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明亮的一楼大厅,没有人迹,但有吸血鬼。
“还不睡?”我问。
“你几时见我睡过?”他不答反问。
我歪头一想,笑答:“有,常见,睡在我的房里……与我。”
沐寂坐在客厅,翻看什么,他微愣,淡然神情中划过尴尬,“咳,吸血鬼若真陷入沉睡,那是永眠。”
他的意思是往日守在我身边只是在闭目养神,意识却是清醒的?
我边说边走到他跟前,“也就是说,每天醒来,你也是非常明确的将我当成被子抱在怀里?”
他的眼中闪过无可奈何,眉头轻蹙,“如果不是你将所有被子独揽在自己怀中,我何苦只能拥抱你取暖。”
我柳眉倒立,佯装生气,蛮横道:“你是在指责我?!”
他恢复淡然,笑说:“你……受了刺激?”
我身躯旋转,靠在桌边,仰头看着灯,“没有啊,嘿,你说他们在房里会做些什么?”
“你我两个在房里能做什么,他们也是那般。”沐寂继续处理他的事情,头也不抬地说。
“呀!你是说他们……哎呀!错了!我不应该让柯加留在房里,林优在睡觉,万一……”我一跳而起。
迈出的脚步被扯住,沐寂淡淡看着我,“你和我待在一个房间里,有发生过那些事吗?还是说你是在向我暗示以后我们睡一起时,你想要我……”
他站起,朝我压近,柔美绝丽的俊容,淡笑皎洁,他说:“想要就说一声。”
他浅浅的笑意,琥珀眼越发明亮,他在起欲念时血红的眼眸会变得暗沉浓郁,这时闪烁的双眼,他是在戏耍我。
我立刻极其猥琐地吸了口口水,“嘿嘿,美人难得答应下来的事……我当然……”
我正想要扑过去偷袭,沐寂神色一变,我扑了个空,狼狈地摔在椅子上。
果然是在耍我!
摔倒的身子被他稳稳重新扶好,“快上去看看,出事了。”
此时二楼最角落里发出一声巨响,糟!
沐寂带着我飞身上楼,房门已经被撞破,显然有人在我们之前赶到。
屋子里空无一人,不见林优和柯加,地上有一滩血迹。
是谁的?
当我上前想要去察看血迹,吸血鬼抵挡不住对血液的欲望,但有一点是好的,敏锐的嗅觉,能准确无误得判决出是谁的血迹。
我既有了几分血族异能,这分辨的能力自然也有。
我嗅着鼻子,使劲揪着,然而嗅觉全开,我只觉好香好香,颤抖地伸出手,视线里的红光是怎么回事?
手腕处的痛感,伊尔亚斯离开我的身体,而我已被沐寂拽入怀中,在他瞳孔中印摄出我的眼睛,一双眼嫣红地想要滴出血水来。
“闭眼!”沐寂低沉严厉的声音让我乖乖听话。
再睁开眼时,血色已去,恢复正常。
“你要学会控制自己。”他淡然的语气,平淡无奇,但眼中暗沉冷冽的气压,让我不自觉向他低头认错。
“嗯?!”伊尔亚斯发出疑惑不解,很少见他如此。
他忽是冷冷盯着我,冷漠无情,我眼前一花,他已跃出窗户,沐寂不再迟疑,也带着我飞了出去。
跟着伊尔亚斯身后,我们循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追到我和沐研曾去过的小湖。
宁静的湖面,此时风萧冷冽,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霍尔早我们追出,一头恶狼在纠缠他,转向一边,我震惊,躺在血水里的居然是宋留宜,他被林优抱在怀里,浑身血迹。
柯加呢?他去哪里了?!
伊尔亚斯似被什么吸引,他眼中肃杀四起,带着可怕的煞气奔向一处。
这时,又有一个身影闪过,我担心柯加的安危,想让沐寂追上那道影子。
沐寂沉沉看我一眼,瞬间消失在我的面前,以他亲王的异能,不怕堵不上他。
当湖面吹起瑟瑟凉风时,我脸色即变,不好!上当了!他们是存心引开伊尔亚斯和沐寂,我急切寻找霍尔,然而心下更加冰凉。
霍尔也不见了,也不是说不见,我能见到他,但任我如何喊叫,他犹如听不见般,他跟那头狼斗来斗去,偶尔从他哪个方向闪动起的波动,他们被结界隔开了!
我匆匆跑到结界旁,拼命敲打,但结界坚如磐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处心积虑引开所有人,是要针对我吗?!
观察结界时,我又发现一件更加悲催的事,原来不是他们被结界包围,敢情是我这倒霉催被结界困住了!
林优和宋留宜跟我一样被困在结界里,我走过去唤林优,但她空洞无光的眼睛,麻木无知,她根本不理我!
突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我立刻紧闭自己的嗅觉,但又放开,前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何不跟这血味去看看,或许会遇上谁。
心一横,咬着牙朝那里跑去,现在谁都不在我身边,我凭着两件圣器在手,胆子也变大不小。
空旷的草坪,郁郁葱葱随风飘动的新草,漫边清新嫩绿,这时在我看来,却格外的寒冷诡异。
我放慢脚步,利用血族敏锐的异能,我知道前面有不可估计的恐怖力量在等着我。
越刮越强劲的夜风,开启嗅觉,眼前模糊不定的血光,我努力控制自己,寻找正确的方位。
怪风刮起掉落在草坪上的落叶,我感觉脸颊一痛,但我已经无暇顾及。
我感到全身血液正在沸腾,有什么东西在呼啸着想要一跃而出,我感到牙齿痒动,指骨‘咯咯’作响。
我长出了獠牙,尖锐的利爪。
我颤抖地低头盯着我的手,可我的双手还是那双瘦瘦白白的手,指甲修剪的短短的,没有绘制美甲。
我没有獠牙,也没有利爪?但为什么刚才吸血鬼的妖化这么熟悉,这么自然,好似我天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阿西亚……阿西亚!我真的是阿西亚!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慌乱的脑中闪过沐寂,想起他的冷静,我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再一阵寒风吹过时,我已经恢复,冷冷看着眼前的吸血鬼,“放开他!”
我刚才的一系列异动,都是因为我看到同样浑身是血的柯加被一只吸血鬼蹂躏折磨。
柯加的血果真不一般,初具血族异能的我,竟也能分辨出这血的香醇,美味,独具神秘的力量,却又熟悉不已。
那吸血鬼从柯加的颈间抬起头,容貌俊美,额前一撮红发,眼神狠毒,我已经猜到他是谁。
血红的刘海,冈格罗家族的族徽,胸前的亲王鼎冠。
每个氏族,每个亲王,都有一枚类似胸针的配置,那是亲王的标志。
他是冈格罗家族的现任亲王,奥斯顿。
奥斯顿扣着柯加的脖子,柯加的颈间斑斑血迹,他半跪在奥斯顿脚边,染有鲜血的衣服凌乱不堪,他不尽受到生命的威胁,还遭受到身体的凌辱。
奥斯顿这个变态!
“想要我放开他?好啊,你来换他。”奥斯顿残忍地将柯加丢弃,转瞬闪到我的面前,血手欲要染指我的脸颊。
我心惊,后退已来不及,我被他抓住,他的手摸过我的脸,那里我被狂风刮起的落叶划出一道伤疤,这样小小的一道伤疤,以血族异能,本该自愈的,可我因愤怒滚烫沸腾起来的血液,是血族异能也凝结不了的。
他手上的血跟我流出的血混在一起,他挑起我脸上的血珠,放于口中,不知他尝到的是我的血,还是柯加的血。
奥斯顿眼色一闪,忽然阴沉沉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枉费我亲自赶来一趟,好啊!果真好!一样!一样的美味!”
我被他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地耳膜生疼,下意识随手一甩,竟意外将他推开几步,而他胸前裂开一道口子。
奥斯顿阴厉的血眼诧异地盯着自己的伤口,伤口没有流出一点血迹,绽开地胸膛很快自愈,只有破裂的衣服证明他刚才被我所伤。
我透着月光,抖着手掌,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厉害?
随便甩甩就能伤吸血鬼。
圆润的指尖,丝毫不尖锐,没有利爪,我又何以出手如此恐怖?
在布满乌云的月亮下,今晚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流蹿过指尖隐约的月光,隐隐迎动的流光,一把梵刻着鬼厉噩魂的残刀,它在渐渐修复破损的缺口,它出现在屠刀宿主手中,就是一把弑神杀鬼的魔刀。
灵活转动着屠刀,不需要我起咒,它已经跟我身心结合,遇到危险能第一时间幻化而出。
刀对危急做出的反应,比持刀主人要来的强烈,这也是为何有些高手受到攻击时,他虽然依旧坐着不动,但他已经出手,不是他挥舞了刀,而是刀控制了手。
你可以有很多朋友相伴,但总会有分别之时,可刀不同,随身不离的配刀,当你只身一人时,刀是你最忠诚的朋友。
我双手握着屠刀,手心冒起冷汗,紧张地跟奥斯顿对持。
奥斯顿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轻蔑地冷笑着,“屠刀?血族圣器落入卑小软弱的人类之手,你自以为带上魂戒,就能把自己充当吸血鬼?有屠刀认主,就能斩杀血族亲王?”
我的后背冷飕飕,奥斯顿不是一只容易对付的吸血鬼。
他笑得恐怖,“我已经许久没有更换食物,而你要比他来的新鲜浓郁。可惜我不喜欢女人,我留着他慢慢吃,但你不行,我会把你洗干净,再顺着血脉一条条割开,你知道那样你的血会流地干净些,我不喜欢浪费,而且我可以亲口舔过你的每一根血脉。你会皮开肉绽,我怕你死,先挖了你的双眼,吊起你的舌头,用热水把你泡着,热水活血,太冷,你的血就会冷凝起来,到时结起血茧,扣下来可痛了,不过没关系,要是把你的肉也扣了下来,我有养狼的,我不吃你的肉,我们不是真正的狼,但真的狼就爱吃肉了。”
他血腥残忍地继续笑着,继续说着,“当然,我不会立刻杀了你,我的胃口不好,每天不能过多进食,但你放心,你不吃不喝,最多能让我饱上七天,七天后,我就能割到你颈上的大动脉,那时你就要死了。呵呵,杀了你,我既可以得到世间上等的口腹之食,而圣器也该易主。这主意好。”
他很恶毒地看着我,他要杀我,喝我的血,夺我的刀,并把他想的所有想法都说出来,让我感到畏惧,他也很聪明,有人不怕死,但如果你告诉他他会怎么死,先在他死前观摩下自己的死法,他没有被杀死,也被活活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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