过的。
聂喻义对她的话毫不在意,“我是无所不能的神?”
很显然,他的话激怒了她,她说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好吗?
将毛巾丢到一边,目光掠过她的胸口,“那我说,你从现在开始,喜欢我,爱我,和我结婚,为我生子,你肯吗?”
根本不用回答,云昕的表情就告诉了他一切,聂喻义无奈的摊摊手,“看吧,你不肯。我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我的钱也不是用来替别人消灾的,照片一公布,我并没有任何的损失。倒是你,云家唯一的继承人。”
云昕的心被从天而降的一盆冰水变得冰凉,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全对,如果这件事一出,云家就会被媒体摆在风口浪尖上,瞬间觉得筋疲力尽,“你到底要什么?”
“要你。”
云昕伸手打住他的话,眼神中充满鄙夷,“你接下来不是要说你喜欢我吧?鬼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如果是因为我叫你禽兽伤害你弱小的心灵,那我跟你道歉。”
弱小的心灵?她哪只眼睛看到他弱小?
聂喻义不动声色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冰冷的问道,“我帮了你,有什么好处?”他是商人,不做亏本的生意。
云昕见他难得松口,大为欣喜,“就当我欠了你一个人情。”空头支票,谁不会承诺。
“好!这件事,你不用管了。”聂喻义修长的指节扣住最后一颗扣子,看到她高兴扬起的嘴角,不由得想要泼冷水,“只不过,你的第一次已经不在了,高邑还会要你吗?”
果然,话刚说完,云昕便仇视一般的瞟了他一眼,径直向门口走去。
手刚打到门把手上,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也是,你可以去问问他,或许他的第一次也没了,你俩正好可以要彼此的第二次!”
门被人重重的摔上,聂喻义的嘴角扬起久违的笑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几天露出的笑容比他活了二十五年笑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