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哪些人家的少爷?”端木浔掀起帘子,朝着后面一长串马车看了一眼,问起驭夫来。
“县丞家的恭少爷,还有张官人家的戚少爷兄妹和赵大酋的亲侄宁少爷,朱家的封少爷,还有另外三家的,小的还不知。”驭夫回着,又道:“表少爷若是想知道,小的一会儿去打听打听。”
端木浔应了一声,便放下帘子。
车队顺着官道走,夜晚错过了驿站,便在一处原野上搭建了帐篷。
因为女眷甚少,除了伺候的丫头便只有端木清跟着张家的云姑娘,正是那宁伯言的未婚妻,因此便商议她们俩人组在一间帐篷里。
毕竟是将近四年的时间了,当时又都还小,所以都长得有些变化了,尤其是这端木浔,简直与当初那个瘦的跟猴子似的完全不搭调,此刻的她一袭长袍,俊魅十足,而且个头又比同龄女子高出一些,简直就是个俊美风流的美少年,她一下车,便成了诸家少爷眼中的香饽饽。
可是要让姐姐与那个伤害了姐姐的仇人女儿住在一起,端木浔是玩玩不准的。
宁伯言忍不住的打量着端木浔,看着有几分熟,而且又想到这对姐弟姓秦,正是当初端木浔姐妹外祖母家的姓氏,这也罢了,这姐弟俩的名字却叫秦清秦浔,如此他不得不怀疑,可是看到这位小小年纪,却风度翩翩的俊美少年郎,却又觉得不可能,毕竟早在三年前,他就听说端木浔姐妹俩在山上被狼吃了。
“怎的,是不是也被容家的表少爷给迷住了?”宁伯言未来的妻兄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俊男瞧,便上前来推了他一把!
宁伯言一惊,随之急忙朝四周看去。见此,那戚少爷忍不住的哈哈笑起来,“看你吓得,阿云已经到帐篷里去了。”说起自己这个妹妹,妒心却是最强的,平日那宁伯言多看哪家的姑娘一眼,那不是那姑娘吃亏,就是宁伯言吃苦。
戚少爷说着,一面看着远处那与温润的容少爷坐在火塘边的秦浔,忍不住的说道:“你说这位表少爷如此惊世容貌,那她那姐姐岂不是堪比天仙呢?”
听到这话,宁伯言反到打趣起他来了:“便是堪比天仙,那你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可听说这位清姑娘还没有定亲,届时阿云与她同一个帐篷,这到幽州还有十几天的路,便是培养感情,也够你培养个炉火纯青了。”
戚少爷高兴的笑起来,“若真成了这桩美事,定然请你吃酒去。”说着,便笑意悠扬的朝着张云所在的帐篷去了。
对于这些小户家的少爷们看阿浔的眼光,容祁非常的厌恶,只是舅老爷已经答应了,等到了幽州,就跟阿浔说,所以他这才安心下来,然此刻见着这些人的眼光,心情又不能平复。一面朝着端木浔看去,却见她眸中似有忧色,不禁担心起来:“阿浔怎了,哪里不舒服么?”
端木浔摇摇头,“我很好,只是听说姐姐要与那张家小姐一个帐篷。”说到此处,声音黯然了几分,“你也知道我姐姐素来喜静的,平日都不喜欢丫头陪房,现在要与一个陌生人同室相寝,她怎能安然入睡呢?”
端木清喜静,这是不假,更不喜欢人靠近她,除了这个弟弟,又何苦那陌生人呢!展眉一笑:“不是个什么大事,让下人在撘一顶帐篷就是了。”
“不必了那般麻烦,姐姐宿在车上便是,也省得下人忙。”端木浔说道,口气里是有种叫容祁不能忽略的坚定。
现在的容祁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舅老爷虽然允了自己,可是阿浔并不见得也喜欢男子·····所以自己最好事事都顺着她,以免到时候她对自己生出恨意来。因此便赶紧答应:“也好,我会与舅老爷说的。”
果然,听到他的这话,端木浔的那俊美犹如谪仙的脸上便有了笑意,随之站起身来:“那我去与姐姐说。”
端木浔才从人群中出来,便叫一位翩翩的少年郎拦住,“在下盂县宁伯言!”他朝端木浔欠身一礼,温和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唇角微微一翘,“沧宜秦浔。”想是因为已经不在乎了,所以便是此刻面对这位昔日的未婚夫婿,端木浔也能坦然面对,没有任何的杂乱之情。
“听阮老所言,对表少爷极为赞赏,好叫在下羡慕至极。”宁伯言目光闪着亮光,才十四岁的端木浔,容貌已经惊为天人,方才远瞧已经叫他有些惊诧了,如今近距离一瞧,这眼睛实在是移不开。
端木浔谦虚一笑:“是阮老厚爱罢了。”目光朝着她姐姐坐着的牛车上眺望了一眼,显然并不想与宁伯言多言。
宁伯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回过头来朝端木浔津津说道:“说来也巧,那张家云姑娘正是在下的未婚妻,她性格温和,这一路上,定会与令姐相处得很好的。”这性格温和,其实这话对于宁伯言都没有说服力。不过想到张云虽然骄纵,不过在比她身份高贵的人面前,总是会收敛几分的。
相处的好?端木浔心中忍不住一阵冷笑,随之朝宁伯言笑着叹息道:“你这未婚妻有福了,一个人享着一顶帐篷呢,我那姐姐素来有个恶习,离地过了两尺,她就不能入睡,说来也不怕宁兄笑话,便是我们家的那床,也比寻常人家的高几分呢!”她说完,朝宁伯言告辞做了一辑,便朝马车走过去了。
宁伯言愣愣的看着她那背影,好一会儿才回悟过来,“看来阿戚的美梦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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