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南宫漠的意料,慕容悠即不恼也不怒,反而笑了。
这似乎,很不正常。
狐疑间,慕容悠已然将桃花簪夺回自己手中,认真瞧了个仔细,这才发现簪尾处刻着个极小的遥字。他一下子猜出来,也就不意外了。不过,刚才蜻蜓点水在她唇上啄一下算什么?宣誓主权?
慕容悠笑的温和,抬手端起茶壶就去浇他的手,南宫漠下意识躲开,她也顺利的从他怀中摆脱。
“哦,忘了告诉你,我刚起床,还没刷牙。”
她平淡的说着,而有洁癖的南宫漠脸瞬间就黑了,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块月白色的锦帕,去擦拭自己的嘴唇。
慕容悠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就随着带着个手帕擦板凳,想着他是不是又洁癖可以借机恶心他一下,现在看来,猜对了。不过她还不满意,又补充道:“差点忘了,我还有口臭。”
此话一出,南宫漠狠狠的对她对视三秒,瞬间闪人,速度之快让慕容悠叹为观止。
眉头一挑,原来有洁癖的人如此奇葩?
不过,心情好像好了许多,摸了摸自己瘪了的肚子,慕容悠喊道:“紫烟,我要吃饭。”
——
从昨夜听府上人禀报慕容悠安然回府后,慕容熏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内,百思不得其解。
派去的十余人都没了消息,这些可是长孙府家养的武功高强的护卫。慕容悠一个娇弱小姐如何能敌得过他们?更何况,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信上下了化功散,就算慕容悠会武功也只能束手就擒。如此周详的计划,到底哪里出了错了呢?
她本不想那么早动手的,毕竟慕容悠是南宫漠钦点的王妃,她还不想得罪这个阴翳不定的妖孽。只是那夜为寻玉镯折返风波庄,见慕容悠与莫遥在湖畔拥吻,理智瞬间被怒火淹没,回去便找大夫人要了长孙府的令箭,想了这么个计策置慕容悠于死地。
祸害遗千年是吗?好啊,即便这次没能解决了你,但是至少那封信试出了你对阿遥哥哥的心思。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疼一下也就过去了。你既然对我的夫君动了心思,那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一定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痛彻心扉,一刀一刀的将你的心——凌迟。让你——生不如死!慕容熏望着远空的残月,恨恨的咬了咬牙,原本姣好的面容看起来格外狰狞。
虽然要找慕容熏算账,可是慕容悠却不着急。她想着,派出去的人凭空消失,了无音讯,该着急的应该是慕容熏才是,着急了才会继续生坏主意,她就在这慢慢等着,看她到底肚子里有多少坏水,等她所有的坏点子都生完了,才来一起收拾她!有时候想到慕容熏,慕容悠都会深深感叹人不可貌相。长得人模人样的,却生了一颗猪狗不如的黑心!
吃得很饱,慕容悠伸着胳膊在房间内做减肥运动,突然见一只长相奇特极难辨认的通体蓝毛的肥鸽子扑腾着翅膀,飞至窗前,尖厉的喙,啄打着窗台。圆滚滚的身子挤进她的房间,拖着右腿重物,有些不利索,嘴上还叫着。
“咕咕,咕咕,咕咕…”
肥鸽传书?慕容悠有些狐疑的走近,原本叫的起劲的鸽子出其不意的撞上了她的脑袋,“咕咕,咕咕!”
“叫你妹啊!你什么东西啊?飞错地了?”揉了揉脑袋,慕容悠很是气愤的将这个顽皮的鸽子用目光扫射了好一会,费了好大力才抓住它的肥肚子,取下它右腿上的东西,直接将它随手丢了出去。
“咕咕,咕咕……”
慕容悠原本想这家养的鸽子送了东西还不飞回去,谁知那蓝毛肥物扒着窗台扒了半天又爬了上来,躲在窗角,圆溜溜的绿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还小声的叫着:“咕咕,咕咕……”
这都是什么奇葩的杂交神物?白了它一眼,慕容悠将这货“千里迢迢”载着的宝物小心翼翼的抖开,上次吃了慕容熏的亏,她可是吃一堑,长一智,谨慎了许多。
叮。
一枚桃花戒掉了出来,刻着漱玉堂的宝号。与她头上的桃花簪,刚好配成一对。慕容悠拿起这枚戒指,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欣喜又困惑。这才发现还有一张字条,洋洋洒洒的字迹,纸间传来的茶墨遗香,都让她心神荡漾。
小悠,这桃花戒当做我那日请你帮我挑礼物的谢礼,你可别嫌弃。对了,说过带你瞧团子的,怎么样,小家伙比你整洁吧。——莫遥字
眉梢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慕容悠淡笑着将桃花戒宝贝般的收在了首饰盒中,又将那小袋子抖了抖,可再没掉出什么东西来?莫遥说的团子呢?半路丢了?
这样想着,趴在窗角的肥物可不愿意了,挪啊挪,挪啊挪,粗短的腿挪了半天,终于挪到了慕容悠身前。
“咕咕,咕咕……”
慕容悠这才将这个适才完全嫌弃的变异的肥鸽子看在眼里,突然眼皮一拉,指着它问道:“我说,团子,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